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熊孩子！”孫洋洋張了張，見門衛一走，想要跑過去。

忽然被莫曉拉住了擺。

循著的目去，孫洋洋發現一個扎著低馬尾，樸素的人急匆匆趕到兩個打架的小孩兒前。

不知說了什麼，兩個孩子才松開對方。

聽著里面一聲聲的郭老師，孫洋洋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沒想到，楚楚這丫頭當老師還有一套的。”

莫曉也笑了笑，轉：“走吧。”

“不去打聲招呼？”孫洋洋追上問道。

莫曉垂下睫。

過去這麼久，母親是怎麼去世的，前因后果已經大致了解清楚了。

雖然當時哪怕留下來，也無法逆轉被染的事實。

但不知怎的，就是無法像以前一樣面對郭叔。

雖然知道這是不理智的，是一種遷怒，母親的死本質上與他沒什麼關系。

但還是在下意識避開他。

就好像下意識避開參軍這個話題一樣。

同樣的，一見到荀寬，莫曉發現自己同樣會想起一些痛心的過往。

如果荀寬不在這兒，跟郭楚楚他們敘敘舊還沒覺得有什麼。

但荀寬在這兒，竟有點邁不開步子。

兩人沿著墻壁緩緩走著。

沒走多久，從福利院那邊竟傳來約的歌聲。

應該是有老師在教孩子唱歌。

“這歌我會唱誒！”孫洋洋目一亮，趕扯著破嚨跟著哼唧唧。

“你是遙遙的路

山野大霧里的燈

我是孩啊走在你的眼眸……”

溫的聲夾雜著清亮的聲，以及耳邊孫洋洋鑼鼓似的走調雜音。

莫曉抿了抿，聽這歌詞，鼻尖微，有種又想哭又想笑的覺。

“……

而我將你所的人間

愿你所愿的笑

你的手我蹣跚在牽

請帶我去明天

如果說你曾苦過我的甜

我愿活你的愿

愿不枉啊愿勇往啊

這盛世每一天……”

好的期許與歌聲猶在耳畔。

整層樓、不，或者說整座天眼地下城，忽然響起了一串警報通告。

【請全天眼居民注意！因外界環境變化，近期天眼新鮮空氣、水源供給將進一級限量供給狀態！】

【請所有居民節約用水，減空氣污染消耗行為……】

“莫姐？”他們頭頂就有一個廣播，孫洋洋被這陡然而來的公告嚇了一跳。

見莫曉忽然止住步子，下意識了一聲。

莫曉偏頭看向他：“你之前說，姜晞出去了？”

孫洋洋眼珠一轉，猶豫道：“這、這也只是聽說，不一定……”

話未說完，便見莫曉以極快的速度往負十層跑去。

……

不遠的福利院。

聽見公告后，老師們已經在陸續將孩子們往房屋接。

顯然，在需要比以前更節省的況下，一些大出汗大消耗的育活短期不可再做了。

“小寬？還不快進來？”郭楚楚對著站在外面著院門口怔立不的男孩兒喊道。

荀寬哦了一聲，抿了下，慢慢轉折返。

剛才他好像看見一個眼的影。

是嗎？

荀寬垂下腦袋，看見，他就下意識想到了張阿姨，想到了那只蜂殘尸。

想到了……

荀寬攥拳頭，想到了他自己的那瓶蜂。

實際上，他們沒吃過不知道，但荀寬早就清楚，末日后的蜂，需要加熱才能吃。

他抱的那一大瓶是生的，還有一小瓶，是煮過的，這才是他平時吃的，塞在他的隨袋里。

這種生的吃了絕對會染，就是速度會很慢很慢。

所以，當時荀寬將計就計，是故意給那個可惡的男的分了半瓶生蜂。

按照他原本的計劃，這男人應該會在他們到站下車后發作。

荀寬一路上，用這種方法，暗中解決了好幾個試圖搶奪他食的壞人，對于染發作的時間記得很清楚。

卻沒想到，那個男人會那麼快染病毒。

當時荀寬還很疑。

后面才真相大白，原來是蜂引來了蟲子，導致大家被叮咬后，才……

荀寬咬住了，眼底已經有淚現，他沒想到，他會害了張阿姨。

荀寬一來到基地，便跑到廁所將蜂給倒了。

他實在沒辦法原諒自己，卻也沒勇氣告訴大家是因為自己的蜂引來了那麼多蟲子，害了那麼多人。

“小寬？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郭楚楚看見他眼角意，驚得蹲下聲問道。

“可能是剛才沒能打架，所以難過！”史清漪著臉上紅腫，大聲道。

江朵朵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老師，估計是摔了一跤。”

游魚冷冷一笑：“可能是聽見廣播害怕了吧，怕這座基地也淪陷。”

“游魚哥！你別嚇唬人！”旁邊有小朋友吸著鼻子指責道，“天眼不會有事的。”

“誰知道呢？”游魚針鋒相對道，“這世界上就沒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天眼就是絕對安全的！”其他小朋友嘰嘰喳喳道。

“傻子吧你們！”游魚嗤笑，“等那群當兵的死完了，你看天眼還安不安全，淪不淪陷！”

屋驟然一靜。

其他小孩兒似乎都被他的話給唬住了。

他們從沒想過保護他們的穿軍裝的大人們死完了這種問題。

那些像山一樣強壯的大人們也會死完嗎？

現在外面生存條件那麼惡劣，仔細一想，還真有可能。

大家窸窸窣窣談，有的膽小的孩子已經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要是、要是天眼淪陷了，咱們該往哪里逃啊？”有人怯怯問道。

“逃？”不知怎的，游魚眼前閃過一個愚蠢的男人像個傻瓜似的領著一堆喪尸跌落喪尸坑的畫面。

他猛地站起，怒氣沖沖地踢了一腳剛才發聲那人的屁：“還沒淪陷呢就想著逃，真沒出息！我是絕對不會逃的！”

……

莫曉回到負十層。

同時搭乘公來到了北區終點站——獵團站。

孫洋洋怕一個人剛出來，又像上次一樣沖惹事兒，所以一路都小心跟著。

兩人來到獵團營地邊緣。

周圍全被鐵網包裹。

只有一個出口。

閑雜人等免進。

這種訓練營地，整微微下沉，比負十層的平均層高要更高。

過鐵網，可以瞧見，獵團里面有一個隊似乎在點兵，好像是要出什麼任務。

其他隊伍要麼在訓練，要麼在旁邊寬敞的石階上休息。

“莫姐，打聽到了！”剛離開沒多久的孫洋洋氣吁吁地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