漢東市拖拉機廠。
會議室中一場會議正在召開著。
會議的主要容就是,商量怎麼盡快的再生產一批路機的機出來,畢竟趁著高德曼資本現在和他們的關系好,要趕大力推這件事。
每臺機都是真金白銀。
“我覺得咱們應該繼續增加生產線。”
“工人那邊的話,繼續執行人歇機不歇。”
“咱們倉庫里面現在已經有了四五百臺,爭取在這個月底搞定一千臺。”
聽著這樣的議論,黃方軍的心是高興的。這都是靠著他的面才換來的,而且因為這事,最近他在拖拉機廠走著,都會隨時有人停下來主打招呼。
他們的臉上浮現出的是一種尊敬。
被人這樣尊敬著,這可是黃方軍很久沒有過的覺。
“這事就按照咱們商量的去辦。”
黃方軍當場拍板后,微笑著端起手邊的茶杯,瞟了一眼桌上的臺歷后,慢條斯理地說道:“算算時間,今天應該是趙山河去第一建設集團履行訂單的日子,你們說他到底能不能完訂單?”
“這個用不著想,肯定不能的。”
“河圖制造就和青山市拖拉機廠合作,他是肯定沒戲的。”
“咱們要趁他病,要他命。”
黃方軍聽到這些,面興。
他滋滋地呷了一口茶,搖頭晃腦地咂咂,又放下杯子,拿起桌上的文件就要宣布命令的時候,誰想會議室的大門被一把從外面推開。
副廠長焦偉民臉沉,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老焦,你不是去中州市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那邊完事了?”黃方軍有些意外地問道。
今天的會議焦偉民沒有參加,就是因為出去了,誰想這麼快就回來了?
“黃總,出事了。”焦偉民沒有理會黃方軍嬉笑的表,臉凝重,語氣焦急地說道。
“出什麼事了?”黃方軍問道。
“趙山河那邊出事了。”焦偉民氣吁吁地說道。
黃方軍眉角一挑:“趙山河?”
“對!”
焦偉民重重地點點頭,口干舌燥,急切地說道:“我是從中州市趕回來的,那邊發生了一件大事,事是這樣的……”
隨著焦偉民將整件事言簡意賅地說出來后,黃方軍臉上的笑容倏地消失,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一般,難以置信地瞪著眼睛。
“怎麼可能?趙山河竟然和直隸汽車聯系上了,五百臺胎路機不但如數給了第一建設集團,竟然還多出來二百臺,以三萬一臺的價錢通通賣給了高德曼資本?”
其余人也都愣住。
“黃總,這件事千真萬確,您要是不相信的話,隨便找個人問問都能驗證。但這不是我想說的大事。”
“我想說的大事是,咱們必須要立刻停路機機的生產了,咱們這次被高德曼資本坑慘了!他們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再從咱們這里訂購一臺機。”
焦偉民焦急地喊著。
“什麼?”
這下黃方軍是徹底驚呆了,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吃驚著問道:“老焦,這事可不能說啊,咱們和他們是簽訂了合同的。”
“是簽署了合同的,可合同書上有著一條附加條款,說的是在特殊況下,高德曼資本有權作廢合同。”
“黃總,我當時就說這個條款是有患的,可你是怎麼說的?你非要說別的拖拉機廠也都是這樣的合同,他們都不怕,咱們怕什麼?現在該怕了吧?”
焦偉民有些惱怒地敲擊著桌子抱怨著。
“不行,我覺得這事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黃方軍臉蒼白地搖著腦袋。
“那黃總現在就可以和高德曼資本的人聯系,看看他們還要不要咱們的機。”焦偉民臉鐵青,一腔怒火難以發泄。
“我這就打。”
黃方軍現在是有些了方寸,當著所有人的面就撥通了索菲亞的電話,等到他剛說出來一兩句話,問問高德曼資本什麼時候來拉機的時候,索菲亞已經是不耐煩的打斷。
“黃總,我們高德曼資本最近遇到點麻煩事,所以說和你們的合同就此作廢,以后咱們有機會的話再合作,就這樣吧!”
“不是……喂,喂!”
