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玩意兒你怎麼拎子？”男人見他猶豫不決，又笑道。

“你放在這兒，反正有那群當兵的看著，一兩分鐘而已，怕什麼？”

男孩兒瞪著他。

腮幫子咬，想了又想，還是謹慎地將布包抱住，一起去了衛生間。

“嘁~”男人忍不住輕嘖一聲，“小兔崽子年紀不大，戒心倒是強。”

說完，他也突然站起，走向四五號車廂銜接的廁所。

這銜接共有兩個廁所，左右兩邊各一個。

只不過，一邊十分寬敞，一邊則仄很多。

因為男孩兒先前的猶豫不決，所以這會兒基本不需要等位。

男人到達時，正好看見男孩兒抱著包袱進了對面那個大的衛生間。

他輕嘖了聲，朝前后兩個車廂都稍稍看了眼。

車廂銜接要窄得多，有一定的視角盲區。

男人眸轉間，忽然掃到地上有塊地方，像是落了一滴油似的，微微偏黃。

他蹲下，用指尖抹了抹。放在鼻子下方聞了聞。

略黏，帶著一清甜味兒。

“果然是蜂。”

估計是之前被他一撞，稍微灑了兩滴。

男人齜牙一笑：“這麼好的東西，留在你個小崽子手里，不是暴殄天？”

蜂這東西，是種相當不錯的食。

其的葡萄糖能迅速進大腦和，有助于提供能量，緩解疲勞。

難怪在大家從叢林里走出來，一個二個都筋疲力竭，有的甚至開始啃草和樹皮的時候。

這小崽子還能這麼有力。

馬上要去天眼了。

聽說基地不會克扣幸存者從外面帶回來的私人財產。

要想在里面過上好日子，空手去似乎不太好吧。

男人著胡渣，眸落在對面那間廁所門栓上，耐心地等著。

這種有些年代的火車，門栓從外面看，分為紅綠兩。

紅代表門鎖著，顯示有人，綠則是無人。

所以，外面的人可以從這個門栓的塊變，很輕松判斷出里面人的態，以及對方是否即將出來。

男人一邊漫不經心解子皮帶，一邊做出等候的姿態。

很快，眼前門栓上的塊出現了跳。

有人即將出來了！

男人眸一亮，在對方開門前，迅速將門往里一推，鉆了進去。

“唔唔唔——”男孩兒被門推的大力撞倒，包袱也掉落在地。

他的被眼前高大的男人捂住。

“不想死就給我閉！”男人瞥了眼地上散開的布包。

蓋子些微松，淌落了些許。

在沾有各種黃尿漬的銀灰鐵質地板上，不甚明顯。

沒猜錯！果然是蜂！

好家伙，竟然藏了這麼大一罐！

“小子，叔叔我也不欺負你。”男人從后腰取下一個水瓶，笑道，“給叔叔分一瓶，叔叔就放你離開！”

“唔唔唔——”男孩兒狠狠瞪著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滿是怒火和不屈。

“你想說你要告訴外面那群當兵的？”男人笑了。

在他耳邊低低道：“你真以為，這群當兵的是什麼好東西？”

男孩兒一僵。

男人出譏諷的眼神：“你忘了咱們這一路是怎麼走過來的？從一千多人到現在僅剩的一兩百人，其中發生了多次部糾紛，林志和他那幾個兵管過幾次？”

“看你這樣子親人也死得差不多了吧？”

男人低笑：“人啊，永遠只有靠自己，這個道理你總該學會了吧？”

“你信不信，你要是讓外面那群人知道你有這麼大一罐蜂，他們很可能讓你充公？車廂里其他乘客也會虎視眈眈！”

見男孩兒神晦暗，有所松落。

男人角微勾。

這孩子那麼小心謹慎地抱著布包，不就是任何人都不信任麼？

信任這個東西，一旦摧毀，是很難再重建的。

“只跟我分，然后安安穩穩走出這個門，還是鬧得人盡皆知最后一點蜂都保不住，你自己選吧。”

……

四五號車廂里，巡邏的軍人再次習慣瞥了眼連接，猛地站起了。

怎麼上廁所的兩個人都不見了？

剛剛不還在等位？

他想到之前那個男人撒潑打滾的無賴樣兒，嫌惡地皺了皺眉。

他倒不是擔心小男孩兒有生命危險，畢竟車上殺人可是大事。

他不覺得那種好不容易逃到車上的惜命人敢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犯事兒。

但潛意識里的警覺，還是令他忍不住朝銜接走近。

剛走到廁所門口，門忽的一下打開了。

一個男孩兒垂著頭，抱著一個布包，一不小心撞到他懷里。

男孩兒下意識抱布包，短促地說了聲對不起，頭都沒抬就匆匆跑回座位落座。

“你說你，下次尿得準些，都濺外面來了，我都沒落腳地兒！”里面傳來一個男人的抱怨聲。

巡邏軍人瞥了眼，只看見一個腚，滿室尿味兒沖鼻而來。

他屏住呼吸，移開目，冷哼一聲：“快點兒！兩分鐘后封閉廁所！”

說完，砰一聲關上了門。

“是是，馬上，馬上！軍辛苦了！”門里傳來男人點頭哈腰般的應和聲。

見他還算老實，巡邏軍人這才轉離開。

……

廁所。

男人打開自己的瓶蓋兒，著里面琥珀般清甜的蜂，深深聞了一口。

用手指挑了一把，放里，滿足極了。

他將瓶子放在旁邊的洗漱臺上。

空出手來扶起老二，開始尿尿。

馬上就到基地了，有了這麼大一瓶蜂作為原始啟資金，他自信一定能過得順風順水。

男人已經在暢想自己未來的好生活了。

尿空，抖了抖，正要提子。

忽然聽見嗡嗡的聲音。

他皺了皺眉，低頭一瞥，借著還未徹底暗下的天，忽然發現從下方蹲坑的孔里飛來一個什麼飛蟲。

糟了！夜了，有蟲子了！該走了！

男人迅速將老二塞回，還沒拉上拉鏈，忽覺部傳來針刺似的疼。

“艸！我ri尼瑪——”

男人掌一拍。

順著老二刺痛的脈絡，從邊緣出一只蟲子尸。

這才看清，原來竟是一只蜂。

“又不是被蟲子咬，被蜂針蟄一下，應該沒事兒吧？”

男人火速拉上子，臉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