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柏佳依以為自己沒聽清, “送什麼”

林棉通著電話，手機突然間震了下, 把手機從耳畔拿開看了一眼, 一條“鮮花已送達”的確認短信發了進來。

于是林棉回了一個字：“花。”

林棉還沒說，昨晚后半夜的時候睡不著, 把以前寫的書潤謄抄了一遍，本來還打算今天也給闕清言送過去的。

柏佳依沉默。

怎麼忘了, 當年棉寶十幾歲的時候，想追人的參考資料是一本追孩的一百個實戰技巧。

柏佳依這段時間在跟沈公子鬧離婚, 私下里雇了偵探去探他的底, 聞言把沈公子的風流韻事拿來隨口說了：“棉寶, 其實送花都已經過時了, 你還可以送送奢侈品車鑰匙什麼的，再浪漫點，旋轉餐廳包場啊，近郊營放煙花啊, 也不是不可以。”

這句話是開玩笑的，沒想到林棉認真思忖了下，回憶了遍自己這麼多年的攢的錢, 還真邊打電話邊在電腦上搜起了奢侈品牌子。

“棉寶，”柏佳依聽沒聲了，不用想都知道在干什麼, 問, “闕清言知道你給他送花, 是什麼反應”

林棉也很想知道。

現在只知道花送過去了，還被接收了，但送的人不是，所以闕清言什麼反應，現在暫時還不清楚。

臨近中午的時候，編輯給林棉來了個電話。

平時有木眠老師的會往雜志社寄禮，上回編輯幫忙搬過一次，還剩下一只布偶熊，當時實在塞不下了，所以才特地等空閑的時候再送過來。

布偶熊質地絨，托起來有近兩米高，肚子前了個口袋，在里面塞了點自己烤的手工曲奇。林棉嘗試抱了下，發現積太過龐大，的手臂還圈不下。

“下一期的雜志樣本還要等幾天，到時候我給老師你寄過來。”

編輯送了東西就要走，正打算離開，就注意到木眠老師對著布偶熊沉片刻，把兜袋里的手工曲奇放在一旁，轉進臥室，拿了一沓信封出來。

“老師，”編輯看得奇怪，關切問，“曲奇有什麼問題嗎”

其實送來的禮，只要是吃的，編輯一般會過濾掉，不會給林棉送過來。一是怕萬一有問題，二是在編輯部屯了這麼久再送過來，很多都已經過期了。

但送手工曲奇的是市場部的一個小姑娘，也是木眠的，編輯跟識，也就幫忙送過來了。

林棉把手里的一沓書放進兜袋，發現大小正合適，眼眸一亮，聲回：“沒問題。”

“”編輯沉默，“我怎麼覺得我們說的是兩個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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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林棉寫的書足足有幾十封，文筆稚拙，昨晚又刪又改，只來得及抄完七八封。

而這七八封書正好能放進布偶熊肚前的兜袋里。

等編輯走后，林棉用贊賞嘉許的目打量了番眼前的龐然大，費了勁把布偶熊又抱又挪地送進電梯，借花獻佛地送到十樓。

今天是周末，也不知道闕清言在不在公寓里。

林棉沒有打

算摁門鈴，本來想把熊和書送到就下樓的，一只熊擱在這里這麼顯眼，闕清言不會注意不到。

放下布偶熊，臨走前好心地給它順了順。

手下的絨很，林棉沒忍住，又蹭上去抱了抱。

此時側的門咔噠一聲輕響，正巧從里面被人打開了。

闕清言剛打開門，就看見一人一熊溫脈脈地抱在一起，他扶著門把的作一頓，對電話那頭道：“我遲一點到。”

林棉冷不防被他撞見，等對方掛完電話后，已經乖乖地站直了。

“這熊，”闕清言掃了眼門旁的布偶熊，目落在上，“也是送給我的”

他用了也字。林棉頓時有些說不出的欣喜，紅了耳朵小聲道：“都是送給你的。”停頓一刻，大膽地補問了句，“上午我送的花，你喜歡嗎”

鮮花，布偶熊，這些都是孩子會喜歡的，是送孩子的禮。

但因為是喜歡的，所以才送給他。

昨晚林棉說要認真追，在頭一天就付諸實踐，像只要挪窩的倉鼠，大有把什麼都搬過來的架勢。

“我我訂了三個月，”林棉自己接過話，“他們說馬蹄蓮很好養，不容易枯就算枯了每天也有新的送過來，平時隨便澆一點水就好了。”

闕清言看著林棉又忐忑又期許的眼神，頓了頓，不聲問：“三個月”

林棉有點不好意思，斟酌問：“是不是時間太短了”

訂花的時候，鮮花速遞業務的最長期限就送到三個月，三個月后就是年關，那時候本沒有人來送花。

闕清言原本以為送一次花已經是極限，卻沒想到林棉一訂就是三個月，現在門口又多了只及人高的布偶熊，如果他剛才出門沒有到，回來的時候門口說不準已經被禮堆滿了。

他神微，沉穩道：“以后不用再送別的禮了。”說完，又道，“花已經訂了，我會記一下次數。”

記次數闕清言是還要還嗎

反應這麼平淡，他肯定是不喜歡。林棉有些失落，順著道：“不用還的，本來就是我送給你的”

闕清言垂眸看，眉眼流些笑意，沒有解釋，問：“吃飯了嗎”

林棉搖搖頭。

不能放任林棉再上樓給他塞東西，闕清言回了程澤的簡訊，臨時把人一起捎上了。

走前還要理在門口杵著的布偶熊，林棉見闕清言注意到了兜袋里裝著的信封，他俯下對著出的信封角看了一眼，還沒作，腦中就嗡的一聲，直接把他到一半的手給牽住了。

送書是一回事，當著闕清言的面給他看又是另一回事。

“你”林棉憋紅了臉，磕道，“可不可以回來再看”

闕清言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什麼了，他一笑，低聲平靜問：“為什麼”

林棉在腦中迅速過了一遍書的容，沒一行字是能正經復述給他聽的。

閉了閉眼，半晌理直氣壯道：“我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