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日,再行拜訪。
“我那個表姐啊,真是一言難盡,從小就對我明裏恭敬,暗裏嫉妒,總覺得我搶了的寵。可是也不想想,真正的寵又豈能是被搶走的?”
婉寧不好接話,隻是喝茶吃東西。心裏倒是有些驚訝於獲嘉公主的通,寵如此,卻能事事分明,實在難得。
日後不管哪家,能娶到這樣一位公主,都在是天大的福氣。
而且本朝的開朝皇帝曾經下旨,止和親。因此這位公主隻要選對駙馬,注定是一生順遂無憂。
趙嘉言也不過就是找找話題,沒指婉寧真接的話,隨後話鋒一轉,“先前馬場的事,我可是聽人說了,鎮西侯臉上的傷,真的很可怖?”
婉寧沉思了一下,心裏琢磨著該怎麽回答。以吳采薇的角度來說,當然是很可怖,稱惡鬼也不為過。
可是在婉寧看來,不過是與常人有些不同,僅此而已。
“所謂千人千麵,不隻是一千人有一千張麵孔,同樣也指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不同的看人眼。或許對於吳鄉主來說,稱得上可怖吧。”
吳采薇被褫奪封號,降為鄉主,從此以往,隻能稱一聲“吳鄉主”了。
“那你呢,你覺得嚇不嚇人?”趙嘉言問的時候眼睛亮亮的,直直地看著婉寧。
婉寧被這目看得臉上發熱,本不想回答,但架不住趙嘉言目灼灼,最後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趙嘉言得了想要的答案,樂得一拍手,“我就知道。”
“我曾聽人說,人在昏迷的時候,心裏想的都是自己最最掛念的人,想來鎮西侯心裏想的就是穆家姐姐吧。果然姐姐一去,他就醒過來了。這真是比話本還要彩,日後親之時也是一樁談啊。”
婉寧聽完不由失笑,生死對於這樣一個集萬千寵於一的公主來說,實在是太遙遠的事。哪怕是有人半隻腳進閻王殿裏,對於來說,也不過就是和話本裏講的一樣。
當然,這也怪不得,人與人的悲喜本就不相通。如果沒有重生一世的經曆,沒有親眼見到過蕭長恭幾乎生氣全無地躺在床上,婉寧與趙嘉言的想法也不會差太多。
別人的生死,終究是別人的。
趙嘉言又拉著婉寧說了一會兒話,問了一些雜七雜八的,婉寧挑著能回答的回答了一些,一直快到晚膳時分,才得已告辭出宮。
倒不是趙嘉言不想留婉寧吃飯,而是婉寧借口腳痛,需要回去藥酒,這才作罷。
一進清兮院的門,婉寧就對著迎上來的墨香問道:“雲香可回來了?”
“回來了,不過前院小廝傳過話來,說是方堯出府了,雲香姐姐便跟了出去。”
婉寧這才想起,府裏還住著個方堯呢,這些天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蕭長恭上,幾乎把方堯忘了個幹淨。
不過方堯再重要,此時比不上雲香帶回來的信重要。
自從蕭長恭醒過來後,薛青河破例允許蕭長恭使用筆墨,雖然每天最多隻能是半個時辰,而且還要分上下午來用,但到底是可以寫信了。
因此蕭長恭每天都會寫點什麽給婉寧,算是回報最初婉寧每天一封信的意。
蕭長恭的信一脈承襲了婉寧的風格,全都是流水帳。
因為還是不能出屋,蕭長恭的信幾乎了起居記錄,從幾點起床開始,幾點吃飯,到吃了什麽,喝了什麽,再什麽時候會收到婉寧的信,什麽時候下床走等等,事無巨細,一應俱全。
比流水帳還流水帳。
而婉寧也和前幾天的蕭長恭一樣,哪怕是流水帳也看得開心不已。
隻要是蕭長恭寫出來的,哪裏會有不好看的道理。
待吃過晚飯,婉寧就開始回信。雖然也是流水帳,但容比蕭長恭富多了,至是能出門的。
更不要說,還有和靜縣主,啊不對,是吳鄉主被褫奪封號的事。
雖然幸災樂禍不是君子所為,但婉寧才不管,可不要當那廟裏的菩薩,仇人倒黴就該拍手稱快才是。
頂多不在人前顯而已。
信將將寫完,雲香也回來了。
從雲香進門的表中,婉寧就知道,方堯裝了十來天,終於是裝不下去了。
“可是有收獲了?”
雲香點點頭,“方堯出了府門,先是去了一趟城西的書肆,在那兒逗留了一會兒,才從後門出來,去了兩條街外的石板巷。然後在最裏麵的那一戶待了一個時辰之久。”
“那家人我早已打聽過,住著個人,簡月梅,已有四五個月孕了。兩人出來時,還郎妾意的。”
以雲香的見識,這兩人定是多日不見雲雨了一番。但是婉寧尚未出閣,這話還是不要挑明的好。
“好,太好了。”婉寧心裏高興,總算是把簡月梅找出來了,這下可就好辦多了。
“而且,據奴婢觀察,那人似乎並不知道方堯住在我們府上,是要結親的意思。而是認為方堯隻是單純地為了借宰相府的勢,為了秋闈能高中。”
不知道?這倒是出乎婉寧的意料。一直以為簡月梅對方堯攀高枝的事早就心知肚明呢,原來竟然也是被騙的。
方堯這人還真是兩頭都不撒手啊。想得倒是!
“這幾日你還要再辛苦些,多去盯著那個簡月梅,最好是拿到方堯與在一起的證據,以免到時對峙起來,方堯不認賬。”
“姑娘放心,簡月梅那裏已經有鎮西侯府的人盯著了,雲香擅做主張,還請姑娘不要見怪。”
婉寧搖搖頭,“怎麽會怪你,隻要能讓方堯自己退婚,這事就算你大功一件。”
“對了,你盯著方堯時,有沒有看到其他盯梢的人?”
