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昭幾個人談完,都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
“吃了飯再走吧。”顧昭留人,“沈哥推薦的人不錯,廚師手藝好,飯菜做得合我口味,糕點也能做不花樣。”
看了元弗一眼,眼看著這便宜表哥每天不停,小臉上都開始長了。
沈蔚擼了擼袖子,毫不見外:“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齊泗直接去幫忙端菜,羅有些局促,跟著沈蔚幫忙。
飯菜上齊了,香氣勾人,沈蔚咽了咽口水,手就去夾那道紅油四溢的口水,沒曾想筷子才到,那菜就似長了般,消失在了他眼皮子低下。
一抬頭,才發現是被元弗攔在了懷里,一雙鹿眸警惕的瞪著自己,沈蔚不敢得罪他,又地看向顧昭。
顧昭失笑,手拍了拍元弗的爪子,“你不能吃辣可是不記得了?不能這麼不禮貌,客人來了讓客人先吃。”
說完,不顧元弗幽怨的眼神,把口水又挪了回去。
其余人趕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生怕碗里的又被搶走。
期間元弗一直冷著臉,筷子也不拿,直到碗里被放進一塊晶瑩剔的藕時,角才勾起了傲的弧線。
他們吃完飯告辭不久,廚師娘子彭氏來了。
“小姐,這眼看著天氣暖了,該做春衫了。”彭氏負責針線,過來提醒顧昭。
這位新主人是個年輕姑娘,彭氏怕沒有經驗,缺了算,到時候天氣熱了才想起來做新就太趕了。
顧昭一拍額頭,確實,這段時間忙著案子,還真沒想著這事。
“正好,前些日子陛下賞賜了一些料,拿出來給大家做服。”
守正帝賞賜彩鶴服的時候,還有各種品賞賜,包括不江南進貢的錦緞綢。
太子殿下當日也送了喬遷之禮,里面也有一些布匹。
這都是宮中出來的貢品料子,不僅材質好,樣式也都是最時新的。
說到做新,顧昭一下來了興致,讓人開了庫房,把這些布料搬到花廳里挑選。
彭氏看著那些在燈下流溢彩的布料,罕見的花樣,一下子張了起來。
“小姐,這些料子太好了,我不敢手。要不出去請人來家里做吧。”
這輩子都沒有接過這麼好的料子,萬一裁壞了,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顧昭不以為意:“料子就是料子,再好的料也是給人用的。怕什麼?”
拿起一塊牙白描金冰紋提花緞,往一邊斜倚在羅漢榻上的元弗上比了比:“這個襯你,給你做件外袍正好。”
元弗靠著一堆迎枕,被這塊料子一遮,只出一張眉目致的臉,就像是躺在錦繡堆里的瓷娃娃。
他也不,任由顧昭在自己上比劃,眼神含笑。
卻是要比那沒有生氣的瓷娃娃靈太多。
“繡個什麼花樣好看呢?”顧昭沉思,神嚴肅,如果讓控鶴司的同僚看見,多半會以為遇到了什麼疑難案件。
彭氏鼓起勇氣提建議,“元公子皮白,這牙白也就是他能架得住。奴婢覺得,不如繡一枝金邊玉蘭,雅致大氣。”
顧昭想了想,“玉蘭正當時令,倒也不錯。不過既然料子已經是牙白,那玉蘭花就不能太素了。
“否則整個服都太淡,顯不出神來。等會兒我畫個花樣子給你,你照著繡就行。”
彭氏也定下了神,要是顧昭真的不介意,也愿意鼓起勇氣,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肯定不能讓主子對自己失。
想到這里,打點神,陪著顧昭從一堆料子里又挑了兩匹其他的料子,用來給元弗做服。
彭氏算是看出來了,小姐待這位表公子就像是對自家手足一樣,關心得很。
做飯要著表公子的口味和時間,做服也是第一個想著給表公子。
回去要跟自家那口子提個醒,讓他千萬不要怠慢了表公子。
顧昭自己也挑了幾塊料子。
雖然現在大半時間都在穿服,但是哪個人不喜歡新服呢?
