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去仿佛與一無垠的草原融為了一。

唐言和楚璉都發了愁，聽說天景港那邊也下了雪，如果雪持續下下去，用不了兩天，通向涼州的道不管是水路還是陸路都會被冰雪覆蓋，到時候整個涼州城就為了孤城，沒有補給，圖渾人都不用刻意去攻打，恐怕晾著邊軍三個月都會把北境邊軍給活活死。

唐言已經派人去宿城打聽況，樾秦山脈那條路是不用想了，大雪早已阻斷路途，不管是糧草還是援軍都進不來。

十一月末的一日，楚璉腳傷已經好了大半，這日，在唐言等人的陪伴下，帶著從盛京運來的小部分資去邊軍軍營問將士們。

時間是早就和賀三郎通了氣兒的，所以楚璉這日一大早就坐了馬車出發了。

楚璉去的并非是前線，而是后備的軍營，并無什麼危險。

午時之前到的邊軍軍營，這日還下著小雪，因為楚璉手中握著太后的懿旨，接見的居然是錢大將軍本人。

因為軍營中都是獷的男子，所以錢大將軍特意從司馬卉那里借了一隊娘子軍來接待楚璉。

北境正在最冷的寒冬，楚璉被問藍從馬車上扶下來的時候渾裹的像是一個球兒。

外面罩了一件寬大的灰鼠皮裘，手上絨絨的袖筒里捧著一個熱乎乎的手爐，一張小臉被兜帽遮住了大半，只出了一雙澄澈的杏眸，因為傷剛好了些，所以走路比一般人慢，別扭的姿勢有些好笑。

當司馬卉的副小燕瞧見這位賀府的三時，一聲嗤笑被在了角。

心中不屑，就這蠢笨的模樣，怪不得俊朗的賀三郎看不上。

聽說還是個鄉君

也不知是求得哪個貴人賞來做臉面的，這賀府老太君還真是用心良苦。

副給邊穿著戎裝的侍們使了個眼，那領頭的侍點點頭忙跟上楚璉的小隊人馬。

進得大營首先迎上來的是郭校尉。

旁邊自有唐言引薦，楚璉對著郭校尉微微蹲行禮。

郭校尉上下打量了幾眼楚璉，這才樂呵呵的道：“本來今日應該是子翔親自來的，不過他昨日就去了前線，此時不在營中，于是這接人的事就落到老哥哥的肩上，還請唐大人和弟妹諒。”

楚璉笑著搖頭，“郭大哥哪里這麼見外，夫君他初軍中，這些日子，還要多謝郭大哥照顧”

說著讓問藍奉上一個靛藍的小包裹。

“都是些小食，請郭大哥笑納。”

郭校尉對眼前這個眼眸清澈、落落大方的新弟妹很是有好，雙手接過楚璉送上的東西，笑著收納了。

“唐大人和鄉君先在這兩營帳休息，我這便去稟報大將軍。”

唐言對著郭校尉施了一禮，“有勞郭校尉了。”

楚璉被隨行的兵領進了左邊的帳篷，唐言因為是男子，則去了另外的帳篷。

營帳里鋪了厚厚的皮，又燒了炭盆，倒是比外面暖和許多，里面布置雖然簡單，但瞧那些擺放的品卻一件件都是不俗。

帳篷中間有一架梅蘭屏風，屏風后安置了一張簡易的窄床，床邊的小幾上整齊疊放著兩套素裳，旁邊地毯上是一雙鹿皮短靴。

靴子上雖鑲了鐵皮，但是看大小，一眼就能分辨出這是子所穿的鞋子。

楚璉神微微了，這里恐怕是書中提到兩句的司馬將軍的營帳。

楚璉睜著一雙大眼好奇的打量周圍，還是第一次見到將軍的營帳，不過除了營帳里擺放的品致了些，布置溫馨些，其他的與普通營帳并沒什麼不同，看到這里，又想到賀常棣，不知道他的營帳是什麼樣子的。

楚璉決定，等正事辦完了，讓郭校尉帶他去瞧瞧，這麼一想后，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突然多了一小小的竊喜。

旁邊陪著的問青問藍卻并不如楚璉這麼輕松了。

們也如同楚璉那樣打量著眼前這座營帳，問青幫主子將上披著的灰鼠皮裘下放置在旁邊的木椅上，又將楚璉手中手爐取出來重新換了炭。問青在做這些的時候，總是覺得后穿著戎裝的子對自家主子充滿了敵意。

問藍不安地小心了姐姐一把，用眼神尋問問青，怎麼軍營里會有這麼多人

問青朝著搖搖頭，目掃了一眼雙手，讓別分心，認真給三做事。

小燕站在一旁，材與司馬卉相仿，都是高挑的子，只不過比司馬卉更瘦些，因為長期在軍營中打磨，上多了一分平常子所沒有的威嚴，立在一邊，居高臨下看著邊坐著的弱子，語氣雖然平淡，可無意中卻出一高高在上的味道來。

“屬下替將軍給錦宜鄉君問安了，想必鄉君已經知道我們將軍昨日帶著大半右翼軍趕赴前線，賀校尉也在其中，今日只能屬下代替將軍來招待鄉君，還請鄉君不要怪罪。”

小燕話畢，便從邊的侍手中接過茶盞，雙手捧到楚璉面前的小幾上。

問青聽到眼前這副的話，眉心一，連忙擔心的看向自家主子。

楚璉視線從周圍的布置上收了回來，眨了眨眼，抬頭看了剛剛說話的副一眼，隨即微微一笑，客氣道：“司馬將軍客氣了。”

小燕一直盯著面前這個賀府三的還有些稚的臉，聽了的話，居然沒有一點反應，這是什麼意思，沒見到邊的兩個丫鬟臉已經沉沉的能滴出水來了嘛

小燕的臉有點不好看，只能盡力扯了扯角，“鄉君不怪罪就好。”

楚璉又笑了笑，從問青手里接過換了炭火的手爐，看向邊的問藍，輕聲道：“有點。”

問藍連忙從隨帶著的小包裹里拿出一個用布巾裹住的小銅壺，取了瓷杯，給楚璉倒了一杯還冒著熱氣的水。

小燕瞧眼前這對主仆的作，眼中又帶了鄙夷，從小在司馬家生活，什麼樣的錦玉食沒見過，一眼就分辨出來那丫鬟給這錦宜鄉君倒的不過是普通的蜂水。

忍不住開口道：“鄉君可能不知道，屬下給鄉君奉的乃是正山小茶餅煎的茶，這茶是我們將軍常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