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這個姑姑兼婆母也是無計可施了,怎麽就這牛一樣的脾氣和腦子轉不過來呢。先前荀老太太一門心思向著二房給他們爭東西的時候倒是還好,如今犯蠢起來居然也拉不住。
真是非要當麵給人家俞姑娘難堪、著世子翻臉不嗎?
其實荀二太太這次誤會了,老太太真的這個時候還惦記著怎麽辱俞菱心,隻不過這腦子不好使就是不好使,一時間並沒有能力想徹,隻是本能去試著圓自己的話。
同時多也是子裏的執拗,總覺得自己已經熬到了如今老封君的地位,是有資格發脾氣說渾話的。
“和離怎麽了?”程雁翎揚眉道,“難道老太太不知道,襄帝爺的生母英懿夫人樓氏就是和離的?倒也沒聽說當年,或是如今,有人敢去英國公府指責人家家教和婦德罷?”
“啊?”荀老太太再次怔住了,這個是真不知道。襄帝是當今宣帝的曾祖父,幾代以前的往事,京中提的本來就不多,更何況連當今之事都不關注,哪裏知道還有這等奇聞。
不過英國公府樓家是什麽地位,荀老太太還是知道的,這下徹底沒有可以找補的餘地了,不由張口結舌。
荀南衡越發看不下去,直接沉聲道:“老太太還是虛弱,您多休息罷。別孩子打擾您了,澈兒的未婚妻您也看見了,婚事自有他母親料理,您也不必擔心。”
言罷起,又看了二老爺夫婦一眼:“二弟與弟妹既然不願意分家,那就好好伺候母親,多與母親說說道理罷。”
說完便直接走了,明華月起時更是直接去俞菱心:“孩子,走罷,到玉竹堂喝點清淡的茶。”又向程雁翎:“縣主也過來坐坐罷,別與我們老太太計較,年紀大了,糊塗的很。”
“你們——”荀老太太臉上難堪至極,但又說不出什麽,整張臉都紅起來。
程雁翎微微一笑:“倒也不是計較,慎之與俞家妹妹這件婚事,家父也是人。聽說按著京裏的規矩,若是姻親雙方有什麽小齟齬,人也是要幫著調停的。如今家父已經回了郴州,京裏便隻有我與祖母。俞家妹妹若是需要調停什麽,與我說也是一樣的。便是我輩分小,我祖母也是可以稍微說說話的。”
祖母?稍微說說話?
這話看似平常,然而連明華月在,所有在場之人都幾乎微不可聞地倒吸了一口氣。
程雁翎的祖母昭寧大長公主是當今宣帝的姑姑,也是當朝最為傳奇的宗親眷,當年嫁到鎮北將軍府不久便逢北戎開戰,荊告急,一旦失守便危及玉龍關,駙馬領兵在城外戰,昭寧公主親自在城樓督戰,擂鼓助威,誓死不退,願與荊同存亡。
這樣一位英名烈的大長公主,發起脾氣來是要直接上殿罵皇帝的,天下誰敢惹?
俞菱心忍不住側目去看了一眼荀澈,他俊秀的麵孔上是悉的忍平靜,著的目裏滿是心疼。
便有些不住他的眼,再次微微垂目,同時心裏熱熱的好像有什麽要溢出來。
鎮北將軍程廣陵,是他為請的,還拿著俞老太太娘家那一點族親的份,算做了方人。
就憑這一點,天下還有誰能質疑他們的婚事?莫說荀老太太,便是中宮文皇後,當今宣帝,也不敢輕易去招惹昭寧大長公主。
而今日程雁翎“順便”過來,大約也是他安排好的罷?
這樣大的麵子、這樣多的力氣,就是為了讓幾句閑言碎語……
有那麽一瞬間,也很想嫁了。
從慈德堂出來,程雁翎還是先告辭回府了,明錦也相送而去。
俞菱心這個時候多有些遲疑,作為荀家未來的兒媳婦,還沒進門就給太婆婆造一次如此難堪的當眾尷尬。
雖然知道這是荀老太太自己作的,出手之人又是程雁翎,但畢竟打了荀老太太的臉,為兒子的文安侯臉上也不好看。
想著荀南衡離開慈德堂之時難看的臉,俞菱心就猶豫著是不是自己也應該一起告辭,
明華月卻直接手拍了拍的肩:“沒事,這樣景以後怕是還有。孩子你又什麽也沒說,侯爺臉不是向著你,還是過來喝個茶說說話罷。”
俞菱心隻好應了,於是一齊回到長房花廳玉竹堂的便是荀南衡夫婦,荀澈荀瀅,以及俞菱心。
五人落座之後,居然也有片刻的凝重,因為荀南衡的臉始終不曾緩和,而在慈德堂裏就沒說過話的荀澈也一直沒有開口。
荀瀅看看父親和哥哥的臉,也有些惴惴的,但想了想,還是先向俞菱心:“慧君姐姐,你剛才氣著了吧?“
”這個——“俞菱心沒想到荀瀅會這樣問,而且因為在玉竹堂裏眾人還沒說過話,此言一出,連荀南衡夫婦帶荀澈就都向。
稍一猶豫之後,俞菱心還是決定做一個賢惠善良又優秀的未來兒媳婦,於是誠懇地點了點頭:”嗯,生氣,我剛才簡直氣死了。“
”慧君——“荀澈神不由一頓,俞菱心有多能忍耐,他最知道的。
”但你知道我最生氣是什麽嗎?就是今日茶會上,錦說你最近學會做了特別好吃的酪,“俞菱心已經自己續道,神越發誠懇鄭重,”瀅兒你什麽時候給我單獨做一盒子當獨食,我就不生氣了。“
”這孩子……“明華月不由失笑,荀瀅也笑了,連荀南衡臉上也有些鬆神。
荀老太太今日縱然程雁翎頂了回去,但那辱俞菱心父母的言語也實在傷人,俞菱心看著輩份、看著禮法,當然可以忍氣說一句不介意,可誰又能不知那是麵子話。
倒不如這樣,半真半假說出來,甚至明確提出一個”補償“,看似是冒失無禮,其實正是玩笑著揭過此事,一家人心裏真正不留芥。
