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堯覺背后一陣風襲來，本能地回頭。

忽覺眼前一黑。

他手去抓，卻慢了半拍。

墨玉質地的煙灰缸重重地砸到他的手臂上。

咣的一聲落到地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手臂一陣鈍痛，霍北堯眉心蹙起，眼底怒意涌。

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他冷冷睨著沈南婳，低了眉，聲音沉：“你發什麼瘋？真當自己是我朋友了！”

朋友？

南婳“嗤”了一聲，“誰稀罕！”

妻子都不屑做的。

朋友算個球。

霍北堯鼻間一聲冷笑，轉大步離開。

房間重歸安靜。

南婳在電影忽明忽暗的線中，靜默地坐著。

枯樹一般。

心都痛得麻木了。

痛恨自己的賤。

居然因為一部老電影，一杯喝的果，一句邏輯不通的話，和一個悲壯的吻，就差點了心。

不，不是因為這些。

是因為。

的心被化了，到現在還沒起來。

南婳站起來，拿起遙控把投影屏關上。

走出去。

下樓來到客廳。

茶幾上果然放著一張支票，兩百萬。

這是那個男人拿來辱的。

抓起支票就要撕。

撕了一道兩厘米的口子，手指停下來。

把支票放進包里。

干嘛不要？

這筆錢可以給月月買很多好吃的，可以讓上個更好的兒園，也可以攢著，等回頭換個大點的房子。

渣男的錢，不拿白不拿。

了藍細肩帶禮服，換回來時的服。

出了房門，視線落到碼鎖上。

南婳心念一轉，抬頭看了看頭頂上的監控攝像頭，用后背擋著。

手指在碼鎖上鼓搗了幾下，把霍北堯的指紋刪了，碼也改了。

這是以前住的地方，他休想帶林胭胭回來鬼混。

走出別墅大門。

顧一開的銀灰賓利，還停留在原。

見出來，他下車，拉開后車門恭恭敬敬地等著。

南婳不由得好奇，“你一直在這里等著？”

“是的，先生讓我送你回家，就必須要把你安全送到家，否則先生會怪罪顧一辦事不利的。”

南婳心里暖洋洋的。

先生對自己可真啊。

那麼好的男人，真是上天賜給的，要好好珍惜。

因為霍北堯和林胭胭帶來的那點兒不快，全部煙消云散。

坐在車里，南婳看著窗外悉的景漸漸遠去。

忘掉吧，忘掉這里的一切。

向前看。

醫院。

腦外科住院部。

霍北堯捧著一束白玫瑰，長玉立地來到林胭胭的病房。

敲門。

閆嫵來開門，眼圈紅紅的，“北堯，你終于來了。”

霍北堯把手里的花遞給，“胭胭怎麼樣了？”

“車禍傷到了頭，一直昏迷不醒。”

霍北堯長闊步走到病床前。

看著躺在床上雙眼閉，面蒼白的人，視線在額頭的藥紗上停留一瞬。

白的藥紗滲出。

看樣子傷得不輕。

眸暗了暗，他目不斜視，問閆嫵：“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人的大腦很復雜，每個人況都不一樣，有的一兩天就能醒過來，有的一輩子都醒不過來。”捂著哽咽起來。

霍北堯太一跳跳的。

他想到了他那個下海浮潛，頭撞到海底礁石上的妹妹。

就因為傷到了頭，變了植人，好幾年都醒不過來。

花樣年華卻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拿起手機說：“我給盛川打個電話。他是腦外科醫生，讓他過來看看。”

閆嫵眼底一慌，忙說：“別麻煩盛醫生了，給胭胭找的醫生也是行業頂尖的，他都無能為力，盛醫生來了，也沒用。”

霍北堯眼底閃過一焦躁，“那就任由胭胭這樣自生自滅？”

閆嫵苦著一張臉說：“醫生說，可以讓患者最在意的人，每天多陪陪，多對說說話，有可能喚醒的求生意識，讓早點醒過來。你也知道的，胭胭最在意的，就是你，昏迷前一直喊著你的名字。”

沉默一秒。

霍北堯說：“今天周六我有點空可以陪，明天要出差。從下周二開始，我讓助理每天最給我空出半個小時，來陪胭胭。”

閆嫵站在他后，眼底閃過一驚喜。

很快。

為難地說：“看你這麼忙，每天還要空來陪陪胭胭，真是太麻煩你了。”

霍北堯抬腕看了看表，“什麼原因造的車禍？”

“胭胭自從和你退婚后，就一直神恍惚，做什麼事都心不在焉的。這不，今天開車的時候就分了神，撞到了路中間的通護欄上。”

霍北堯心里閃過一愧疚，“碧海灣那套別墅，讓肖文陪胭胭去過戶，一直沒過，回頭過到你名下吧。”

閆嫵心頭狂喜。

剛要答應，想到林胭胭對的再三警告。

改口說：“這是你跟胭胭的事，我不好摻合。你派人轉到你林叔叔賬戶上的那一個億，等他手頭寬松了，馬上轉給你。”

霍北堯抬手了漲疼的太。

眼底燥意浮現。

欠的人債，怎麼這麼難還。

視線重新落到面蒼白，鼻子上帶著氧氣罩的人上。

不知為何，他腦子里忽然浮現出沈南婳的臉。

手臂上被拿煙灰缸砸中的地方作痛。

他后知后覺，是在吃醋。

應該是吃醋吧。

那個刀槍不、鐵齒銅牙的斗士，居然也會吃醋。

他好看的角，微微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似笑非笑。

閆嫵拉了把椅子過來，對他說：“北堯，你坐坐吧，總是站著累。”

霍北堯抬腕又看了看表。

其實就沒注意幾點鐘，不過是心里煩躁時的下意識作。

“我回去收拾一下，晚上過來陪胭胭。”他放下手腕說。

閆嫵愣了一下，盯著他的臉察言觀，出一笑說：“好吧，我送送你。”

“不用。”

出了住院部。

霍北堯驅車回到思南公館。

手指輸碼鎖，提示碼錯誤。

頭疼。

上午回來時，明明還好好的。

他想重新輸指紋，發現作不了，他的管理員權限被刪除了。

輸數字碼，也提示不對。

有人對這碼鎖過手腳。

他心中警鈴大作，起了疑心。

當即去業調了監控。

看到沈南婳趴在門上鼓搗過。

一定是了手腳。

能對碼鎖手腳的，鐵定是知道碼的，或者有管理員權限。

怎麼會……

霍北堯眼底的懷疑越來越濃，拿起手機給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