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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舉反面教材全解》29.怪病

蕭景鐸察覺出茶杯有異常, 他回頭掃了芙蓉一眼,芙蓉這時已經徹底癱在地, 怯怯喊了一聲“大郎君”,雙眼如霧,我見猶憐。

蕭景鐸卻毫不猶豫地吩咐秋:“將關到耳房里, 小心看著。待會我給配一副藥,你就能輕松些了。”

芙蓉更加驚恐,什麼就能輕松些他要給喝什麼藥

這個問題, 直到芙蓉昏睡過去都沒有想通。

理好芙蓉后, 這才來書房找蕭景鐸:“郎君, 我按你說的做好了。都怪我輕信于人, 我這就將這套不祥的茶燒了”

“且慢, 還不急。”蕭景鐸喚住秋, 對說, “你還不急著做這些,我另有事要你去辦。”

蕭景鐸說完之后, 秋有些愣怔。蕭景鐸奇怪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 就是覺得大郎君和以前不一樣了。”

“都三年過去了, 我自然不一樣了。”蕭景鐸失笑。

搖搖頭, 道, “不是長相和高, 是一種我也說不出來的東西。我記得三年郎君離府時, 尖銳冷淡, 不茍言笑, 現在則斂了很多,不像原來那樣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是說話時不怒自威,更有氣勢了”

蕭景鐸對此僅是笑了笑,三年前他剛剛逝母,還接連遭到吳君茹、蕭英等人的迫害,自然滿心仇恨,尖利的像個刺猬一樣。但是清源寺這三年他日夜與書籍和佛經為伴,接的俱是溫和有禮的得道高僧、文人大儒,耳濡目染之下,他的也平緩下來,不再鋒芒畢,渾帶刺。但是年的經歷,又注定讓他無法為一個好脾氣的人。

“這樣很好。”秋含淚說道,“大郎君外和剛,既不會冷淡拒人,也不會被人欺負,這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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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別哭了。”因為趙秀蘭的緣故,蕭景鐸特別害怕人的淚水,現在秋又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蕭景鐸眉心開始疼,只能干地安

“嗯,我不哭,郎君待給我的事還沒辦呢,要哭也得回來后再哭。”秋用力去眼淚,一本正經地說道。

蕭景鐸僵著點頭:“好。”

走后,清澤院恢復平靜,蕭景鐸心里還記掛著白日的疫病,他從行李中拿出醫書,一卷卷地翻閱。

這種奇怪的病,究竟是什麼又要如何用藥

外祖父的醫書里記錄了許多偏方,蕭景鐸正凝神細看,猛不防聽到一聲細微的吱呀聲,然后程慧真的聲音隨即響起。

“大表兄,你在嗎”

蕭景鐸頓覺頭疼,程慧真到底想做什麼,為什麼時時刻刻都要纏著他

程慧真帶著溫的笑意,快步跑到蕭景鐸邊,親昵地和蕭景鐸說話:“表兄,你白天去哪兒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我等了你好久”

蕭景鐸往旁邊挪,和程慧真拉開距離:“這是我的事,你問這些做什麼”

“我只是關心表兄罷了,不是存心打聽表兄行程的”程慧真連忙解釋。上輩子程慧真曾聽說,蕭景鐸很忌諱別人打聽他的行,那時蕭景鐸已經朝為,握權一方。程慧真當時還嘆蕭景鐸竟然這樣謹慎,怪不得升極快,沒想到早在他年的時候,他就已經有了這些習慣。

程慧真生怕蕭景鐸誤會,趕撇清自己后,才眼去看蕭景鐸的神。好在蕭景鐸臉如常,看起來并不像生氣,程慧真這才放下心,繼續以親昵的口吻說道:“大表兄,這幾日長安里怪病肆,我給你做了一個香包,只要佩戴在上,就絕不會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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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鐸并不大信,太醫署這麼多名醫都對這次瘟疫束手無策,他自己甚至連這是什麼病都沒有查出來,程慧真怎麼敢說這種話

可是程慧真已經將香囊遞到他面前,蕭景鐸礙于面,只好手接了過來。他鼻子,心中突然一咯噔。

這個香味怎麼會這樣悉蕭景鐸不著痕跡地朝外祖父的醫書上掃了一眼,這不正是他剛剛在看的方子嗎,程慧真怎麼會知道而且時間還如此湊巧。

蕭景鐸眼中閃過暗芒,他不地問程慧真:“這個香包里放了什麼,味道怎麼沒聞過”

程慧真對此十分自豪:“香囊里放了藥材,專門克制這次的怪病。只要將這個戴在邊,保準不會生病”

“哦竟然有這種奇效。”蕭景鐸手里把玩著香囊,狀似無意地問,“這個方子是從哪里來的”

程慧真卡了一下,上輩子也發了鬼兵瘟疫,那時長安人心惶惶,躲在府中害怕的渾發抖,直到一個月后,朝廷發布了一個藥方,非但治好了城中的瘟疫,就連鬼兵也被驅走。百姓見此奇效,自然爭相傳抄,定勇侯府也不例外,蕭素按照朝廷公文的方法配了好幾個香囊,強行塞給程慧真,程慧真也因此記住了那個神奇的方子。等重生回來后,前世的瘟疫再一次發生,這回程慧真知道了治病的方法,自然會提早準備。約記得藥方中的主要材料,按照藥方,配制了好幾個治病保命的藥香囊,然后一一散發給親近之人。程慧真特意留了一個出來,就是為了此刻拿到蕭景鐸面前討好。如今蕭景鐸果然被的方子吸引,程慧真心中得意的同時,也有些尷尬。