索菲亞說完,不等黃方軍開口就掛掉了電話。
黃方軍一下呆滯,如喪考妣。
所有人也都傻眼。
真的,這事竟然是真的,高德曼資本竟然真的做出了撕毀合同的事,他們一點臉面都不要,就這樣無無義的將他們一腳踢開。
而這下他們怎麼辦啊?
要知道那些路機的機,他們可都是想方設法地借錢才搞來的材料生產的,現在沒有人要,那就為一堆破銅爛鐵。一天賣不掉,他們就得賠一天的錢。這還不算,那些材料供應商的錢還沒有結算,他們會一直讓拖著?
還有工人的工資。
銀行的貸款。
想到這些,所有人就都坐不住了,因為他們比誰都清楚,要是沒有這次路機的機生產,拖拉機廠還能勉強維持著運轉。畢竟他們沒有大規模的借貸生產,可如今一下就將他們置于十分危險的境地。
他們如坐針氈。
偏偏這時候還有人不開眼地嘟囔了一句話,就是這句話,一下讓黃方軍的臉惱怒起來,張就劈頭蓋臉地臭罵起來。
這句話是:“早知道就該和趙山河合作的,和他合作肯定不會有這樣的事,你們看青山市拖拉機廠這不就是賺錢了?”
“早知道,早知道你不說,非要等到現在才說?現在事變這樣,你這是在怪罪我嗎?是在指責我嗎?要不要我現在就引咎辭職,把這個位置讓給你來坐?”
偌大的會議室,黃方軍像一只斗敗的公,面目猙獰。
“黃總,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咱們怎麼辦?要是想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那些機可就真的要變破銅爛鐵了。”焦偉民趁著黃方軍罵人的間隙低聲說道。
“老焦,這事你說怎麼辦?”黃方軍心煩躁不安地問道。
“我覺得咱們應該去找趙山河談談這事,現在能幫咱們的只有他了。哪怕是冒著賠本的風險,也要盡快將機都賣出去,別砸爛在手中,同時立刻下令讓整條生產線立即停止運轉。”焦偉民倒是還保持著冷靜,果斷地說道。
黃方軍聽了忙不迭地點頭說道:“行,行!那就按照你說的做,你現在就去一趟河圖制造。”
“是!”
……
仙華市拖拉機廠。
作為仙華市最大的國企之一,拖拉機廠也曾經輝煌鼎盛過,只不過可惜的是,現在因為管理制的臃腫不堪,加上生產技的落后,已經是于隨時隨地都會破產的邊緣。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在高德曼資本找上門的時候,他們才會做出合作的決定。
但誰能想到,事竟然會出現這樣驚人的逆轉。
高德曼資本被河圖制造坑了!
河圖制造不但功地拿出來五百臺胎路機,甚至還將兩百臺賣給了高德曼資本,這可是狠狠地扇了他們所有人一記響亮的耳。
最要命的是,高德曼資本竟然說不要就不要他們的路機機了。
這才是最讓他們抓狂的。
“該死的于鐘樓,當初要不是他那麼賣命地為高德曼資本宣傳,咱們會輕易地相信一家外企?現在好了,咱們的機,一臺都沒有賣掉,就這樣變了貨。”
“于鐘樓坑慘咱們了。”
“先不要說什麼坑慘不坑慘的,還是趕想想怎麼解決問題吧,要不然咱們拖拉機廠是真的要倒霉了,高廠長,您說呢?您趕給拿個主意吧。”
……
被幾個人瞧著的廠長高長航現在也是一腦門司,你們都看著我,我能怎麼說?這件事變這樣,都是我的錯嗎?我當初是怎麼說的,我說咱們應該和趙山河合作的,是你們不要,非著我和高德曼資本合作,說什麼掙得多。
現在好了,別說是掙錢,能不賠錢都算是好的。
你們不就是欺負我是空降下來的,屁沒有坐穩,所以都一個個的想要凌駕于我之上嗎?不出事最好,現在出了事都開始把我當廠長當救世主了。
晚了。
高長航這個剛剛空降到拖拉機廠不到兩個月的廠長,面對這樣的況,語氣淡然地說道:“劉副廠長,楊副廠長,這件事是你們負責的,你們負責的時候也是立下軍令狀的,說是肯定不會出事,出了事拿你們是問。”
“對吧?”
