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昀的話讓烏希哈目瞪口呆。

　還沒到十二歲呢, 這都安排上相親了？！

　不至于，真不至于。

　烏希哈心里有些排斥，著帕子問弘昀, “二哥，怎麼突然說這個？”

　以為弘昀這麼說，就是四爺已經看好了生額的意思, 忙道：“而且我不太喜歡他那樣的, 看著比以前的三哥還稚。”

　這也是實話。

　生額給烏希哈的第一印象, 是那種生慣養的公子哥兒, 完全不是的菜。

　弘昀聽直言不喜自己友人，沒有任何不悅，反而仔細問道：“那你喜歡怎樣的？”

　“哪種長相，哪種子, 家中從文從武，年紀與你相當還是稍長幾歲？二哥這兒還有四五個合適的人選，看看有沒有符合你喜好的。”

　烏希哈越聽, 長得越大。

　擱這兒選妃呢？

　何德何能啊！

　烏希哈不知道的是, 從四爺當年得了康熙“婚事自主”的承諾，就開始為在京中宦人家中相看，幾年下來, 手里積累了不下二十個人選。

　這些人中, 有想要跟雍親王府打好關系、家中長輩自薦的, 也有四爺自己搜羅發現的苗子。

　嫁不比娶媳，四爺知道烏希哈秉，不像玉錄玳那般是實打實的懂事乖巧, 甚至還有幾分“歪子”, 眼見越長越大, 四爺暗地里為烏希哈的歸宿碎了一顆老父親的心。

　花心，不行。

　不上進，不行。

　相貌有瑕，不行。

　家有惡親難，不行。

　反正當年弘暉娶妻，還有最近給弘昀相看福晉的時候，四爺都沒這麼用心發愁過。

　如今弘昀借在國子監進學、在外走的機會，與部分人選暗中結接，四爺與弘暉那頭，也明著見人考校。

　烏拉那拉氏和幾個側福晉在出門際時，也被四爺叮囑留意特定幾家夫人的為人事，畢竟子出嫁后，大半時間都是在后宅，與婆母抬頭不見低頭見。

　父兄們的勞心勞力，烏希哈還真沒察覺。

　眼下，仍是想著先搪塞過去，拉著弘昀的手撒道：“二哥，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還這麼小，不懂什麼的。”

　“誰跟鈕祜祿格格天天看話本，又是誰給給大姐夫支招，教他如何討大姐姐歡心？”弘昀手刮了一下烏希哈的鼻子，“現在跟我裝傻了，說自己還小不懂了？”

　“二哥~”

　弘昀沒有隨烏希哈的意，把這個話題岔過去，而是滿臉認真地對勸道：“既然不想盲婚啞嫁，那就趁早多看看，總能挑個合你心意的，再阿瑪和大哥調/教幾年，往后才能舒心稱意。”

　“……好吧。”烏希哈知道弘昀說得有道理。

　四爺和哥哥們能考慮自的喜好，而不是直接替做決定、或是出于政治目的的聯姻，已經是極大的縱容和寵了。

　也該擺正態度，不要辜負親人們的心意才行。

　馬車晃晃悠悠地到了城西的一“李宅”，烏希哈和弘昀進了大門，過了一炷香，又從后門換了一輛馬車，繞到回王府。

　半路上，弘昀想到什麼，又問烏希哈，“今日怎麼就你一人來？大姐姐和大姐夫沒送你？”

　“他們去過二人世界了，”烏希哈捂，“我才不要打擾他們呢。”

　“最近幾回見大姐姐，氣總算是好起來了，之前多虧你想法子開解，”弘昀先對烏希哈笑了笑，又蹙眉教育，“不過你的安全最重要，下回不可再單獨出行，不拘喊上弘時還是帶上侍衛。”

　烏希哈擺擺手，“二哥你放心啦，有布布送我呢！”

　“布布？”最近似乎常從妹妹口中聽到這個有些奇怪的稱呼，弘昀心生疑，“是那位跟你還有弘時常在小湯山馴養靈虎的蒙古世子？那方才怎麼不見？”

　“對，就是他，”烏希哈點頭，“他長得高，打扮也很顯眼，要是被人看到跟著我，萬一順勢著、查出來二哥你的份就不好了。”

　“倒是個心細的，”弘昀點頭沉，“聽說他與弘時關系也極好，下次有機會，介紹給二哥認識認識。”

　“好！他現在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途中無趣，烏希哈拉著弘昀嘰嘰喳喳說起、弘時和袞扎布相的趣事來。

