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個老乞丐上前推著那個青年道：「虎爺問你話呢！」

他的手才剛到那個青年，青年便條件反似地一把推開了他。老乞丐沒想到他反應會這麼快，且還這麼激烈，一時沒防備，竟險些被推了個趔趄。

雷寅雙立時不滿地擰起眉尖，叉手抱在前，看著那青年瞪起一雙圓圓的眼，道：「看你這年紀，怎麼也該有個十七八歲了吧！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的，你又不是像他們那樣沒人願意給你活計做，怎麼就不能好好乾活來養活自己……」

的教訓才剛起了個頭兒，那青年忽地抬眸看一眼，然後一轉，竟就這麼一聲不吭地走了。

直到看到他一手扶著牆，緩慢而艱難地挪著那條僵直的右，人們才發現，原來這青年的右竟比左短了一截。

「虎爺」雷寅雙猛地咬住，心下不一陣後悔——說他什麼不好，竟說他「有手有腳的」……這簡直就是在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嘛！

「哎！」趕把頭探出後門，沖那青年乞丐的背影了一聲兒。

那青年乞丐卻並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許是之前他蜷在角落裡的時間長了，那條傷才僵直得厲害，隨著他一步步走開，那條右漸漸的活開來，竟不再像一開始那般行困難了，以至於雷寅雙這裡不過是猶豫了一下，那青年就已經快要走出後巷了。

雷寅雙不由又咬了一下，沖那青年乞丐了一聲，「喂，你等等！」便提起擺向著那個青年追了過去。

直到追上那個青年，青年依舊緩慢而堅定地往前走著。

「喂！」雷寅雙猛地往那青年面前一橫，攔住他的去路，看著他的雙眼道：「我向你道歉。我不知道你的有病。」

「沒病，只是壞了。」青年淡淡道。

「什麼？」雷寅雙一愣。

這還是青年頭一次對開口說話。看這青年長得年輕，便以為他的聲音應該也年輕的，卻不想他的聲音竟極是低沉。這低沉的聲音傳的耳朵，令的耳朵裡面產生一陣奇怪的麻。險些就想手去掏一掏耳朵了。

「那個……」不好意思真的手去掏耳朵，便了耳垂上的金丁香，又習慣地以無名指搔了搔鼻尖，看著那青年道：「算是陪罪吧，我請你吃頓飽的。」看看他那單薄的材，「你看起來像是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

青年一陣沉默，然後就那麼抬眼默默看著。

雷寅雙不由又搔了搔鼻尖。知道，怕是這直白的話，傷了這青年的自尊了。

「那個，你別見怪，我這人說話直，」解釋道，「我沒有惡意的……」

「你那裡有我能做的活計嗎？」青年忽然道。

「啊？」雷寅雙一時沒能反應得過來。

「你說得對，我有手有腳，只要你願意給我活做，我養活自己應該不難。」青年道。

雷寅雙狐疑地看看這青年，一時搞不清他這話里是不是帶著點諷刺的味道。眨了眨眼，又偏了偏頭，道：「那你能做什麼？」

「我……」青年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然後抬頭看著雷寅雙道：「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