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正好看見蘇青崖在涼亭里搗藥，瓶瓶罐罐攤開了一桌子。

“蘇神醫？”李暄停下了腳步。

蘇青崖抬頭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立刻就繼續了手里的作。

“別管他，他就是那臭脾氣。”秦綰道。

“你和他倒是好。”李暄若有所思。

“所以我說過了，用悲靈笑夢賠我的醉清風沒商量，那玩意兒我已經有一箱子了。”秦綰得意道。

“……”李暄無語，又看看仿佛把石臼里的藥當做仇人搗的蘇青崖。

是因為……歐慧嗎？

李暄知道蘇青崖和歐慧的很好，但好到能讓蘇青崖在歐慧死后，還照顧其實和沒什麼關系的秦綰的地步嗎？那蘇青崖到底是欠了歐慧多債才得這麼努力地償還。

總覺得有點兒不太對勁。

“王爺不如先梳洗一番？”荊藍道。

“好。”李暄看看自己這一灰，連白都灰蒙蒙的一片，便從善如流地點點頭。

荊藍作很麻利，很快就指揮著院中的使仆婦備好了熱水。

李暄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洗去一風塵，神清氣爽地起，發現屏風上已經掛了裳，便拿起來穿上。

荊藍進來伺候他更，一面笑道：“果然合。”

李暄頓了一下，這才仔細看了看上深紫的裳。

南楚的貢品雪溫綢，冬暖夏涼，飄逸如仙，自然是最好的料子。服意外地合，就像是量定做的一般，針腳綿，手工制，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不過，他一人進城，自然不會帶著行裝，臨安王府也不可能這麼快就做出合適他穿的服才對。

“這是小姐這兩天空閑做的。”荊藍抿笑道。

李暄一怔，隨即失笑起來。

“可惜我刺繡手藝不佳，就不拿出來獻丑了。”秦綰走進房門，落落大方地道，“雪溫綢本帶有致的暗紋，倒是省了功夫。”

“好的，我很喜歡。”李暄溫言道。

這個子一雙纖纖素手，能提劍殺人，如今也能為拈針走線，不管做出來的裳是什麼模樣，他都喜歡。何況，秦綰是最會揚長避短的人，說刺繡不佳，那就不繡，原也沒有人在自帶暗紋的雪溫綢上刺繡來畫蛇添足的。

“喜歡就好。”秦綰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點頭。

就知道，沒有第二個男人能把紫這種挑人的穿出如此貴氣來。

“小姐。”荊藍捧著錦盒過來。

“送你的，剛好知道，過幾天是你生辰。”秦綰一努，示意荊藍直接把錦盒給李暄。

李暄打開一看，饒是他見慣了好東西，也不由得驚訝：“純鈞劍？”

“雖然十大名劍中純鈞只排名第九，但我覺得它最適合你。”秦綰笑瞇瞇地說道。

尊貴無雙之劍嗎？

李暄拿起純鈞劍，不釋手地把玩了一陣，直接掛在了腰上。

如果你想要的是尊貴無雙，那麼我盡力而為。

“喜歡嗎？”秦綰問道。

“當然。”李暄一揚眉，“哪個男人不寶劍名馬。”

“我覺得我回去后凌將軍能用怨婦的眼神殺死我。”秦綰道。

“他敢。”李暄冷哼。

“要是他真敢，你怎麼辦？”秦綰好奇地問了一句。

“嗯……”李暄皺著眉，似乎在想怎麼才能有效打擊敵人，半晌才道，“把花解憂嫁給他吧。”

“花解憂？誰？”秦綰茫然。

“南侯府花解語的妹妹，今年才十二歲，聽說很崇拜姐姐。”荊藍笑著解釋道。

“……”秦綰無言，“太狠了。”

就看花解語，也知道妹妹是什麼樣子的，真娶了個這樣的妻子，凌子霄能一頭撞死去。

“跟你學的。”李暄又笑道，“不過，純鈞劍本來就是要給我的吧？想順便當生辰禮，不行。”