下人們也統一做了幾服,就連沈蔚和齊泗,顧昭也挑了一些料子送給他們和家眷。
全家人都喜氣洋洋,搬著料子放回去的時候,仍舊一個個眉飛舞。
人都走了,花廳里只剩下元弗和顧昭。
顧昭順手把錦被往上提了提,蓋住元弗的肚子,自己坐在羅漢榻前的椅子上,笑瞇瞇地他“表哥”。
元弗純凈如琉璃的眸子里閃過一意味,角勾了勾,慵懶的想要起,卻本顧昭一把按在肩上。
他下意識的想要以力去抵抗,卻又生生地制住,順著的作躺了下去。
“你躺著就好。”顧昭又坐回去,瞧著外頭的天,有了新想法,“天天在家里待著,膩不膩?改天太好的時候,我帶你出去轉轉?”
元弗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沒事,不耽誤我做事。過幾天休息的時候,帶你去玩。你想在城里玩還是城外?”
黃院判說過,元弗的狀況會到緒影響。
上次他吐大概就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
而這些天里,元弗吃得好睡得好,每天笑瞇瞇的,不僅臉上有了,腮幫子也微微鼓起來了。
顧昭深欣。
可見黃院判說的沒錯,想讓元弗好,首先要保證他有好心。
這些時日天氣漸暖,風中的寒氣已經消失殆盡。
若不是彭氏提到,還真的忘了這正是踏青的好時候呢。
見元弗沒有反對,顧昭就自己合掌決定了:“那就說好了,到時候帶你到郊外踏青,放放風箏,看看新綠,一定會心曠神怡。”
元弗著離自己不過數尺的,眼底一片復雜,才十六七歲,比自己小了這麼多。
跟同齡的侯門千金,這個時候最關心的就是嫁一個好夫婿,好此后一生富貴榮華,綿延不盡。
可是卻完全不同。
每天早起習武。
每天去控鶴司辦案,抓人,審訊,拷打……
每天回家都記得給他帶些小吃、糕點。
明明自己才應該是那個被庇護在羽翼之下的人,卻非要倔強地張翅膀,來保護一個跟完全陌生的他。
就是因為這張臉嗎?
不是。
至不是想要用這些換他的。
元弗能夠分辨別人看自己的目中包含的是什麼。
顧昭看他的眼神有欣賞有喜,更多的是憐惜和保護。
元弗對著顧昭出了一個沒有保留的笑容。
典老頭子做錯過很多事,只有這一次,算是沒有搞錯。
在顧昭邊,他心寧靜,安詳無憂。
這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最珍貴的禮。
————
夜中的紅袖招燈火輝煌,是北街最亮眼的存在。
來自上京四面八方的客人紛紛涌其中。
竹纏綿,歌聲悠揚,香氣藹藹,笑聲起伏。
小鶴們已經在紅袖招的前門、后門、側門埋伏了一天。
后門對面的客棧房間里,趕來替換的沈蔚收回了從窗簾隙觀察的目。
“欒德一直沒有出來?”
小鶴搖頭:“后門沒有。”
當初那個極似欒德的人是鬼鬼祟祟從后門進去的,所以他們也把后門當了重點監視地點。
但是沒想到的是,欒德進了紅袖招已經三天了,卻一直沒有出來。
當初仁心藥房營業時,他從來不在紅袖招過夜,不管多晚,欒德都會回到自己的住。
沈蔚提出疑問:“他怎麼會在里面停留這麼久?”
“也許是因為仁心藥房已經關門,他于休息期,不用再顧忌規矩。”
“我也覺得是這樣,當初是在執行任務,在青樓過夜萬一說句夢話,都可能引來殺大禍。”
“對啊,就是因為那個時候憋壞了,這一次才三天都不出來。”
“吃得消嗎他?”
沈蔚皺起了眉:“這樣不行,紅袖招這樣的地方很可能有的離去通道,萬一他要是溜走了,以后就不一定能到這樣的機會了。”
仁心藥房一關門,這些東昊細就像是針大海,無捕撈。
必須抓住欒德,順藤瓜,才能把他們一網打盡!
“我帶人進去看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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