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拉終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烤豬。
不過憾的是,吃到的并不是一整個。
現如今,被“”在邸中的阿斯族人還剩下六個人,最小的一個比蘿拉小三歲,做奧莉,小時候發燒燒壞了腦袋,看上去有點呆呆的。
蘿拉得到了一整只烤豬和一份切好的烤,搭配著生菜球一起,大方地分給奧莉。
奧莉還在懵懵懂懂地問:“安吉拉老師呢?”
或許因為傳言影響,今天食堂里的管控并沒有那麼嚴格,議論聲也多。
蘿拉一手抱著堆滿食的餐盤,另一只手護著奧莉,避免被人撞到。
們倆是接過測試、觀察、認定的智商缺陷二人組,一般也不會有人為難們。
誰會和傻子較勁兒呢?
除了那個“間諜尤金妮”。
“不知道,”蘿拉說,“大概在忙。”
奧莉問:“忙什麼呀?照顧我們不是安吉拉的工作嗎?”
蘿拉說:“或許是比工作更重要的東西。”
尤金妮離開之后,沒有人會再和蘿拉拌、吵架,更不會和為了一塊、為了好的位置而大打出手。
以前兩人經常爭執的最佳位置空的,玻璃干凈,桌子溫暖。
十分安靜。
蘿拉將餐盤放下來,奧莉用筷子了烤豬,吃不下,只啃了一點點生菜葉子。
奧莉忽然問:“比生命還重要嗎?”
蘿拉輕輕地嗯了一聲。
奧莉問:“那是什麼?”
蘿拉將烤豬卷到生菜中,搭配著辣醬一起吃。
辣醬太辣,辣到嚨發熱,發悶。
“自由。”
-
事已經過去四天,新型抑制藥片的失效原因仍舊沒有查清楚。
而注用的強力抑制劑,也被證實效果正在減退。
對凱撒來說,這個消息并不妙。
他的質特殊,市面上大部分抑制藥片和注藥劑對他而言都沒有作用。之前易期對他來說就是酷刑,現用的抑制劑歷經一年才研制功,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度失效,意味著他在接下來至一年中仍舊要遭同樣痛苦的折磨。
每月一次。
想要減輕這種痛苦,剩下的就是早日找到命定的Omega,結婚。
找一個信息素與他百分百契合,能夠功他的。
這件事聽起來容易,實際上并不簡單。
每個人的信息素味道、氣息不同,想要找一個雙方信息素契合且格一致、門第相當的伴困難重重。
比如,克什家族員的信息素是腐爛的榴蓮和壞了的菠蘿味道,這給他們的擇偶帶來極大困難。
凱撒嗅覺敏銳,但能讓他喜歡的氣味并不多。
……好吧,那個阿斯族人的茉莉花味道就很不錯。
只是這并不會影響凱撒的決策。
他清楚,什麼才是對帝國來說最好的政策。
阿斯族人的不穩定已經影響到帝國,而間諜暴這一事實也證明,邸中剩下的這幾個人永遠都是患。
且不說需要納稅人的錢來供養他們,單是在防護措施上的額外支出,也是一筆原可以省掉的錢。
帝國的穩定,高于個人的喜好。
短暫得到安后的凱撒在次日重新審理了整個案件。
安吉拉承認利用首相信任竊取機這件事。
“夜鶯”并不是一個人。
安吉拉是負責捕捉信息的夜鶯,而尤金妮則是將消息傳遞出去的那個。
尤金妮上只有一部分的阿斯族人的脈,外加父親在政府工作,而本表現的也是熱帝國,這讓大部分人對尤金妮放松警惕。
是這些阿斯族人的隊長,平時能夠自由活的范圍也更大。
這給了尤金妮充分的——的下家,就是固定來給食堂送食材的那個員工——已經被弗朗西斯拷問而死。
在凱撒的陪伴下,首相見了安吉拉最后一面。
隔著欄桿,首相看著著妥帖的安吉拉,仍舊無法相信對方竟會背叛自己。
這個瞬間衰老的老人,臉頰清瘦,低聲問安吉拉。
“為什麼?”
“為了自由。”
“我給你的還不夠嗎?”