“這個……”
兩人頓時變。
“沒有這個那個的,這事既然有軍令狀在,那咱們就按照規章辦事吧。你們惹出來的禍事,你們自己來想辦法解決,我是不會給你們屁的。”
高長航說完便站起,昂首闊步地走出會議室。
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
“真的是好后悔,要早知道這樣,當初真的該和趙山河合作的。”
……
中州市拖拉機廠廠長辦公室。
此時此刻這里煙霧繚繞,刺鼻的香煙味道彌漫在空氣中,坐在這里,是個人都會咳嗽起來。可作為廠長的陳國棟,即便是咳嗽著,都沒有想離開。
因為他現在不想走,也沒臉走。
趙山河在第一建設集團是如何大發神威的,他當時就在現場,是親眼目睹的,所以整件事不用誰告訴他,他比誰都清楚。
“趙山河,沒想到你竟然這樣破局了。”陳國棟喃喃自語。
他對趙山河其實是沒有任何偏見的,當初之所以選擇拒絕合作,純粹是覺得高德曼資本能夠帶給他更多的好和利益。
只是沒想到自己這次押寶押錯了。
高德曼資本算錯了趙山河的人脈,只是將拖拉機廠給收買了,卻沒有能將汽車廠算計在,失敗也就可想而知。
但這下我該怎麼辦呢?
想到拖拉機廠其余人對他屁下面位置的虎視眈眈,陳國棟就心煩意。
“不行,我最起碼是要將所有生產出來的機都賣掉的,高德曼資本不要,別人也沒有辦法要,那需要的就只有趙山河。對,我要賣給他。”
將手里的煙卷掐滅后,陳國棟撥通了楊九鼎的電話。
“楊總,是我,老陳啊……”
……
趙山河都沒有來得及回到河圖制造,一個個電話就打了過來,他們有恭喜的,有說的,也有想要和趙山河見面談事的。
而對這樣的電話,趙山河也沒有說一律拒絕,他是來者不拒地接著,但要是說誰想從他這里得到一個準話是不可能的。
甚至就連蔡師師的電話都響個不停。
好不容易掛掉一個,趁著空閑,蔡師師有些興地說道:“現在一個個的都知道錯了,都開始拍咱們的馬屁,遲了!廠長,我這邊接到了仙華市拖拉機廠的電話,他們明確表示,就算是賠點錢,也想著把那些機賣給咱們。”
“所以呢?你覺得咱們是應該買還是不買?”趙山河看著窗外的風景問道。
“不買!”
蔡師師想都沒想便斷然說道,可是說出來后,便又自己搖搖頭,遲疑著說道:“從的角度出發,就是不買,誰讓他們當初都不肯賣給咱們。”
“但理智告訴我,要是趁著現在買的話,對咱們是有利的。畢竟那些機質量都是沒問題的,而且價格很低。”
“你說錯了,有些事不是價格低就要去買的。就算他們送給我,我都不會要,你知道原因嗎?”趙山河搖了搖頭,淡淡一笑,平靜地說道。
“不知道。”
蔡師師不解地皺起眉頭。
“這麼低的價錢是可以收購的,為什麼放著這麼大的便宜不要呢?”
“因為原則。”
趙山河波瀾不驚地說道:“他們的機是很便宜,我敢說,別說是本價,讓他們賠錢賣都會賣,可他們便宜咱們就非要買嗎?咱們要是買的話,便意味著原諒了他們。你這次原諒他們,下次呢?要是說再到這樣的事,再有這樣的人冒出來,你是饒恕還是抗?”
“所以說這件事從最開始便決定了,他們是高價賣給高德曼資本也好,還是說沒本事地貨也罷,都和咱們沒有半點關系。我的原則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你們不把我當回事,我又何必要看你們的臉行事?別忘了,在今天這事之前,我可是親自挨家挨戶地登門拜訪過他們,是他們自己將合作的大門關上的,怨不得誰,怪不到咱們。”
“是,我明白了!”
蔡師師瞬間恍然。
“那我就知道怎麼回復他們了。”
“不用把他們太當回事的。”趙山河淡淡說道。
“是!”
就在這時趙山河的大哥大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