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后,急救室的門終于再次打開,慕白急匆匆的往外走,臉上還帶著來不及摘下的口罩。
沈憶艾和葉均澤齊齊朝他走過去,“況怎麼樣?”
慕白心也十分沉重,卻還是很誠實的告訴,“傷口已經合好,但是失過多,人還沒有醒過來,后續醒來還要進行全面的檢查,不過以今天失的程度來看,估計會對心臟造一定的損傷,尤其是孩,其他方面肯定也會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一個不算最壞,卻也絕對說不上好的結果。
沈憶艾猛地松了口氣,剛才看到那一幕腦子里已經沒了別的想法,只要人還活著就行,其他的,本不敢奢。
“謝謝你慕醫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謝您……”
“沈小姐別客氣。”慕白笑容也有些疲憊,余時不時的朝一言不發的葉均澤那邊看,“待會人醒了會送到普通病房,你們可以在旁邊陪陪。”
沈憶艾忙不迭的點頭,“好。”
慕白見葉均澤還是沒反應,忍不住道,“我有話跟你說,你跟我來一趟。”
葉均澤也沒反抗,順從的跟在他后面進了院長辦公室。
慕白坐在沙發上,一瞬間的如釋重負和放松,長長嘆了口氣,“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還能鬧這樣?”
葉均澤整個人都帶著一頹廢的氣勢,手肘撐在膝蓋上,寬大的掌心將臉捂住,“我……把這樣了。”
慕白這麼佛系的人,通常不會因為什麼事大肝火,但今晚進到急救室里看到躺在床上的的小人,還是忍不住想要怒,“均澤,憶慈看起來不是一個容易想不開的人,一定是有什麼事讓覺得很累,很痛苦,劃在手腕上的那道口子……很深。”
“會留疤嗎。”
“會。”慕白毫不猶豫的說道,“如果不是發現的及時,再晚個二十分鐘,絕對會沒命。”
“……”
葉均澤呼吸一窒,鋪天蓋地的后怕朝他襲來。
他說不出話,卻能覺到自己的在不控制的抖著。
他用力按了一下眼睛,努力將那漲起的熱退,“你剛才說的后癥是什麼意思?”
“現在還不確定,要等人醒來檢查在看,但我大概估計一下,會對心臟,免疫力,甚至是生育能力造一定的影響。”
剛才當著沈憶艾的面,他有些說不出口,委婉的表達了,但是面對葉均澤,他便不需要考慮這些,一定要讓他知道事的嚴重。
都說男人最在意的是外表,但跟臉蛋比起來,一好才是最重要的。
葉均澤目定定的凝著一,像是在對自己說,又像是在回答他的問題,“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不要。”
慕白心底無聲喟嘆,“你跟阿嶸一個樣子,非要鬧現在這樣才能看懂自己的心。”
葉均澤闔了下眼睛,他從來都沒有看不清自己的心,只是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看不懂了。
今天,他都明白了。
哪怕什麼都不問,亦是不需要回答什麼,一切都在心底明了了。
只是他還不知道,那個未醒來的小孩還遠不愿意再給自己一次靠近的機會。
慕白見他這副天都塌了的表,再多的不滿也收不出口,惋惜的嘆著氣,“很多事都需要磨合,但絕對不要得太,只有一個,損壞了就沒有了。”
“謝謝。”
慕白擺擺手,“等待會人醒了,你去看看吧,有什麼話都說清楚,心里愧疚就去彌補,沒有什麼比人活著更重要。”
……
沈憶慈是在慕白離開五分鐘后被退出來的,沈憶艾立刻跟過去,一路跟著移病床進了病房。
醫生護士將病床調整好,給輸了,又夾好指夾,叮囑了幾句這才轉離開。
沈憶艾看著躺在枕間穿著病號服的樣子,何其的脆弱與蒼白,整張臉仿佛都是明的。
走過去坐在床頭邊的椅子上,想要的頭發,白凈臉,可抬起的手卻遲遲不敢落下。
像是一樽輕輕一就會碎裂的瓷娃娃,仿佛只是稍微一下就會碎開。
……從來都不是這樣的孩子啊。
沈憶艾比沈憶慈年長一些,可以說是看著這個妹妹長大,像是姐姐,又像是父母一樣。
從來都是充滿活力的樣子,是開心果,也是小太。
沈憶艾將手收回捂住,肩頭小幅度抖著,泣不聲,只是這樣看著都滿心不忍。
“是姐姐沒有照顧好你,是姐姐的錯……”沈憶艾低聲喃喃,眼淚打指滴落在面上,語不調,滿是更咽,“姐姐讓你委屈了……”
是啊,該是了多麼大的委屈才能對這個世界如此失,該是多麼的無助的孤獨,才能舍得放下所有人決定離開。
沈憶艾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一個眼淚這麼多的人,看著親人在自己眼前出事的無力與自責,讓一顆心都痛的像是要停止跳一般。
沈長波的事才沒過去多久,若是現在沈憶慈再出了問題,別說是黃葉薇,就連也可能承不住。
沈憶艾就這樣在病床邊陪了整整一夜,幾乎沒有閉眼,眼淚時流時停,到了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一雙眼都是腫脹炙燙的。
凌晨五點半,黃葉薇來了電話。
拿著手機暫時走出病房,剛準備接起來卻撞見坐在門外長廊上的葉均澤。
這才想起來,這個男人好像也徹夜未歸。
拖鞋邊,散落著一地煙頭,不時有醫護人員走過都投來抱怨的眼神,可他卻仿若未覺,一又一的猛吸著。
沈憶艾心里的埋怨一下沉到了底,掌心中的電話還在不停的震著,終于還是沒忍下心,“我去接個電話,你進去幫我守著吧。”
男人眼可見的繃了下,很快,他將煙頭踩滅在腳邊,又將上的外套下來,生怕將煙味帶進病房。
沈憶艾看著又是鼻子一酸,在緒襲來之前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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