“不,”安吉拉想了想,說,“我并不認可您對阿斯族人的政策和理方法,閣下。我只想保護好我的孩子們,沒有母親希孩子永遠活在迫中。”
仍舊將邸中的那些阿斯族人稱為孩子,這令首相很失。
安吉拉和尤金妮的審判結果是死刑,帝國對背叛者的法律向來嚴峻,尤其是間諜。
尤金妮什麼都沒說,已經說不出話了。
阿斯族人+間諜的雙重份,讓遭到嚴格拷打,但尤金妮什麼都沒有說,認下所有罪名,尚不知道一直護著不說的那個聯絡員早就已經過世。
弗朗西斯從審訊室出來的時候,上全是濃郁的鐵銹味。
他摘下手套,洗干凈手,微笑著向凱撒問好。
“……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弗朗西斯惋惜地嘆口氣,“不過也無所謂,說與不說,也沒有區別。”
凱撒示意邊的亞瑟進去。
弗朗西斯拿起干凈的巾,優雅地拭手指:“我還以為你會投反對票。”
昨天的會議上,弗朗西斯投的就是反對。
凱撒說:“我是帝國的軍人。”
談話間,亞瑟將尤金妮抱出來,在上蓋了的毯子。
弗朗西斯嘖一聲:“臨終關懷?”
“是對的尊重,”凱撒摘下帽子,面對昔日摯友,他簡短地說,“值得。”
即使陣營不同,即使對方為帝國造了干擾。
但一個為自己種族而戰的人,值得尊敬和欣賞。
……除了那個麗小廢。
冷不丁想起昨天掉著眼淚、吸著冷氣捂脖子的模樣,凱撒皺眉。
他側,看著蜷在亞瑟懷抱中、明天即將面臨死刑的尤金妮。
對方的金頭發垂下來,在影,有些像那個笨蛋的棕卷發。
凱撒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
次日,為這兩人進行安樂死的時候,凱撒并未在場。
為了以示震懾,不人提出要對這兩個間諜實施槍決;凱撒堅持人道主義,選擇安樂死。
首相同意了。
在這份刑文件上簽下名字的時候,首相全程毫無波,他就像一個被去靈魂的機。
一同簽署的,還有死邸中剩下阿斯族人的文件。
同樣是安樂死,讓他們在睡夢中悄無聲息地過世,不會到痛苦。
這個指令執行的前兩個小時,凱撒剛剛結束完部會議,乘車返回自己的家。
夏天即將結束,窗外的寒氣彌漫上來,帝國之夜安靜沉默,凱撒聽著車的悠揚音樂,閉上眼睛。
心口仍舊有些發悶,不太舒服。
有種令人不適的預。
很快,凱撒明白了這些不適的來源——
“上將,那個……嗯……有個阿斯族人試圖逃出來,、呃、說和您有關系……”那邊的守衛結結開口,說話很不利索,“……請您回來。”
那個漂亮的小蠢貨。
在今天,那比核桃大不了多的腦袋瓜終于靈了一次。
凱撒重新回到混中心的時候,一眼就看到這個纖細的影,站在塔樓上,抱著尖尖的避雷針。
凱撒閉上眼睛。
深深呼吸。
再睜開眼睛。
……這個笨蛋。
果然,沒有這個小耗子去不了的地方,哪怕是已經廢棄二十年的、被木板封死的塔樓。
也不知道如何爬上去的。
無論如何,纖細抱住細細避雷針的模樣的確駭人,尤其是兩只腳踩在不足二十厘米的平臺上,還有一只手拿著喇叭——
“哪里來的喇叭?”
凱撒震驚地問邊人。
對方目躲閃:“……大概是食堂的,被走了。”
“凱撒!!!”
“凱撒上將!!!”
不等凱撒說話,蘿拉已經將喇叭拿到邊著他,大聲控訴:“難道你忘記我們之前的花前月下了嗎?你忘記我們的山盟海誓了嗎?你忘記你我小寶貝我你小甜心了嗎?”
小——甜——心——
這三個字在喇叭的播報下,響亮地傳到地面上每個人的耳朵中。
很好。
功激怒了凱撒小甜心。
凱撒不確定這個口無遮攔的家伙已經在上面說了多骯臟的話,他沉著臉,死死地盯著對方。
早知道,就該一鞭子把死。
或者,第一次見面時候,就該弄死。
這個聒噪的漂亮小山雀,除了味道之外沒有一點兒能讓人省心。
那個喇叭用繩子掛在的脖子上,松開喇叭,一只手在口袋里掏起來。
凱撒不悅。
這個家伙又想掏什麼古怪的東西出來?
難道是的喇叭沒電了?
果然是個麗廢,這樣重要的事,居然連提前檢查電源都不會。
蘿拉掏啊掏,掏出一方潔凈的、凱撒很眼的帕。
是那晚哭唧唧從他這里討去的。
凱撒手指骨節響了一下。
而高臺之上,蘿拉揮舞著那方繡有薩列里家族族徽的帕,低頭,對著掛在脖子上的喇叭,慷慨激昂地開口——
“我現在,已經懷上凱撒上將的孩子了!!!”
“你還記得送我的定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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