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病了。

老太君也病了。

秦綰不知道們究竟病沒病，或者干脆就是被氣病的——要說之前的東西是張氏一個人貪墨的，老太君毫不知，可是不信的——反正也不打算理會，只是每天晨昏定省風雨無阻，其他就管不著了。

盡管，每天也就是在門口請個安，由丫鬟通報一聲，就回來了。

二月初九，宋雅帶著包袱走進貢院，開始了為期四天的考試。

秦綰本以為張氏出了那麼大一次，應該能長點記，至短時間不會再來招惹，可在二月十二一早，張氏躺在病榻上吩咐帶宋敏一起去宮宴的時候，還是無奈了。

“母親只讓你辦點小事都不行嗎？”張氏著惱了。

“母親，私自帶人進宮怎麼會是小事。”秦綰淡淡地道，“宮里可不是之前凌家小姐辦的生辰宴，可以讓二妹多帶了個人去。宮里進出的每一個人都要有記錄的，還是母親同意宋敏扮作我的丫鬟？”

張氏愣了一下，然而，聽了的話卻頗為意。

“不過，兒可把話說明白了。”秦綰接著道，“進宮的閨秀只能帶一個丫鬟，要是宋敏跟著去，就得干丫鬟的活兒，兒可不想在宮里還得自己手被人笑話。”

張氏只想把杯子朝頭上砸過去，你被人笑話得還？可惜這卻是說不出口的，一時間，只能慶幸沒有把宋家母過來，要不然面上更下不來。

秦綰聳聳肩，告辭出來。

回到碧瀾軒，蝶早已準備好進宮要穿的裳給換上，為了搭配那套賜的青玉首飾，特地挑選了一件簡單大氣的素白長錦，但細看來，襟、袖口、擺都用銀線刺繡了的花紋，下熠熠生輝，腰間一銀鏤空編織的寬腰帶束起了盈盈一握的纖腰，長長的銀绦幾乎垂到擺。外面披上一件淡青的敞口紗，邊緣同樣用銀線鎖邊，襯著里的刺繡，舉手投足間便似有波流。

經過這段時間的保養，原本枯黃無的秀發早已恢復澤，挽了個簡單大氣的發髻，不用任何金銀珠釵，只用了配套的發扣和六支蓮花玉簪。

最后戴上配套的耳墜、項圈、玉鐲，扇依舊收在袖子的暗袋里，倒是孟寒給的墨笛鎖了起來，萬一被人看見不好解釋。

至于陪同宮的侍，也沒人能跟蝶爭。春花倒是很想把臉，可惜秦綰就算帶上夏蓮也不會帶。

按理來說，安國侯府邀的三位小姐應該是一起出發的，但被張氏一阻，秦珍和秦珠卻是自己走了。

秦綰也不在意，帶著蝶和朔夜坐了馬車，繞了個路，去和唐紫嫣、柳湘君一起宮。

朔夜雖然不能進后宮，但他可以去侍衛。

們到達周貴妃舉辦宮宴的明殿時，大部分的閨秀已經到了。

不同于上回凌霜華的私宴，邀請的都是的朋友或是凌從威場上有的員之，能得到周貴妃帖子的，個個都是京城一等一的名門淑。

秦綰一現，頓時為全場的焦點。

實在是……一群十幾歲的孩子都正是的年紀，再加上是進宮赴宴，更是一個個都打扮得爭奇斗艷，像秦綰這般素的，一個都沒有。

尤其左右的唐紫嫣一桃紅，柳湘君一紅，就更顯得是這萬紅叢中一點綠。然而，第一眼的素凈后，再細看來，眾人才察覺到，秦綰只是素了，但上每一

件飾，無一不是品。

“我怎麼就沒想到這麼博眼球的方法。”秦珠小聲跟姐姐咬耳朵。

秦珍無奈地一笑，大紅大紫金碧輝煌容易，但要像秦綰這樣，用如此素凈的彩，用來搭配的飾就難求了。就像秦綰上的那套玉就是賜的珍品，就連服上的那些銀線刺繡，也不是普通的繡娘能弄出來的東西，同樣是宮里賞的。

那一打扮，怕是比那些滿頭珠翠的姑娘都貴重多了。

周貴妃是皇后之下第一人，當然不會一早就來陪著這些小姑娘，只讓隨侍來傳話，讓各家小姐吃些點心，逛逛花園，自己找樂子，無需拘束。

秦綰他們來的時候，正好一群姑娘聚在一起，桌上放著筆墨紙硯，或在畫畫，或在寫詩。

“秦家大小姐來了。”一個穿藕長的貌直起，抬著下，一臉驕傲地說道，“聽說秦小姐棋下的好，琴棋書畫，想必書畫也不會差，不如也來一手？”

秦綰無語，誰說棋下得好，書畫就不會差了？不過這子眼中敵意這麼重，認識嗎？

“那是襄平長公主之，怡蘭郡主安緋瑤。”唐紫嫣提醒了一句。

“我得罪過？”秦綰小聲道。

唐紫嫣臉僵了僵，似乎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倒是柳湘君趴在耳邊，低低地笑道：“滿京城誰不知道怡蘭郡主慕寧王殿下，當然看你不順眼了。”

“……”秦綰無言，怎麼也沒想到是李暄惹來的爛桃花。可是……長公主之，這和李暄的輩分不對吧！

“你們嘀嘀咕咕說什麼呢？”安緋瑤不悅道。

“說我不會畫畫不會寫詩，請紫嫣幫我代筆一幅。”秦綰很淡定地回答。

“你……”安緋瑤氣得說不出話來。

邊上的子都忍不住笑起來，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自稱不會請人代筆還這般理直氣壯的。

“你……你就不覺得恥嗎？”安緋瑤怒道。

“你會的我剛好不會，為什麼要恥？”秦綰奇道，“要是我會的你剛好不會，你是不是也要到恥？”

“你會的，就沒有本郡主不會的！”安緋瑤口而出。

琴棋書畫，詩歌辭賦，一直到工刺繡，管家理財，一向都學得很好，自問不管秦綰說出哪一樣，都可以奉陪。就算是下棋比不過秦綰，至水平在那里，可不像秦綰那種要找人代筆的一竅不通。

“好吧。”秦綰嘆了口氣道，“賽馬。”

“什麼？”安緋瑤愣住。

“郡主敢不敢找個寬敞的地方，跟我溜達兩圈？”秦綰道。

“我……”安緋瑤的臉龐漲得通紅。賽馬？一向是坐馬車的，別說是賽馬了，就連馬兒都沒有過一下好不好？

“不會？那郡主怎麼就不覺得恥呢？”秦綰疑道。

“你！騎馬拋頭面這種事豈是大家閨秀該做的！”安緋瑤強辯道。

“不該嗎？”秦綰歪歪腦袋，一臉的天真，“可是前些日子寧王殿下還送了我一匹汗寶馬，用來拉馬車也太浪費了。”

一擊直中紅心，安緋瑤頓時空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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