“好,我今日就給姐姐做!”荀瀅立刻笑著應了。
“嗯。孩子你委屈了。”這時荀南衡終於開口,“回頭,送你一個點心鋪。”
俞菱心想也不想便一口應了:“好呀!多謝侯爺!“
玉竹堂中的氣氛至此終於徹底輕鬆下來,再度說笑吃茶一回,俞菱心便告辭而去,荀澈想要相送,出門時卻被父親住。
俞菱心此時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敢多想先前一次次車中相見,荀南衡與明華月到底知道多,當下便乖乖自己回家。
路上回想這一日的風波與折騰,也覺得有意思的很,對於齊珮與荀湘的,荀老太太的執拗和愚蠢,以及程雁翎的英俠作風等等,都很有幾分慨歎。
至於最後文安侯說什麽給一個點心鋪,隻是當作一句玩笑,隨便就拋到了腦後。
然而俞菱心完全沒想到的是,幾日之後,一紙契書真的送到了手中。
品香齋,京中生意最好的點心鋪之一。
居然了未來公公送給的添妝,而且,還是荀某人親自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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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添妝
相見之仍舊是在晉國公府,因著荀家與朱家的司還在大理寺糾纏不休,而荀灩的喪事也沒有過百日,玲瓏文社在年後重開之後就暫改為每月一社在晉國公府,由明錦出頭持。
二月初十是為天旭十四年的第一社,那些在家族立場上仍舊想試圖保持中立、不想在荀朱兩家之間站隊的便有些猶豫,不大想讓家中姑娘繼續參與。
但在荀澈的授意下,明錦預備帖子的時候還加上了一句“順便為端儀縣主接風”,這就不啻於一塊明晃晃的金字招牌,不管那些想要持中的家族到底有多顧慮,也沒有人真的願意,或是敢於錯過給程雁翎“接風”的茶會邀請。
於是到得二月初十那日,前往晉國公府參加玲瓏文社的姑娘人數,居然比先前的還要多。俞菱心為司社,自然也在其中。
隻不過這一次的文社籌備,終於沒有再讓俞菱心費心了,一方麵是荀瀅經過這大半年的練學習,於庶務之事也比先前強了不,另一方麵便是齊珮和荀湘也都主提出可以幫忙。想著在外人麵前的姿態與立場,明錦也沒有完全拒絕。
所以十分難得的,俞菱心可以輕輕鬆鬆地前往晉國公府赴會,不用心一點雜事。
自然,非常不意外的,一到晉國公府就被飛花直接領去了明錦的青虹軒小書房,收到了今生的頭一份添妝,不是來自與祖母和父親,也不是其他的娘家親眷,而是未來的,公公。
“品香齋?這也太貴重了罷?”俞菱心看著那契書,猶疑著不敢收下。
京中有名點心鋪子一共就隻有那麽五六家,品香齋雖然論名頭比不上葦記、八珍閣等幾家傳承百年以上的老字號,但生意也是十分紅火。看店鋪的位置在東城榮安大街,便知這鋪子的價值至三四千兩。
這樣的手筆實在是太大了,要知在子的嫁妝當中,最最要的便是田地與店鋪,都是能生息吃用的資本。
木瓷、首飾料那些雖然看著好看,穿用鮮,到底是會損耗的,且不拘價值幾百幾千,不到了敗家抄家的地步,誰也不會去典當換現銀。
所以子出閣之後到底手頭寬泛不寬泛,還是看嫁妝裏頭陪送多能生財的資本。像品香齋這樣的鋪子,莫說俞家現在這樣的人家,便是昌德伯府嫁齊珮,甚至將來文安侯府預備荀瀅出閣,最多陪送兩個到四個,那就很是麵也很實惠了。
畢竟按著京中的慣例,四五品的員嫁兒,嫁妝總數也不過就是四千兩到八千兩之間。若是清流人家窮一些,三四千兩也不會有人笑話。如果家底厚實、對兒又疼,尤其是夫婿門第高些,那陪送到八千兩也很拿得出手了。
此刻文安侯荀南衡一出手便是一家這樣的鋪子,幾乎都等於清流人家兒的全部嫁妝了,俞菱心怎麽能不猶豫。
荀澈笑笑:“不要,父親既然給了,你拿著就好。下個月就該納吉議聘了,我是世子,按著府裏的慣例,本來就要多花些,如今父親母親的意思是要再抬一抬,所以你隻管拿著就是了。”
俞菱心不由向荀澈,心裏簡直說不清是甜還是酸。
所謂門當戶對,結親之時很常見的一個麵問題就是聘禮與嫁妝的價值對等,最好看的莫過於五五對開。男方拿出多聘禮下聘,方也陪送資財相當的嫁妝。若是聘禮多陪嫁,或者反過來的形,或多或外人議論取笑。
如今荀俞二家議親,顯然已經是低娶高嫁。按著京中侯府世子的通常形,通常聘禮都是要在兩萬兩上下,俞家哪裏能陪送出那麽多。畢竟俞家長房還有俞蕓心、俞正樺,三房還有俞正杉,俞家總不能家底盡出,隻為送嫁俞菱心這一個姑娘。
這樣的形下,等到議聘之時,俞家隻能請求荀家稍稍降低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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