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宿舍。

王局接到林澈的電話，特意趕了回來，還從家里拎了點牛水果來。

“弟妹，就委屈你和孩子先在這住一段時間，條件是簡陋了一點，但是絕對安全。除了幾大門，樓下也有24小時執勤的，你們就安心住著。”

宋瑩摟著周樂平，點頭道謝，“給局里添麻煩了。”

周樂平也禮貌地鞠了個躬，“謝謝王伯伯。”

王局張，想說周嘉犧牲，局里照顧他們母子本來就是應該的，加上案子這麼多年沒破，對他們一家是有愧的，話到邊王局又咽下去了。

宋瑩是要強的人，這麼多年來，局里逢年過節上門問，從來都是沒困難，沒問題，什麼要求都沒跟局里提過。

王局笑著了周樂平的腦袋，“那行，弟妹，你和孩子早點休息，有什麼問題就盡管開口。”

林澈送王局下樓，順便匯報一下況。

才走出房間，王局臉上的笑意就被嚴肅代替，“你什麼看法？”

“我覺得這像是兇手的警告。”

林澈開口，“筒子樓地下室拉了警戒線，發現圖騰后的勘查工作進行得很，兇手應該不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了他留下的標記。但在醫院發現的圖騰，就在樓后面，室外環境下我們拉警戒線、勘查，普通人會覺得奇怪，那個地方什麼都沒有，有什麼好查的，但兇手只要稍有留意，一定會知道我們已經發現這條線索了。”

王局點頭，拿出煙盒往里塞了一煙，給林澈遞了一。

林澈低頭把煙點著，吸了一口，吐出青白的煙，微瞇著眼睛看向遠，路燈照亮一小團亮，但源之外，是一片昏暗，影影綽綽的樹影下好像藏著。

“他在警告我，不要查這個案子了。”

林澈聲音低沉，勾起角，笑得邪氣，“呵——這是想提醒老子，再查下去下場會和我舅一樣吧。”

林澈轉頭看向王局，瞳孔深邃，“那個人自以為聰明，但聰明反被聰明誤，直接把證據送上門了。僅靠圖騰就把4·21案和眼前的案子聯系起來，顯然還不夠有說服力，但他現在來這麼一手，反而幫我們證明了兩個案子之間的聯系。”

王局一手拿著煙，一手轉著打火機把玩，點頭道，“嗯，這點我同意，如果兇手只是想單純地威脅你，那這個圖騰應該出現在你家門口或者你爸媽那。以4·21案的保程度，知道的人之又，圖騰這個線索也是最近才發現的，但那個人能把圖騰留在宋瑩家門口，就算他不是4·21案的真兇，也絕對是知人。”

“沒錯。”

林澈眼底藏著暗，“這個人能查到舅媽家的地址，查到我和他們關系，肯定有途徑，這是我們調查的新方向！”

王局點頭，“這個況我會和郭偉通的。”

“那個人這次沒有藏起來，而是鋌而走險留下圖騰，想要警告我，證明他害怕了。以4·21案的況來看，那個人完全有能力把這兩個案子做得更蔽，現在這樣的況證明了我們的猜測，他有不得已作案的理由！警察慌了會忽略線索，而嫌疑人慌了就會留下線索，他應該也清楚，如果我們繼續往下查，很快就會找到他，這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林澈開口。

王局把煙頭按進旁邊垃圾桶的滅煙盒里，扣著林澈的手臂，嚴肅地開口，“這個人的威脅不是開玩笑，千萬不能大意，一定要注意安全。”

十二年前他敢殺死周嘉，如今又留下同樣的圖騰，誰都不敢賭他會不會再次把利刃對向林澈。

“嗯，我明白。”

林澈神同樣嚴肅，但他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準備迎敵，和這個人一較高下。

很多話不用多說，王局重重了林澈的胳膊兩把，轉也一邊給郭偉打電話，一邊往市局大樓走，估計他也是辦公室應付一晚了。

林澈回到宿舍的時候，沐陪著宋瑩去了樓上，房間里只有表弟。

林澈推了睡在正中間的表弟一把，躺到床上去，抬手枕著后腦勺，長筆直，因為沒鞋，所以腳踝以下出了窗外。

表弟抬瞪了林澈一腳，嫌棄地開口，“趕回去吧，我要睡了。”

林澈闔上眼睛，淡淡開口，“小時候，每次你爸回家，我都會抱著枕頭跑去他房間，纏著他給我講故事。”

周樂平回腳，把被子拉得很高，蓋住了鼻子，出聲悶悶的，“他都給你講什麼？”

“講他辦的案子，講他知道的離奇案件，真真假假，我聽著都舍不得睡覺，那個年代破案子，不像現在有這麼多技輔助，基本要靠勘查，審訊和推理，有些案子真的特別彩。”

“哦……”

周樂平翻了個，不再接話。

他對父親的所有記憶，是家里被藏起來的照片，是宋瑩深夜的眼淚，是過年時爺爺的嘆息，是活在別人口中的周隊長，但就是這些得可憐的記憶，都與他無關。

林澈接著開口，“自從舅媽懷孕了，他講的故事，就從案子變了你，所以那時候我可煩你了。”

表弟沒說話，卻踹了林澈一腳。

林澈彎，繼續開口，“他說希你是男孩子，這樣他工作忙的時候你就能幫著照顧家里。他給你起了名字，希你快樂平安。他說我如果敢欺負你，他就收拾我。他帶我去買玩，總是買兩份，一份我的，一份留給你。他說我們這一代是獨生子，我們是表兄弟，也是親兄弟……”

“樂樂，離開你們，對他來說比死亡更可怕。”

林澈眼角微微濡，他知道舅舅有多想陪著兒子長大。

屋子里沉默了許久，周樂平才小聲開口，聲音發悶，“我知道他是英雄，我為他驕傲，我長大了，能照顧好媽媽，不會讓他擔心的。”

林澈抬手了表弟的腦袋，“得了，男人之間的談話結束，早點睡。”

林澈起，剛走到床尾，表弟掀開被子坐起來，有點著急地開口，“這個案子結束了，我爸給你講的故事，你得再給我講一遍！”

林澈勾，“好，聽不完不準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