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系安全帶，南婳才想起和林墨白約好要去他外婆家。

看他太外婆的婚紗和禮服。

從車里走下來，對他說：“墨白，我們改天再約好嗎？我現在要去見一個很重要的人。”

林墨白極力克制著心底的失，聲問：“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嗎？”

“對。”

林墨白角微微著，出個有點心酸的笑，“下次別這麼直白了，你可以善意地騙騙我。”

在南婳的認知里，就是，不就是不。

最討厭腳踩兩只船。

因為深其害。

聲音輕下來，極認真地說：“墨白，我對你真的沒有那種男之。我對你，怎麼說呢，是一種共，共鳴。就是看到阿姨離世，你那麼傷心，對那麼孝順，這很我，很打我，但這不是男之。”

林墨白點點頭，“我知道。”

“你適合更好的孩子，適合更好的。我是個很復雜的人，經歷過很多不好的事，心早就被傷得千瘡百孔了。”笑著說。

稀松平常的語氣，好像在說別人，可眼睛里卻分明泛起一層水汽。

林墨白心了。

有些心疼。

這麼靈秀的人，水一般可人，到底是哪個渾蛋傷害了。

怎麼舍得傷害。

他想把那個渾蛋拉出來，狠狠教訓一頓。

他雙腳不控制地上前，緩緩抬起手臂，抱住。

溫地抱住。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懷里抱著的是一個琉璃般易碎的古董花瓶。

他輕聲說：“如果能早點遇到你，我一定不舍得讓你到丁點兒傷害。”

南婳噗嗤笑出聲。

淚卻在眼里聚集。

那個曾經發誓要保護一輩子，視為珍寶，把捧在手心里萬般寵的男人，后來用盡一切方法，狠狠地傷害了整整三年，最后用一場車禍送上西天。

都過去了。

一切都過去了。

南婳深深吸了口氣。

在心里默默地對自己說：不要再為那個男人心痛了。

他不值得。

手指輕輕抵著林墨白的肩膀，同他拉開距離，退后一步，笑說：“改天請你吃飯，作為補償。”

“好。”他目溫地凝視著。

南婳轉朝車子走去。

走到車前。

像是有預似的，忽然回頭，朝樓上看了一眼。

看到三樓的設計室，窗簾拉開一角。

下一秒。

一只男人的大手迅速把窗簾拉上。

用頭發都能猜到，那人肯定是霍北堯。

又笑了。

笑容又薄又脆，淺淺地在臉上浮了一層。

心卻是痛的。

彎腰坐進車里，對顧一說：“我們走吧。”

車子最后抵達花間堂。

乘電梯來到悉的909。

拿房卡開門進去。

餐廳的桌上，早就擺好了菜肴。

很悉的菜。

牛排、鵝肝、蔬菜沙拉、法氏甜點等等，還有一瓶最喝的紅酒。

是上次和先生吃了幾口，就被霍北堯一個電話打斷的西餐。

南婳喊了幾聲“先生”，沒得到回應。

心里有點失，卻也在預料之中。

大概是時機還不到吧，安自己。

走到餐桌前坐下。

拿起刀叉開始切牛排，心里想的卻是那晚，先生在黑暗里把牛排切一小塊一小塊，喂給吃。

角不自地勾起來，笑得很暖，因為心里是暖的。

“叮”的一聲。

手機來短信了。

是先生發來的。

南婳點開。

信息是：你笑起來的樣子很。

南婳抬起頭，四下看了看，并沒看到先生的影。

但知道，先生一定在某個地方，默默地注視著的一舉一。

說要見，原來是這樣見。

跟玩文字游戲呢。

先生比想象得還要腹黑，南婳無奈地搖了搖頭。

可是這樣腹黑的他，也喜歡。

他偶爾吃一下醋，偶爾腹黑一次，讓他變得更真實，更像個有有活生生的人。

因為知道先生在看，南婳吃得很慢，小口小口地吃著，吃相極優雅。

吃了半個小時才吃好。

去衛生間補了個妝。

出來，給先生發了條短信：謝謝你的午餐，很味。

想了想，又發過去一條：以后不要隨便關機了，我不喜歡你關機。

帶點中小人獨有的霸道。

是的，在先生面前，變得很小很，甚至有點恃寵而驕。

先生回：我不是故意關機的，有些場合需要關。

需要關機的場合，大多是坐飛機的時候。

這麼說，昨天在顧氏集團樓下，給他打電話時，他在飛機上？

那他就不是顧沉舟了？

可是顧沉舟最后別有深意地看那一眼，又是什麼意思？

如果不是他，聲音和材為什麼那麼像？

南婳思慮重重，下樓。

坐進顧一的車里。

車子開出去一里地，手機響了。

是一串悉的號碼。

南婳想了會兒，才想起這是霍北堯的鄭婉慈的手機號。

奇怪。

給自己打電話做什麼？

南婳狐疑地按了接通，客氣地說：“您好。”

手機里傳來老太太滄桑卻溫婉的聲音：“沈小姐是嗎？我是霍北堯的。”

“是的，，我是沈南婳。”南婳把笑容擱在話音里。

“聽北堯說，你和他投資的一個電影劇組簽了合同，要設計民國時期的婚紗和禮服對嗎？”

南婳微微吃驚，應道：“是的。”

老太太的嗓音忽然變得活潑起來，“你找我啊。我當年的婚紗還留著呢，還有禮服、旗袍。我媽，我婆婆，我小姨的，都在我這里，應有盡有。”

“那太好了！”南婳心頓時雀躍起來。

這麼多人的婚紗，可解了的燃眉之急。

老太太問：“你什麼時候過來？”

南婳抑不住興說：“現在可以嗎？”

“可以可以，我在家里等你。對了，聽北堯說你很喜歡對吧？我馬上派人把他從兒園里接回來。”

南婳驚呆了。

既有婚紗可借鑒，又有可見。

幸福來得這麼突然！

人生兩大歡喜！

“好好好，我馬上過去。”南婳連聲應道。

掛電話后，對顧一說：“請靠路邊停車好嗎？”

要去霍家，跟霍北堯沾著關系，坐著先生的車去，怕惹他生氣。

顧一客客氣氣地說：“南婳小姐，我送您去就好。先生代過，我只負責您的安全，不干涉您的自由。”

南婳心里一暖，先生的格可真好啊。

這麼包容。

不像霍北堯控制那麼強。

路上經過商場。

進去又給買了一堆玩和秋冬天的服，連子手套都給買好了。

來到霍家老宅。

拎著大包小包，由傭人領著走進寬敞明亮的客廳。

客廳的中式楠木沙發上坐著兩個人。

主位上的是一位鶴發、雍容華貴的老太太，正是霍北堯的鄭婉慈。

“好。”南婳笑著沖打招呼。

剛要沖另一個人打招呼時，南婳臉上的笑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