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沈懷信問出心中疑：“不是讓土橋鄉那四鄉種辣子嗎？怎麼讓平鄉也種辣子了？”

“你不是想讓他們盡快搬嗎？那就得和土地扯上關系，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就是土地了。”喬雅南道：“反正多辣子喬記都吃得下，無妨。”

“打算做剁辣椒賣？”

“能做的花樣多了去了，最差也能曬干了當藥材賣。”看他一眼，喬雅南又調皮了：“想知道我真正的打算？”

沈懷信點頭：“想。”

“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看懷信目瞪口呆的模樣，喬雅南恨不得跳車以示清白，發誓，就是習慣口花花，心里真不是這麼想的，是白蓮花，潔白無瑕，真不浪！

正要解釋一下，一抬頭，眼前一暗，右臉上一熱。

沈懷信紅著耳朵，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游刃有余：“親了，你告訴我。”

有，有點慌。

喬雅南深刻檢討，好像把好孩子帶壞了，但，但是，有點！

喬雅都想埋進被子里滾上幾圈，啊啊啊！這是男人！的！

心里仿佛裝了一萬個土撥鼠，尖過后又努力裝出一副見過世面的模樣：“那，那我告訴你。”

“嗯，你說。”

“嗯，我說。”

兩人里說著廢話，眼睛一瞟一瞟，對上了又立刻挪開，挪開了又挪回去，對上了又挪開，周而復始。

喬雅南覺得自己一世英名盡丟，好一會后才記起來自己要說什麼：“新的平鄉在田里，那里我也去看過，適合養，正好我要開個炸炸香，要的量不小，不用擔心銷路，實在不行不還有宋姨那里嗎？”

說到正事，沈懷信的腦子也歸位了：“確實如此，你想得周到，那辣子還讓他們種嗎？”

“種，和養不沖突，正好，喬記還能多個招牌菜。”

沈懷信點點頭，看雅南一眼，又一眼。

次日，在衙門所有人的見證下，沈懷信先和鄉、聞家以及曲家簽下契書，之后又和梁家簽下契書。

不一樣的買賣方式，相同的是衙門都只得一利，當然，市稅另算。

把臺面下的灰收放到明面上來，衙門一眾人新鮮之余也有些興，哪怕沈大人說了這錢里只有一小部分會分給他們手里，但也比大頭全被長拿了，他們只能嘗個味兒來得強。這事里損失最大的其實是知縣大人，然后是縣丞，但奇怪的是縣丞看著也頗為高興，讓他們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另外得著好了。

喬雅南也在一旁見證了這一刻，不論結果如何，總歸這一步真正邁出去了。

“膽子很大。”

看向踱步過來的聞老爺子，喬雅南笑道：“您這是夸還是罵呢？”

聞承廉看著前邊和曲家人說話的沈懷信，仿佛從他上看到了膽大卻從來都謀定而后的沈散培，而沈散培邊沒有一個膽子同樣不小的喬雅南。

“你的主意還是他的主意？”

喬雅南想也不想：“當然是他的，我一個人能做什麼呀！”

聞承廉似是笑了笑：“別的人不好說，就你，能做的事多了。”

“您太看得起我了。”喬雅南打死不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做什麼呢？最多就不費勁的腦罷了。

聞承廉也不追結底，只是道：“走一條沒人走過的路不容易，但總要有人去走。如今朝中有明君，有賢臣，正是大有可為之時。”

聞承廉看向：“得道者多助。”

喬雅南收了那嬉笑的模樣，朝老爺子福了一福。

沈懷信走過來在兩人之間看了個來回，拱手道：“多謝老大人幫忙。”

“別的事幫不上什麼忙，這點事還是能做。”聞承廉背著雙手往外走去：“不必送了，去忙吧，你們的事要。”

看著老爺子把一眾人都帶走了，喬雅南低聲問：“老大人做什麼了？”

“曲家是這幾家里最不好說話的，聞老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把曲家拉到他那樁買賣里，不必我們去應對。”沈懷信同樣低聲告訴：“聞老這話是告訴我們，曲家給他。”

那確實是幫大忙了，聞老在喬雅南心里的形象高漲了一大截。懷信再是沈家子，年紀和輩份擺在那里，曲家要是想擺老資歷，在聞老面前他也得收著點。

沈懷信待了幾句，帶著雅南回家。

到了自家的地盤上，喬雅南存著的小心都放開了：“你是不是給縣丞什麼好了？這事他看著好像比你都積極熱。”

“我告訴他，這三年里若能好好做，我走了后會舉薦他為知縣。”

喬雅南對縣丞了解不多，但也知曉不是多替百姓著想的兒，聽著便皺眉：“合適？”

“比再來個對此地一無所知的知縣合適。”沈懷信攬著往里走，知道這方面有些欠缺，便輕聲和解釋：“我們打下來的局面，有的并非三年就能出果，新知縣必須循著這條路繼續往下走才能結出好果子，若是新來個知縣，新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可能把我們三年的心燒沒了，倒不如讓縣丞上去，他最清楚多久后可以摘桃子。”

已經想了這麼遠了啊，并且想到了最關鍵的點，喬雅南歪頭看他：“甘心嗎？”

“只要能把路鋪開，我甘心。”沈懷信看：“我們要的，本也不只是桃子，而是這個過程。”

喬雅南輕撞了他下一下，笑得非常開心，不是誰都能舍得下這個桃兒，家沈大人非常有遠見。在其中的時候生怕自己做的事都了別人的履歷，但站在局外人的立刻就知道了，其實上邊什麼都知道。尤其懷信上邊還有人，更不用擔心他做的事無人知曉。

喬雅南暗暗慨，上邊有人就是好啊！

沈懷信低頭腦袋一下：“笑什麼？”

“開心呀！”喬雅南抬頭看他：“我找了個這麼優秀的郎君，做夢都能笑醒。”

沈懷信臉上一熱，聲音低下來：“不優秀怎麼配得上你。”

“我來配你啊！”喬雅南笑得眉眼彎彎：“你有多優秀我就變多優秀，我們永遠是最配的。”

沈懷信握拳抵在角輕咳一聲，笑意蔓延：“這是幾功力？”

喬雅南裝模作樣的想了想：“三。”

沈懷信又用頭輕撞了腦袋一下，親昵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