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霄手極高，趙宸從不讓他輕易離開自己邊。

這種跑的活計，趙宸居然派他來。

衛霄見韓攸寧出來，拱手請安。

又道，“太子爺說，縣主的都被燒毀了，縣主用慣了好東西，一時恐怕也湊不齊全。這些料都是云錦緙，還有上好的絹帛綢緞，選的都是素凈的。”

韓攸寧道，“太子好意小心領了。只不過我云錦緙我用不慣，衛侍衛還是把東西抬回去吧。”

衛霄笑道，“卑職恐怕是回不去了。太子爺吩咐，陳府滅門案是大案，您是苦主，又是證人，得好生護著才是。卑職會些皮功夫，以后還縣主賞口飯吃。”

韓攸寧蹙起了眉。

衛霄在這里，無異于的一舉一都在趙宸的監視之下。恐怕什麼都做不得了。

淡淡道，“我若不答應呢？”

衛霄笑道，“卑職也不敢強求。不過太子之命不可違，卑職便在這院子外面尋個地兒呆著，不會妨礙了縣主就是。”

“衛侍衛請便吧。”

韓攸寧轉回了院，關了院門。

回了小院繼續看賬本，卻心浮氣躁，本看不進去。

趙宸如此強勢，總讓不安。

他給的那種迫太過悉，讓想逃離，可又被他牢牢困住，逃不得。

第二日一早，韓攸寧就起床梳妝，今日要去大理寺。

鈴兒一邊為梳妝，一邊稟著，“小姐，昨夜太監們都離府了，那些箱子已經搬到府里的大庫房了，老夫人給準了的。衛霄一直在院門口候著，一直沒吃東西。老夫人差人給他送了晚膳，他也沒用。”

“不必管他。”

韓攸寧換了件玉娘剛為的薄襖，斗篷還是趙承淵那日幫選的那件云錦的。

出了錦和堂，衛霄果然還在外面等著。

他微笑著拱手請安，“縣主，馬車已經在垂花門等著了。”

韓攸寧越過他往前走著，“衛侍衛，你這麼不吃不喝，能活幾日？”

衛霄跟在后面，笑道，“三五日是不問題。”

韓攸寧問，“你用此法要挾于我，可是太子教給你的主意？”

“縣主誤會太子爺了。卑職是來保護縣主的，自不能吃旁人的飯。”

韓攸寧淡淡道，“那就看看衛侍衛的忠貞能堅持幾日。”

馬車是太子府的，守在車旁的太子府侍衛也不止衛霄一個。

韓攸寧上了馬車，便發現里面又擺上了那盆綠云，散發著淡淡幽香。

難道以前趙宸就是天天把這蘭花放在馬車里的？

目忽而一閃，仔細看了過去。

花盆里擺著一堆碧綠的翡翠，有序地擺了蘭花的形狀，與上方盛開的綠云相輝映。

韓攸寧臉瞬間煞白，手抖著，無力地扶著塌。

當年將這盆綠云的花朵吃了大半，趙宸便尋了些碧綠通的翡翠，擺了一朵蘭花，笑著跟說，“這一朵你就不要吃了。”

可現在還沒有吃掉蘭花啊！

回想起趙宸前幾日他問起對趙寅的態度，他問起的眼睛，他時時刻刻落在上的審視目，他眼中的森沉……

韓攸寧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趙宸他也重生了！

也就是說，前世，宮變那日，趙宸敗了？

他被殺了，也回到了五年前！

看翡翠與土壤已經渾然一的樣子，翡翠周邊已經有了淡淡苔蘚，那麼它們不是最近才擺上的。也就是說，趙宸重生了也已經有些時日……

鈴兒發現異樣，“小姐，您怎麼了？”

韓攸寧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心緒，“這蘭花擺在這里，有些不舒服。”

鈴兒拿了個大引枕放到側，“小姐靠著緩緩。”

車外面跟著的衛霄聽見靜，“縣主可要？”

韓攸寧掀開簾子問他，“這蘭花是誰擺上的？”

衛霄道，“在太子爺讓擺的，說是這馬車里沒有花，難免寡淡。”

韓攸寧心中一。

在初來時就曾說過，不喜歡這綠云的香氣，趙宸為何執意又擺上了呢？

還是他察覺了的異樣，拿著來試探于？

不聲說道，“我落水了風寒，吃了藥后便有些氣味聞不得了。這蘭花我看著喜，聞起來卻是難得厲害。”

衛霄看臉，的確是不太好，“是卑職考慮不周，那這蘭花便別放里面了。”

鈴兒將花遞了出去，衛霄接過，吩咐了一個侍衛拿走了。

韓攸寧放下了簾子，靠在車壁上，閉上了眼。

趙宸本是極難對付的人，他重生，都無法想象，如何去應對他。

如何不在他面前出破綻，如何與他再不要有糾葛……

一路暢通無阻，到了大理寺，韓攸寧下車時，抬頭便見趙宸含笑站在馬車旁，向出手來。

而已經下車的鈴兒卻被衛霄隔到了后面。

趙宸笑道，“楞著作甚，下車了。”

韓攸寧用盡了力氣讓自己保持鎮定，沒有扶他的手，踏著下車凳下了馬車。

福禮請安，“太子殿下意，小承不起。太子府的侍衛，殿下還是撤了吧。”

趙宸站在前，就似是一座險峻的大山擋住了的去路，讓無路可逃。

“這是公務，待得案子結了，這些侍衛你還是要退給孤的。”

韓攸寧再次婉拒，有衛霄匯報的一舉一，趙宸遲早會發現的。

趙宸笑了笑，“你若覺得不好意思，便給孤再做次糯米桂花糕吧。”

糯米桂花糕，前世不知為他做了多，每次做的時候，心里都是甜的，著歡喜。

看他統統吃，心里更是喜悅。

可是現在，他沒資格吃了。

韓攸寧淡淡道，“殿下玩笑了。”

后是馬車，幾乎是完全被他籠在前，他上侵略的氣息席卷而來。

讓本能地只想逃離。

“太子殿下，時辰到了。”

“對，時辰到了。”

趙宸舒朗笑著，讓開了路，與并行。

韓攸寧往前走去，抬眼卻見，在大理寺門口的石獅旁，一襲白清雋而立。

晉王趙承淵。

遠遠的，看不真切他的臉，只是覺得他在看。

－－－－－－題外話－－－－－－

莫莫又一次食言了……

雖然只有短短兩千字，可莫莫真的是碼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