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夫人來了以后,其他人都安分下來,不再故意數落容音。
吉時到后,蕭歆妍被扶著來拜別蕭老夫人和蕭夫人,三人都因為不舍紅了眼眶,看得其他人也是淚眼朦朧。
容音并不覺得溫馨,掃了一圈,發現之前拉蘇英離開的幾位姑娘都在,蘇英卻不見蹤影,便默默退出去找人詢問,然而蕭家的丫鬟都說沒有見過蘇英,容音只好循著記憶去蕭歆妍住的地方找。
快到的時候,一道絳紅影攔在了面前。
容音停下步子,而后福行禮,道:“世子。”
在睿親王府養了近半年的傷,佑麟終于又出來走了,絳紅繡蟒紋錦服依舊華貴不已,他整個人卻消瘦得只剩了骨頭,錦之下,形單薄得可怕,他的眼窩也凹了下去,眸底布著,厲鬼一般,翳得可怖。
佑麟放肆的上下打量著容音,而后笑道:“長胖了,看來最近的伙食還不錯。”
他的命子都被謝煜安廢了,看容音的眼神卻比之前更猥瑣邪肆了。
容音不想和佑麟多說話,轉準備離開,卻聽到佑麟問:“在找那個姓蘇的小妞吧?”
容音停下來看著佑麟,佑麟繼續說:“長得一般,材也一般,除了笑了點兒,沒有哪一點兒能比得上你的。”
蘇英會些功夫,這里又是蕭家,按照常理來說,是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但佑麟命子被毀,整個人只怕早就陷魔怔狀態,指不定會干出什麼事來,容音不能坐視不管,忽略他話里的戲弄,平靜的說:“英妹妹是陛下剛封的縣主,最近暫住在晉安侯府,若是世子知道在哪兒,還請世子如實相告。”
“本世子的確知道在哪兒,但告訴你本世子能得到什麼好?”
佑麟說著目落在容音口,目變得垂涎,明明容音今日穿的領長,口捂得嚴嚴實實,卻像是被他用眼神了。
容音覺有些惡心,不再留,轉就走,兩個暗衛現將攔下。
不等容音開口,佑麟搶先道:“放走。”
暗衛讓開道,容音提步離開,佑麟勢在必得的冷笑還是傳耳中:“強扭的瓜不甜,本世子要自己心甘愿爬上床服侍本世子。”
心甘愿的服侍他?那容音寧愿死!
心糟了,容音不想再回席間,便提前出了蕭家。
本想直接坐馬車回侯府,還沒找到侯府的馬車停在哪里,一輛馬車便從眼前飛馳而過,微風卷起馬車簾子,車里的風悉數映眼眸。
謝煜安與蘇英同坐在馬車里,蘇英摟著謝煜安的脖子,整個人都窩在他懷里,兩人的姿勢很親昵,比中秋那晚醉酒更甚。
容音在原地呆站了一會兒才坐上馬車,卻不是回侯府,而是去了容家。
家里只有一個人,周氏這會兒才開始準備午飯,見容音突然出現整個人都愣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你怎麼又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回來了?今日你們不是要去蕭家吃席嗎,這才什麼時辰就結束了?”
周氏的話聽著像責備,語氣卻是十分歡快的。
容音跟著進屋,說:“我提前走了,你也知道,我說不來場面話,坐在那里反而難,你中午煮面吃嗎?給我也下一碗唄。”
周氏聽到連席都沒吃,立刻發覺不對勁,卻也沒有過問什麼,讓顧著火,自己則又多和了些面。
周氏事先炒了臊子,又一人臥了一個荷包蛋,容音食指大,很快就吃完了一碗面,還把湯也喝得干干凈凈。
周氏見胃口還算不錯,心里的擔心了些,沒話找話的說:“沒多久就要冬了,我準備給你爹做了一冬,要是他不能回家,不知道有沒有法子給他送進宮去。”
“當然有啊,”容音挑了下眉,“我現在可是陛下親封的縣主,給我爹送一裳有什麼難的?”
周氏很是認同的點點頭,又得意的跟容音說:“你這個縣主還真好的,圣旨下來以后,平日那些嚼舌的看到我都得恭恭敬敬的,一句臟話都不敢說了,最近我都找不到人吵架,還無聊的。”
周氏很是欣,容音的心被帶的好了些,故意問:“這恩賞是謝煜安幫我求來的,若是我與他和離了,就沒有這些風了,你還愿意讓我與他和離嗎?”
從容音進屋周氏就發覺的緒不大對,但聽到容音說出這樣的話,還是有些吃驚,狐疑的問:“他外面有人了?”
“沒有啊,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他上次那樣對你,害你差點兒癱在床上,我讓你與他和離你都不肯,若不是他外面有人了,你為什麼會想跟他和離?”
周氏年輕時在攬月閣也見過不薄寡義的偽君子,一猜就能猜到關鍵所在,容音搖搖頭,說:“不是他外面有人了,只是他喜歡的人不是我,當初是我非要嫁給他的,并未事先問問他是否有心上人。”
周氏眉頭皺:“他有喜歡的人?那他為什麼不早些與你說?還是有小妖找上門來與你說了什麼?”
周氏完全是站在容音這邊的,不等容音開口便不滿的說:“就算他真的有喜歡的人,他沒有為那人堅守承諾,對方也沒有拼盡全力嫁給他,那就是他們緣分不夠,關你什麼事,你可不要對他們有什麼愧疚。”
周氏的話讓容音心頭暖了起來,笑了笑,轉移話題問:“你呢,嫁給我爹這麼多年,有后悔過嗎?”
容父雖然不顧世俗的眼納周氏做了續弦,但這麼多年,與周氏并無夫妻之實,周氏膝下也沒有自己的孩子,這對周氏來說,其實很不公平。
周氏沒想到容音會把話題扯到自己上,勾了勾耳發,不自在的移開目,淡淡道:“有什麼后不后悔的,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他有什麼樣的過去,路是我自己選的,若說后悔,豈不是打我自己的臉?”
“那你就不想我爹能多護你一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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