這個藥方并不是想出來的,但是既然能重生回來,想必這就是老天的指使,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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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些東西,想來前世藥方的真正提供者也不會在意。

于是程慧真眼睛都不眨地說道:“這是我想出來的。”

蕭景鐸挑了挑眉,對此沒有發表意見,而是問道:“你在何看來的”

“不記得,興許是哪本書上。”程慧真作勢捂了捂額頭,“我想不起來了。”

程慧真是真的想不起來,前世這個藥方飽贊譽,但是提供藥方之人卻從始至終都沒有現。既然是無主之,那程慧真就大方地拿來用了。

蕭景鐸點點頭,沒有再說話,他收起香囊,然后開始趕客:“天不早了,男有別,表妹早些回去吧。”

程慧真不舍地起還有好些話沒說呢,實在不想就這樣離開。但是蕭景鐸已經這樣說了,程慧真還能怎麼辦程慧真到沮喪,三年過去了,為什麼表兄還是這樣冷漠隨即程慧真又安自己,今日他肯收下自己的香囊,這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滴水穿石,蕭景鐸一定會漸漸接納,喜歡的。

程慧真一步三回頭地走了,等院子里再無人聲后,蕭景鐸拿出方才的香囊,將里面的藥材小心地倒了出來。

蕭景鐸在燈下細細辨認,藜蘆,躑躅花,丹皮,白沒錯,雖然有些細枝末節不同,但是主和他剛才查看的那個方子一模一樣,只不過配比完全不對,像是一個不懂藥理的人瞎配的。蕭景鐸放下藥材,心中到難言的怪異。程慧真說這個藥方是自己配的,蕭景鐸全然不信,顯然程慧真對藥理一竅不通,怎麼可能配出藥來既然不是,那程慧真又如何敢拿出一個香囊,信誓旦旦地說這是克制瘟疫的方子

蕭景鐸越想越不對勁,他干脆打開外祖父留下的醫書,細細研讀這個名為“赤熱散”的方子。他方才就在考慮赤熱散能不能治愈余家老漢的疫病,被程慧真這樣一打岔,蕭景鐸對赤熱散愈發好奇,研究也更加細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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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鐸從前拿到醫書,雖然能照模樣抓藥開藥,但是那僅是生搬套,事實上他對這些方子一竅不通,可是如今他和明覺大師學了醫理,再看外祖父的醫書就豁然開朗,非但能看懂各個藥方的機理,甚至還能酌調整配比、增刪輔藥。這實在是飛躍的進步,和三年前完全是兩個概念了。

蕭景鐸一直研究到半夜才睡,第二天秋看到蕭景鐸被嚇了一跳:“郎君,你的眼睛怎麼了”

蕭景鐸睡得太晚,如今眼中凈是,他眉心,打起神道:“我今日還要出門,你自己小心看著芙蓉,按我昨天的吩咐,定時給灌一碗藥就行。”

愣愣地點頭,還要再說什麼,就聽到院門被敲響,一個下人在外喊道:“奴婢來送飯,大郎君可起了”

“是大廚房的人來送飯了。”秋連忙跑去開門,“早起了,姐姐快進來”

送飯的婢提著食盒,恭敬地給蕭景鐸行禮后,就隨著秋往屋里走。秋殷勤地把送飯婢引進來,笑著問道:“往日都是我去廚房取,今日怎麼是姐姐親自過來給我們送飯”

笑容不變,說道:“往日只有你和芙蓉兩個人,隨意一些也無礙,但是如今大郎君回來了,當然不能怠慢。說起來,今日怎麼不見芙蓉”

慌了一下,趕穩住,說道:“出去打水了,姐姐若是找,我這就回來”

“不必。”送飯婢連忙攔住,朝正屋桌上那套天青的茶掃了一眼,邊倏忽綻出些許笑意,“我就是隨口問問,哪用你特意來尋既然飯已送到,我就先走了。”

送飯婢走出屋子,看到蕭景鐸站在廊下,殷勤地對蕭景鐸問好:“奴見過大郎君,大郎君安好”

蕭景鐸點頭,邊掛著淡淡的笑意。看到蕭景鐸對自己態度這樣好,送飯婢心中更加開懷,步履輕快地走出清澤院,出門前還細心地關上院門。

蕭景鐸邊的笑意更深,秋走到蕭景鐸邊,不解地問:“郎君,我按你吩咐的做了,果然沒有起疑。可是我還是不太明白,既然那套天青茶染了天花,我們為什麼還要留著,甚至要換一套一模一樣的擺在外面”

“茶沒有換,昨日也沒有發作下人,你說這說明了什麼”

“啊”秋張大,“說明了什麼”

蕭景鐸眉,他怎麼這麼笨,居然指起秋來。蕭景鐸只能說得更通些:“若我們發現了茶盞中有東西,必然不肯繼續用下去,可是如今我們換上了另一套一模一樣的,在吳君茹眼中,只會以為這是同一套,以那自視甚高的格,一定覺得我沒有識破的計謀,喝下了種有天花的茶水。”

蕭景鐸笑了笑,頗有些諷刺地說道:“等著吧,這個侍很快就會和吳君茹稟報,想必用不了多久,吳君茹就會封鎖清澤院,全心全意地等著我病發了。”

似懂非懂:“郎君,那套染了天花的茶該怎麼辦這種東西晦氣的很,我們還要留著嗎”

“當然要。”蕭景鐸笑了,語焉不詳地說,“我要留著,給吳君茹送一份大禮。”

點頭,沒意見,都聽大郎君的。蕭景鐸理好侯府的事,就要去忙城外的正事,出門前,他對秋吩咐道:“我這幾日都要出門,你小心看著芙蓉,不要讓跑出去,其他人也不要放進來,一切等我回來再說。”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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