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新婦認親。
威遠侯府其實也沒什麽親要認,除了慕輕晚這個新晉的婆婆,也就隻有止歌這個姑。
鳴祥和於氏到榮禧堂時,慕輕晚和止歌已經坐在了正堂裏。
比起波瀾不驚的止歌,慕輕晚就顯得有些興了。
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唯一一次給人做婆婆,哪怕鳴祥其實並不是所生,但隻衝鳴祥能待止歌好,慕輕晚便不介意真的將鳴祥當作自己的兒子。
這樣一來,婆媳第一次見麵,慕輕晚也就難免要慎重了些。
曆來婆媳關係都是最難的,不過慕輕晚倒不擔心這一,這個兒媳本就是親手挑選的,又有止歌送上的那疊詳盡的資料,哪怕還未正式見過於氏,慕輕晚對的了解卻是絕對不。
就如止歌給的資料上所的一般,於氏確實是這個年代最標準的大家閨秀,且溫和,待字閨中的這些年更是表現出了對長輩的孝順與敬重。
若非如此,於家上下也不會一致同意將這個兒留到如今了。
慕輕晚早就打算好了,隻等過些日子於氏悉了侯府的事,便將府裏中饋到手裏去,也不用給於氏立什麽規矩。
可以,有慕輕晚這樣一個婆婆,實在是任何做媳婦的子的幸運。
就在慕輕晚東想西想時,已經有丫鬟來報。鳴祥領著於氏過來了,慕輕晚便連忙正襟危坐起來。
哪怕並沒有在兒媳麵前擺譜的想法,但如今是新婦認親,怎麽也得顯得正式些才是。
不多時,便見著鳴祥領著於氏進了門。
撇開那畫像,慕輕晚和止歌都是第一次見到於氏。
於氏容貌並非十分搶眼那種,但五卻顯十分致,屬於越看越耐看的那種,而且渾著一子溫雅之氣,很容易便能讓人心生好。
“兒子(兒媳)見過母親!”
來到慕輕晚跟前。鳴祥與於氏異口♀♀♀♀,¤¤同聲地道。
於氏今穿著一件正紅的褙子。溫婉的麵上還夾雜著新婦特有的,比鳴祥矮了差不多一頭的樣子,兩人站在一起,倒也頗有些鳥依人的和諧。
慕輕晚看著這樣一幕。便有些欣的含笑頭。
不管如何。這個兒媳是親自挑選的。自然不希鳴祥和於氏為一對怨偶,如今看兩人似乎相得還不錯的樣子,慕輕晚倒也放心了。
“好好。都起來吧。”慕輕晚笑著道,侍立一旁的林嬤嬤便上前將鳴祥與於氏扶了起來。
慕輕晚隨即招了招手示意於氏過去,又看了後的林嬤嬤一眼,林嬤嬤一個眼神示意下去,便有丫鬟端了一個托盤上來,托盤上除了一個又大又厚的紅封,還放著一對澤碧綠通的翡翠鐲子。
新婦認親時,長輩都要備好見麵禮,這見麵禮的厚薄,自然便與其對新婦的印象好壞有關。
於氏兩眼淡淡自那托盤中一掃,隨即便鬆了口氣。
這門親事,於家上下都是極為滿意的,鳴祥如今是正經的威遠侯,又得了皇上的青睞,將來的前程自然不會差。
最讓於家長輩看重的,卻是鳴祥上半沒有京中勳貴之家紈絝子弟的不良習氣,在上更是向來謹慎,進京大半年也從來沒見他在那些花街柳巷之中流連過。
正因為如此,對於氏這個唯一兒無比看重的於家人,才會在明知道威遠侯府裏的況稍有些複雜的前提下欣然應允這門親事。
鳴祥並非如今的威遠侯府太夫人親生的,這一早在訂下親事之前於氏便知道了。
因此對今這認親其實有些心懷忐忑。
富貴人家後院那些爭鬥也不是沒聽過,嫡母如何對待庶子庶媳的更是見過不,哪怕大伯母一南向強調的這位手帕是個再溫婉不過的子,於氏心裏到底還是有些不安。
不過,如今這一短暫接之下,於氏對梁夫人所言便是信了七八分。
這世上雖然確實有不麵慈心毒、口腹劍的人,但的這位婆婆,隻看那通的溫婉氣質,也絕不該是那樣的人。
有個這樣的婆婆,想來也是的幸運了吧。
這樣一想,於氏便抿一笑,示意邊的丫鬟接下托盤,轉頭向慕輕晚道謝道:“多謝母親。”
