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貞猶豫的過程中,已經錯失了機會。
齊柯從懷裡移開,他直起道。
「好了,你去見吧,小心點。」
謝貞想:該小心什麼?唯一該小心的人,就是齊柯!
但現在該做出乖順的樣子。
得讓他對放鬆警惕。
齊柯了謝貞的頭髮。
「齊媗那個人最會演戲,你不要被一時的好給矇騙了,實際上的,心狠手辣、冷無,只是把你當寵養著,等哪天你不如的意,就會把你給隨便扔了。」
「就像扔一塊抹布一樣。」
「只有我,才是你的歸宿。」
謝貞聽著齊柯的話,心並沒有什麼容,只是在那句「就會把你給隨便扔了」時,產生了恐懼。
真的很害怕神不要了。
……
許清凝沒有等太久,就看見謝貞過來了。
「你別站著了,坐吧。」
「好。」
謝貞坐在許清凝下側的位置。
久居深宮,與外人沒有什麼往來,消息不靈通,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許清凝的臉,應該是不大好的。
「陛下,可是出了什麼讓你難過的事?」
許清凝說:「我哥在青樓里被賊人給綁架了。」
謝貞急道:「啊?那怎麼辦?」
許清凝瞥了一眼,小白兔果然又被嚇到了。
「那賊人不是為了索命,所以我猜測我哥應該沒有命之憂,就是吧……他新婚去逛院,這事不好聽,偏偏又傳出去了,鬧到江尚書那邊,又是個麻煩。」
許清凝經常能看見江遙,但從來沒見他笑過。
他和謝太師應該是一類人,嚴肅、古板、喜歡教育人。
從蕭嶼口中,也聽過些關於江遙的事。
蕭嶼小時候用火燒了江遙的鬍子,氣得他好多年沒有登門拜訪。
許清凝猜測,江遙估計是個氣度小的。
罷了,這些等許清巍回來后自己理吧。
許清凝把這件事先按下。
從屜里掏出了封信,是蘇湄雪寄給的。
還沒看呢。
蘇湄雪離開后,每個月都會給許清凝寄一封信來,但送信速度不一定,所以收到信的時候也不一定。
許清凝拆開了信封,裡面抖落了兩個小貝殼。
風吹過來,還能聞到些海腥味。
許清凝卻笑了。
「謝貞,你有見過貝殼嗎?」
貝殼又不是什麼稀罕,謝貞當然是見過的。
點點頭,「嗯,我見過。」
「是啊,我們都見過的。」
但許清凝從來沒有親自站在海灘上去尋覓貝殼。
如今著這兩塊小小的貝殼,可以想象得到。
應該是一個晴天,萬里無雲,海風吹過臉龐。
蘇湄雪了鞋,赤腳站在沙子里,挽起腳,手裡提著一個竹簍子,一腳一腳踩在海水中。
即便把子挽到膝蓋彎了,還是會被海水給打。
但一點都不在意。
因為剛才又捉到了幾隻大螃蟹,等回去用清水給煮了,蘸點辣醬吃,味道肯定特別鮮。
這些都是許清凝可以想象到的,卻是無法得到的。
在為蘇湄雪高興的同時,也難免有些羨慕。
謝貞問道:「這是誰送給陛下的信?」
許清凝眉目和下來,「是雪兒。」
那個姑娘啊,謝貞見過幾面,記得的。
謝貞對蘇府發生的事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些。
蘇家好像犯了事被抄家了,那位蘇小姐也被充做了。
可謝貞看見蘇湄雪的時候,依然那麼好。
溫溫的、很有氣質,一看就是讀過很多書的大家閨秀。
「蘇小姐去了哪裡?」
許清凝:「很遠很遠的地方,應該是個海邊小漁村。寫信告訴我,那個村子里的人和男人一樣,都可以出去拋頭面,他們天不亮就得出海打漁,天黑了才回來。」
謝貞不也開始想象著:「那兒是不是可以坐船?」
還沒有坐過船呢。
人對自己沒有嘗試過的事,總是充滿好奇的。
許清凝說:「當然可以了,他們就是以此為生。」
謝貞不自嘆道:「真好。」
們同時抬頭,看著這44方方的宮殿。
宮牆真的太高了,連月亮都被擋住了。
許清凝手裡著的,不僅僅是兩片貝殼,還有想要的自由。
「謝貞,你有很想去的地方嗎?」
「我……」謝貞沒有讀過什麼書,就認識幾個字而已。
對這個世界並不了解,甚至連海在哪邊,都不知道。
看向眼前的麗子。
「我在哪裡都可以的。」
許清凝微微笑了。
謝貞的確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對外界一無所知,自也沒什麼願,能平平安安活著就很開心了。
可是許清凝做不到。
讀過很多書,認識過很多人,心早就被各種慾滋養起來了。
知道世界有多大,想用自己的雙腳去丈量。
所以被困在皇宮的時候,會覺到痛苦。
可怎麼能痛苦呢?
是皇帝啊,有那麼多的臣民。
若都痛苦了,天底下的人還怎麼活?
這不是矯嗎?
許清凝便日復一日限於這種境地,歸結底,是貪心不足。
人要是沒有了慾,就會活得輕鬆點。
想到這兒,許清凝又看向謝貞。
問:「那你有沒有自己很想得到的,可以是,也可以是人,還可以是你想做的事?」
謝貞當然有啊,可剛直視到許清凝的眼神,便很快移開了。
能夠待在神邊,就很滿足啦。
該知足的。
嗯,不可以再奢想更多。
謝貞回答說:「已經沒有了。」
許清凝看得出來,謝貞沒有說謊,是真的很滿足當下。
「謝貞,我原本想過,給你一筆錢,或者給你在宮外安排個宅子,可你似乎更願意留在宮裡,為什麼呢?」
為什麼,當然是為了你。
謝貞低著頭,聲音糯糯的。
「宮裡養尊優的,又不用幹活,我覺得很好,就怕陛下嫌棄我,畢竟我什麼都不會做,只能給你添。」
許清凝:「嫌棄倒不至於,我養得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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