雲香出一抹微笑,“姑娘果然心思細膩,除我之外,跟著方堯的還有兩批人,一批麽,是相爺派的,一批麽則是鎮西侯府派的,這也是奴婢這麽快就能與侯府之人聯係上的原因。”
婉寧這才想起,蕭長恭在手之前來看時,的確是曾說過一句“方堯我會派人盯著”。
沒想到即使手在即,蕭長恭也是把的事放在心上的。
婉寧心裏甜的不行,打發雲香下去吃飯休息,自己則挑亮油燈,再次把已經寫好的信展開,把對蕭長恭的激之加了進去。
至於父親那邊,既然已經派人跟著了,就不用去稟報了。
一朝的宰相,若是連這點手段都沒有,那穆府早就不是穆府了。
另一邊,穆鼎的書房中,向穆鼎匯報的,不隻是跟著方堯的人,還有一批從方堯老家趕回來的人。
“小的去拜訪了方家的耆老,他們雖然對方堯是讚揚居多,但小的聽著似乎不不願的。因此小的又去先後拜訪了當地學院的山長,方堯的同窗等等。這得出來的消息嘛,可就耐人尋味了。”
穆鼎撚了撚胡子,“說。”
“山長認為方堯此人心浮氣躁,空談多,實幹。而同窗嘛……”這位相府的老人頓了一下,看了眼穆鼎的臉才繼續道,“同窗則說方堯守孝前,曾與他們吃酒,喝醉後曾提起,有一樁好姻緣等著他,憑著那姻緣他就能平步青雲,飛黃騰達。”
穆鼎冷笑一聲,這個消息一點都不意外,隨後轉向另一撥人,“石板巷裏的人,份可查出來了?”
“回秉相爺,查出來了,是長公主駙馬的妹妹的夫家的隔房侄。”
饒是穆鼎是當朝的宰相,皇帝親口稱讚的老狐貍,也被這關係繞得有些懵,“你再說一遍。”
“長公主駙馬的妹妹,嫁給了簡家的長子,簡月梅是簡家三子的兒。所以是長公主駙馬的妹妹的夫家的隔房侄。”
“那簡月梅與方堯又什麽關係?”
“是姨表親,方堯的母親與簡月梅的母親是親姐妹。”
“哼,好算計啊。既想向我宰相府提親,又想搭著長公主那個條線不放,那麽遠的關係,也不怕跑折了。”
穆鼎想明白這些關係後,還是歎息了一聲。當年風霽月的狀元方淮,至死都是那樣清高孤傲。
卻沒曾想,留下的獨子,卻是如此的不。⊥思⊥兔⊥在⊥線⊥閱⊥讀⊥
看來婉寧推測是對的,方淮就是看出兒子不,才熄了結親的心思。
第66章提親
十天已過,蕭長恭的傷口終於結痂大好,薛青河也總算把蕭長恭放出了屋子。
隻不過趕來探蕭長恭的人卻又一次吃了閉門羹,因為蕭長恭一早,就帶了人馬出城。
獵雁。
消息一傳出來,每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宰相府的方向。
那一日馬場,蕭長恭可是親口說過要提親的。
可那穆婉寧畢竟隻是個庶,許多人都以為蕭長恭是一時衝之言,沒想到堂堂鎮西侯竟然真要娶一個庶為正妻。
這可讓京城中多家嫡恨得牙。
鎮西侯回京還沒三個月呢,怎麽就讓那個庶捷足先登了?
雖然鎮西侯傳言嗜殺又晴不定,可是怎麽也不到一個庶做侯府夫人。
倒是六公主知道後拍手稱快,“讓們酸吧,自己不敢嫁,又不想別人嫁,酸掉們的牙才好。”
七月二十四,在蕭長恭與皇帝約定的日子,大齊皇帝的第一份做禮出宮了。
禮分兩隊,分別由皇帝與皇後邊的大太監帶領,前往蕭府和穆府。
穆府這邊是皇後邊的大太監,壽喜。
穆府迎聖旨早已不是第一次,一切都有條不紊,穆鼎整冠束帶穿朝服,跪下接旨。
“……朕聽聞卿家有,名約婉寧,正值議親相看之時。朕有將,蕭氏長恭,位列侯爵,年齡相當、智勇雙全,實為良配。特賜半塊雙魚佩,以期良緣。”
同一時間,鎮西侯府同樣大開中門,擺了香案,恭迎皇帝聖旨。領頭的,自然是皇帝邊的德勝。
這樣的安排,既是表達皇帝的重視,也是因吳采薇之事,以作補償。
“……聽聞卿意家,朕心甚喜。穆府有婉寧,聰敏靈秀,蕙質蘭心,相貌出眾,兼有才學,可為良配。特賜半塊雙魚佩,以期良緣。”
這雙魚佩由上好的羊脂玉製,晶瑩圓潤,呈太極魚型,單看像是一個大大的逗號,合起來便是一個圓型。
寓意合合,圓圓滿滿。
穆府裏,壽喜直接把半塊雙魚佩到婉寧手裏,婉寧雖一直知道蕭長恭要給驚喜,但完全沒想到是這樣的驚喜。
皇帝親自做,還送了禮,這份榮耀,哪怕全京城也是獨一份的。日後親時曬妝,絕對能吸引所有人目。
另一邊蕭長恭接到玉佩,當即就掛在了腰上,與婉寧送的荷包一左一右,雖然看著有些稽,但奈何正主喜歡。
既有了皇帝賜的玉佩,蕭長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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