慕輕晚見於氏收了見麵禮,麵上笑容亦跟著加深,“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你也不必如此客氣。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止歌,你的姑。”
慕輕晚指著止歌向於氏介紹道。
於氏從善如流的看向止歌,輕聲喚了聲“姑”,然後邊的丫鬟便低垂著眼捧上一堆。
新婦進門,向來是要為夫家長輩姑等做些針線活的,丫鬟捧上來的,便是於氏親手所做的鞋等。
於氏給慕輕晚以及在皇覺寺裏清修的麟一人準備了一雙鞋,給鳴祥做了一件家常穿的直裰,給止歌的,則是些手帕香囊之類的玩意兒。
這些針線無不針腳細配鮮活,顯見於氏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止歌示意半夏接過於氏給準備的東西,然後衝著於氏很是友好的了頭,道:“嫂嫂。”
也算是對於氏的認可了。
一直到這時,於氏那顆提起來的心才算是完好的放了回去。
轉頭看了一眼旁溫和而沉默的夫君,於氏心裏對這樁家中長輩都看好的婚事,亦漸漸多了些信心。
夫家婆婆和姑都不是不好相之人。夫君雖然話了些,卻是溫和而正派的男子,雖然隻了一,但於氏也能覺到鳴祥於細微之待的與維護。
能嫁給這樣的男子,又有好相的家人,也著實將先前的擔憂完全摒棄了。
慕輕晚看著幾人這副和和的樣子,心裏也跟著一寬,看鳴祥與於氏的樣子,日後想必會將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也就無需再為鳴祥心了。
“好了。以後都是一家人。有的是時間相,鳴祥媳婦,等過段時間你悉了侯府的事,我就將府裏的中饋到你手上。到時候府裏就要靠你來持了。”慕輕晚又道。
這確實是心裏的真實想法。隻等著將中饋到於氏手裏。然後便著手心止歌的親事了。
想到自己一看到如今這般大的兒也許留不了兩年就要嫁人了,慕輕晚便是一陣莫名的心酸。
不過,顧忌著這樣的緒若是落在於氏眼裏。隻怕會讓多想,慕輕晚隨即便將這些心思收了起來。
隨後一家人圍在一起用了早膳,這才各自散去。
於氏確實是個非常好的媳婦和妻子人選,自這起,便極快的適應了自己的份,不僅將汀蘭院裏打理得井井有條的,便是鳴祥都跟著顯得神了幾分。
慕輕晚對於氏自然是滿意的,隻有一條,卻讓有些困擾。
許是了家中的影響,於氏向來極為孝順長輩,在閨閣中是如此,如今嫁進了威遠侯府亦是如此。
於家家教極嚴,於氏在於家生長了十幾年,所的教養幾乎已經鐫刻在了骨子裏,表現在外,便是每日尚未亮便起,然後雷打不的前往榮禧堂給慕輕晚請安。
慕輕晚當初未嫁之時,因是家中最寵的幺,父母從來舍不得給立什麽規矩,後來嫁進威遠侯府,因老威遠侯夫婦也算是看著長大的,待自然便寬厚了許多,後來沒多久老威遠侯夫婦便去世,更沒機會會在婆婆房裏立規矩的滋味。
這樣一來,於氏這每的請安,便慕輕晚有些不適應。
慕輕晚這些年經過了許多波折,如今對那些規矩禮儀便有些不在意,對來一家人守在一起和和的就行了,實在犯不著這般嚴謹守禮。
隻是,於氏雖然溫婉和,對這件事卻是異常的堅持,任慕輕晚怎麽不用在跟前立規矩,每都不變的一大早便來榮禧堂請安。
慕輕晚了好幾次,見於氏這般堅持,也隻能任得去。
與於氏這個兒媳磨合了幾之後,便到了於氏三朝回門的日子。
一大早的,鳴祥與於氏便帶著慕輕晚準備的回門禮去了於家。
見沒什麽事,止歌這才想起前幾準備去儀軒見寒青問清楚林公公傳出來的消息的事。
隻是,這廂才準備好要出門,林嬤嬤便一路跑著來到了流雲閣,因為太過心急,在這日漸寒涼的深秋,林嬤嬤麵上都跑出一層薄汗。
止歌見狀微微皺眉。
林嬤嬤是當初親手挑選出來的,當初也就是看中了林嬤嬤的沉穩。
事實證明,也確實沒有看錯,這些年來林嬤嬤被放到慕輕晚邊,也確實讓慕輕晚省了不事。
能讓林嬤嬤如此著急,莫非是榮禧堂裏出了什麽事?
