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只能讓李思慧先坐會,去前廳見下李紀。
翠走在邊上,「夫人,奴婢瞧永寧王面不太好看,好像是有事。」
「沒事也不會上門來裴家。」安芷道。
匆匆到了前廳,李紀的面確實很不好,安芷道了聲王爺,李紀就站了起來。
「裴闕今兒出去了,王爺可有事?」安芷問。
「自然有事。」李紀語速快,語氣不算好,「你們家裴闕,現在是明擺著上了七叔的船,他們想做什麼,我管不了。但勞煩你讓裴闕和七叔說一聲,他要的皇位,我從來都不屑和他爭。下次再派什麼人來試探,就直接等著收!」
李紀是宗室里,一直留在京都的一個。很多人都說李紀才是想上位的那個,但別人大肆攬權的時候,李紀又一點權力都不沾,讓人難以琢磨。
安芷一聽這話,就知道其中有了些誤解。
「王爺先坐下喝口茶。」安芷細聲道,「王爺常駐京都,難免會讓人誤會。補過裴闕和七王爺並不是一條船上的人,這話我們可不太好去說。」
說到這裏,安芷瞧見福生跑了進來。
看到福生,就意味著裴闕回來,或者帶了消息回來。
等福生進了正廳,說姑爺要回來了,安芷便讓李紀稍等一會兒,真有什麼事,還是和裴闕說比較好。
從正門到正廳,約莫著一刻鐘的腳程,若是走快一點,還不用一刻鐘。
李紀聽到裴闕回來了,星眸一轉,把眼神從安芷上收回來,「聽聞你中毒了,可找到解藥?」看似隨意的一句,卻表明李紀也在察裴府的事。
安芷中毒並沒和很多人說,聽到李紀這麼問,先是愣了下,才道,「已經派人去找解藥了。」
「有法子就行。」李紀瞥開目,過了會,再幽幽道,「裴闕到底不是萬能,凡是還是自個兒小心一些吧。」
話說完,裴闕也到了。
安芷過去和裴闕小聲說了李紀的來意,便走了。
回去找到李思慧后,安芷先飲了一大盞的茶,才道,「讓你久等了。」
「無妨,我本來就沒什麼事。」李思慧從春蘭那聽說了陶瑞明的事,方才想了一想,倒是有幾個還不錯的姑娘,「表姐,我近來參加宴會也不多,不過像我這種不起眼的,更能看到那些貴們私下的面孔。要說印象最好的,還是國公家的嫡長孫,人品好,家世也好。你和家小姐關係好,家的侄,你肯定能放心。」
「可是家這樣的人家,不見得會和異姓王聯姻,而且還是外嫁。」家族鼎盛的人家,都不願意把兒外嫁,往外嫁出去,隔了千山萬水,再見面都難。
「我就先說說我覺得好的嘛。」李思慧笑道,「再者,就是你們裴家三房的裴萱,不過聽說錢將軍已經暗中定下了。若是沒有,讓裴家和陶家聯姻,就很不錯嘛。」
錢瑾瑜和裴萱的事,安芷早就知道了,這會聽李思慧提到,不便多言,「下一個吧。」
李思慧心領神會,繼續道,「鎮國公前些日子領了刑部的值,正是起勢的時候,他家長雖膽小一點,但人是好的。陶家為了穩固地位聯姻,選鎮國公家也不錯。還有曾將軍家的,人是蠻一點,但還是很講道理的。我能知道的,就這些了,表姐你可以去探探他們家的口風,這兩家人為都不錯,很適合陶家。」
安芷聽了覺得不錯,但仔細想來,卻發現一個問題,「思慧,姑母常年不出門,表弟又住在書院,你知道京都貴不奇怪,但你怎麼連這些人當如何都知道?你大哥可不見得會和你說這些啊?」
「啊?我也是在家無聊,就讓人打聽著玩嘛。」李思慧移開目。
「不對,你肯定有事瞞著。」安芷了解李思慧,一看李思慧表,就知道李思慧在撒謊,「你還未出閣,姑娘家的名聲最重要。你是不是常出門,而且是出門那種?」
李思慧低下腦袋,長聲嘆氣,「表姐,你心思也太細了。我都沒說什麼,你怎麼就猜出我的事了?」
「那是我了解你。你想要出門,我也能理解你,但你得讓我放心。只要你去的不是什麼危險地方,我不會告訴姑母的。」安芷道。
李思慧猶豫了,知道表姐會說到做到,但去的地方若是和表姐說,怕是要嚇到表姐。
安芷看李思慧不說話,就知道問題大了。
「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偶爾會去青山酒館里......和人談談詩詞。」李思慧越說越小聲。
青山酒館是京都里很有名的地方,倒不是這家酒館的酒有多好,而是每次秋闈前,酒館會聚集許多上京趕考的學子。就是往日,附近青山書院的學子,也常會到酒館中小坐。同樣都是為了科舉而努力的人,坐在一塊也更有話題,他們會談古論今,從詩詞歌賦到時政。
李思慧去青山酒館,不用多想,一定是扮作男子。
論長相,李思慧雖不如安芷明艷貌,但也是標緻的溫婉小姐。即使穿了男裝,也不會太像男子。
安芷瞪著李思慧看了大半天,「你也太大膽了吧,若是有人認出你,那你可怎麼辦?」
「不至於吧,我每次都了好多鬍子。」李思慧道。
「怎麼就不至於了,你當他們的眼睛瞎了麼,一個兩個發現不了,但不可能所有人都發現不了。」安芷道,「而且以你的格,遇事怕是不會忍,爭執起來更是難免。」
李思慧在家中忍得多了,出了李家就不想忍了。想著,反正別人都不知道是誰,既然都到了沒人認識的地方,乾脆做自己多舒服,何必去忍著。
「表姐,我母親說你若不是出不夠,即使進宮當皇后都可以。本來我還覺得母親誇大了,現在看來你真可以去當皇后了。」李思慧低聲道。
「別和我扯別的,我就問你,你在青山酒館,可有什麼看對眼的人?」若是有,人品又還不錯,就不用去相看其他人了。
「這個真沒有,我對天發誓!」李思慧抬手道。是真沒看上的,大家都是兄弟,豈能說男之事呢。不過得罪的倒是有幾個,就比如方才的永寧王李紀,只不過他們都不懂是誰,也就沒必要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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