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悶頭走著，忽然被一聲怪氣的招呼停。

“喲，這不是五哥嗎？”

回廊前方，六皇子被眾人簇擁，如眾星捧月般緩緩走來。

五皇子自覺晦氣，卻不得不出笑臉相迎：“……六弟，真是好巧。”

“是啊，好巧——上元節，五哥不在延瑞宮陪德妃聊，怎麽還在外麵吹冷風？”

五皇子勉強笑道：“隨意走走，六弟不是也在外麵散步嗎？”

“是啊，我剛從瑞曦宮出來——”六皇子拖長聲音，洋洋得意道：“父皇那裏的炭燒得太熱了，我也不想打擾父皇和母妃話，這不，找個借口出來溜達，就正好上五哥你了。”

“那便不打擾六弟了，我先走一步……”

“哎，等等！”六皇子手截住他，笑道：“你可見過九皇子了？你那位好阿姊把他藏得甚嚴，我至今還一麵未見，不知是否和傳言一樣，重傷難愈，落下了殘疾？”

“我也不知，六弟若有興趣，去梧桐宮探一二便知了……”

“七姐的癖好果然奇特，梧桐宮裏不止有瞎子、瘸子、生男相者，如今又多了個殘廢皇子，實在是我朔明宮一大奇觀……”

六皇子故意嘲諷，他後的宮人紛紛配合地大笑起來。

“主子……”馮東擔憂地拉住麵鐵青的五皇子袖子，生怕他一個衝，出什麽節外生枝的話來。

六皇子後站著整個穆氏，就連陛下也要避其鋒芒，哪裏是他們如此能惹的呢？

“五哥也要心，別讓這殘廢皇子搶了親阿姊才好……”

“……多謝六弟忠告。”

五皇子掙開馮東，朝笑得不懷好意的六皇子一拱手：

“我阿姊收留九皇子也是陛下的旨意，陛下知我阿姊心善，所以才將九皇子托照料。比起阿姊，我看陛下對九皇子關心更多，許是因為，九皇子那雙眼睛，會讓他想起輝嬪娘娘從前的風采吧……”

六皇子臉上笑意漸漸收斂。

“五哥還有事，先行一步。祝六弟上元祥瑞……告辭。”

五皇子帶著馮東離開後，六皇子依然沉著臉站在原地。

在他後的數十名宮人，大氣都不敢出，忽然，六皇子轉一腳踹向後的圓臉侍。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宮人們悉數跪倒，麵慘白。

六皇子一直踹，踹到腳下的侍麵目全非，出氣比進氣多，他才氣籲籲地收了腳。

“沒用的東西，滾！”

一旁的宮人立馬七手八腳把差點沒命的侍拉開。

六皇子厭惡地看著濺上跡的玄雲緞勾藤米珠靴，：

“……這髒人壞了我一雙好靴，我不想再看見他。”

宮人們噤若寒蟬，無人敢出言求。離他最近的方臉近侍連忙走出，點頭哈腰，堆著滿是褶子的笑臉道：

“奴婢明白，一定不讓這髒人再汙殿下的眼睛。”

六皇子哼了一聲，若無其事地往前走去。

九皇子？

不過是個玷汙皇室脈的雜種，也配做他兄弟？

要不了多久他就會知道，這宮裏誰才算是真龍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