但是,鳴祥和於氏回門之前,一家人才一起用了早膳,那時候都沒事,這才過了多久,就又起了什麽波折?
一邊在心裏揣測著,止歌一邊問道:“林嬤嬤如此著急,可是娘那裏出了什麽事?”
榮禧堂離流雲閣著實有一段距離,林嬤嬤本就年紀大了,跑了這一路便有些氣籲籲的。
聽到止歌的疑問,林嬤嬤深吸了幾口氣,心中的急切在見到止歌之後倒也奇異的平緩了些。
就如慕輕晚對止歌總有種絕對的信任一般,這些年來親眼看著止歌一由八歲大的孱弱孩兒變如今初鋒芒的,林嬤嬤同樣認為沒有什麽事是的主子解決不了的。
“大姑娘。汝寧侯府來人了。”林嬤嬤平複下心緒,恢複了以往的沉穩,“汝寧侯夫人領著二姑娘親自上門的,道是要咱們侯府給汝寧侯府一個待。”
到這裏,林嬤嬤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看二姑娘的樣子,這些日子恐怕沒被汝寧侯府的人磨。”
林嬤嬤都這樣了,恐怕鳴舞如今的樣子真的有些不好。
不過,止歌卻是半也沒為鳴舞擔心,是知道鳴舞做了些什麽的。就憑鳴舞下的那毒手。讓吃如今這子苦頭可算是便宜了。
隻不過,汝寧侯夫人就這樣帶著鳴舞找上門來,莫不是便認定了威遠侯府就一定理虧?
麵上表仍是淡淡的,但止歌這時候的心著實有些不悅。
這時離鳴祥親才隻過了三。侯府四掛著的那喜慶的紅綢都未來得及撤下。汝寧侯夫人便就這樣找上門來。還一來就鬧到了慕輕晚那裏,恐怕慕輕晚現在也被嚇了個夠嗆吧。
止歌站起,“走吧。我們去看看汝寧侯夫人要如何找咱們要個法。”
聞言,止歌房裏的大丫鬟,包括李嬤嬤與林嬤嬤,都齊聲應是,然後自然而然的跟在後往榮禧堂而去。
止歌平時其實並不喜歡擺排場,雖然院子裏的丫鬟婆子不,但最多也就是半夏與扶風兩個大丫鬟侍候著,再有李嬤嬤時常在房裏候著。
這次之所以領著這麽一大堆丫鬟婆子去榮禧堂,也不無給汝寧侯夫人一個下馬威的意思。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榮禧堂。
這時的榮禧堂裏,還頗有一子劍拔弩張的氣氛。
待客的花廳裏,慕輕晚坐了主位,汝寧侯夫人領著鳴舞坐在下首,兩人後還站了為數不的來自於汝寧侯府的丫鬟婆子。
顯然,汝寧侯夫人也同樣存了帶人示威的心思。
“無論如何,這件事威遠侯府必須給我們汝寧侯府一個代!”汝寧侯夫人斬釘截鐵地道。
慕輕晚隻在上次兩家商討關於鳴舞與汝寧侯世子之事時見了汝寧侯夫人一麵,那時汝寧侯夫人給留下的印象是大氣威嚴的貴婦人,如今再見,汝寧侯夫人上卻是了幾分大氣,多了幾分憔悴與盛氣淩人。
至於汝寧侯夫人所的必須給個代……
事實上,一直到現在,慕輕晚都還沒弄清楚汝寧侯府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更不知道汝寧侯夫人想要個什麽樣的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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