　因為故事中大半都有弘時的存在，弘昀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覺，是自己和四爺、弘暉太忙，沒能多陪伴關心烏希哈，才讓對一個外族人這麼親近。

　以烏希哈這個有些氣的子，還是得找個年長幾歲、能包容寵的夫婿才行。

　……

　自那日被弘昀意外了底后，烏希哈認真思考起自己的人生大事來。

　對此，后院的六個人們也表達出了十二分的熱與關心。

　以稀為貴，在王府十個阿哥、尤其是后五個魔鬼蛋的襯托下，烏希哈就是個心乖巧招人疼的寶貝疙瘩。

　除了宋氏這個親娘，其他人都將烏希哈當半個親生兒來看待，很樂意為花花心思、出出力。

　十五這日一大早，烏希哈按例雖宋氏到正院，給烏拉那拉氏請安。

　眾齊聚，難免八卦。

　說完玉錄玳最近漸佳境，?????又聊到前日宴上見到的某位夫人，暗示家中有一子比烏希哈大三歲，什麼才貌俱佳、品行端方，吹得天花墜。

　后來卻烏拉那拉氏查到，是個憐香惜玉的多種，房里丫頭剛被墮了胎。

　們都知道烏希哈心智早，存著教導的心思，最終演變了擇偶標準討論會。

　“挑男人，首要一條就是得上進，能為妻子和子嗣掙下一份家業。”

　烏拉那拉氏作為疑似重生的大佬，已經離了男這種低級趣味，“那種滿腦子風花雪月，為昏了頭的，最要不得，哪怕現在是為了你，誰知道哪天他或許就別人去了？”

　“你有名分，有家產，有孩子，只要別老是想那些虛的，鉆了牛角尖去，這日子啊，差不了！”

　“人，我是不會挑的。”年氏撥弄著自己剛染的紅指甲，“不管到哪兒，不管什麼年紀，人都得把自己捯飭得漂漂亮亮的，自個兒心好，不怕丈夫不喜歡。”

　“還有，”年氏坐直子，十分嚴肅地告訴烏希哈，“千萬別生太多孩子，不管是生還是養，都會很容易變老的！”

　烏希哈隨玉錄玳在莊子上那一個月，自己帶著五個蛋，跟兒子們相看兩相厭，白頭發都冒出來好幾！

　這哪是上輩子積福，簡直就是討債鬼！

　年氏這話一出，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聲討。

　烏拉那拉氏指著罵：“若換一家人，你這樣嘚瑟，早被主母給整治了。”

　李氏也搖頭，“孩子總是得有的。”

　玉錄玳雖然心病沒了，納喇家也給了承諾，李氏仍然發愁的子嗣問題。

　除了傳宗接代的力，孩子也不單單是為了男人和夫家生的，同樣留著人自己的一半脈，是人在后宅中的藉。

　“若能兩相悅，自然是最好。”鈕祜祿氏得到過四爺短暫的慕，筆下又接連寫出人心弦的故事，心中對還是存有一份向往。

　但最近也到了暴富和搞事業的快樂，“然真可遇不可求，還是聽福晉的，多攢些家底銀子。”

　“妾只知道，以王爺對二格格的寵和眼，定會給二格格挑個四角俱全的夫婿，”耿氏提醒道，“有世子三位兄長在，往后還有七個弟弟長大人，都是二格格的靠山。”

　論娘家，這已經是大清頂配了，誰娶了烏希哈，都只有好好捧著供著的份，哪敢惹不快？

　最后，宋氏抱著烏希哈說：“額娘只要以后你過得開心就好。”

　烏希哈聽著額娘們的真知灼見，好像懂了，但又似乎什麼都沒懂。

　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對長大嫁人這件事，充滿了迷茫，還有些惶恐。

　如果可以不長大就好了。

　……

　接下來一段時間，烏拉那拉氏有什麼宴請際的機會，能帶烏希哈的都會把帶上，見了不京中的夫人。

　烏希哈知道烏拉那拉氏是為了好，努力學著人往來。

　那些夫人們或懷著別的心思，也有真心喜歡烏希哈乖巧懂事的，面上對都慈極了。

　但烏希哈總覺心里有點不得勁。

　好不容易熬到了休沐日，烏希哈立刻喊上弘時，去小湯山看大白，出城氣。

　沒有提前相約，卻在莊子門口看見袞扎布等候相迎時，烏希哈的心，終于久違的明朗起來。

　“布布！”

　作者有話說：

　烏拉那拉氏：男人只是給我們賺錢的工！

　年糕：生子PTSD！

　瑪麗蘇：如果不能給我很多的，那就給我很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