“那你要什麼？”秦綰也沒提他上的服，隨口問道。

“上次你說你會做飯。”李暄道。

“你確定你要吃我做的？”秦綰怔了怔，沒想到他會提這麼個要求。

“確定。”李暄點頭。

“好吧，不過先申明，我是會做飯，但會的種類不多。”秦綰答應下來。

“無妨，只是兩個人吃。”李暄不在意。就算會的再，三菜一湯總該會吧？又不是天天做。

“那好，到那天我給你做。”秦綰笑著應了。

“王爺，小姐。”執劍在外面說道，“臨安王回府了。”

“去見見你舅舅吧。”李暄當先走了出去。

秦綰也不避嫌，直接跟著走了出去。

連李暄沐浴更的房間都直接走進來，現在出去再避還來得及嗎？何況，以的子，喜歡便喜歡了，絕不會躲躲藏藏，反正這輩子就算不嫁給李暄，估計也不會選擇嫁給別人了。

客廳里的上英杰看見他們一起走進來，臉不有些難看，再看到李暄腰上的純鈞劍，就更不爽了。

外甥從自己手里贏走的純鈞劍，卻是轉手就送給了另一個男人，就算明知道秦綰一個姑娘要純鈞劍肯定是為別人求的，但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見又是另一回事了。

總之，臨安王今天的心很不好。

“王爺。”李暄淡然點了點頭。

雖然同是親王，但他在東華的份，遠高過臨安王在南楚，主先打招呼還是看在秦綰份上，自承了晚輩。

“寧王果然年有為。”上英杰見狀，微微緩和了臉。

至，這人位高權重，卻依然很尊重綰兒。

“過獎了。”李暄和秦綰并肩坐了下來，執劍和荊藍就各自站在他們后。

上英杰看著這幅畫面，輕輕地嘆了口氣。

就算再不高興，也不得不承認，整個南楚也找不出一個能和李暄匹敵的人來。

文武雙全，溫和知禮，有權有勢，一心一意。

在這個年紀的俊才中，李暄就算不能絕后，至也已經空前了。

綰兒的眼……真的不錯，至只論眼，比姐姐強過百倍。

“本王那個不的兒子多有得罪之，還請寧王看在他年無知的份上，不要見怪。”上英杰道。

“無妨，只是公子這子也實在該好好改改了，若是撞上別人，未必能善了。”李暄微笑道。

上箭這樣的小人，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留著給秦綰解解悶就是，更能掌握好分寸。總不好讓臨安王白發人送黑發人，怎麼說也是兒子，親的。

“寧王說的是。”上英杰也納悶。其實這個庶子一向還是很不錯的，他和王妃親多年無出，所以對兩個庶子的教育一直都是很看重的，直到上策進學，他才轉移了大部分心力。但是，也就幾年工夫，不至于敗壞得這麼快吧？

秦綰在旁邊看著他們一言一語地互相客套，很有些無聊，但更有些舍不得離開。

“對了，聽說寧王是一個人來的，侍衛？”上英杰知道楚帝不放心李暄一個人在南楚境走，可是派了一隊軍隨行保護的，何況寧王自己也該有親衛才是。

“城門關得太快，他們被關在外面了，明天一早才能進來。”李暄輕描淡寫道。

“……”上英杰黑線。

京城的城門厚重無比，全部用盤絞索縱，從打開到完全關閉至要半刻鐘的時間，到底是李暄甩了侍衛先行回城，還是他生生從快要關閉的城門中了進來，以至于連跟的衛隊都趕不上進城？

當然，上英杰現在還不知道，其實李暄是兩樣都占了。

“對了，你要住哪里？”秦綰問了一句。

李暄可不是蘇青崖，蘇青崖住在臨安王府，頂多是多點麻煩，但李暄是東華親王，要是也住在臨安王府，可是要釀政治問題的。萬一將來有人給臨安王扣上一個私通東華的帽子，秦綰是不會這麼坑自己舅舅的。

“你不是朔夜安排了嗎？”李暄卻一臉驚奇地看著，“怎麼，他沒告訴你？”

“沒來得及吧？”秦綰怔了怔道，“我今天一天都沒見著他了。”

“哦，我他把隔壁買下來了。”李暄道。

“啊？”秦綰愣住。

“你說什麼？”上英杰睜大了眼睛，“隔壁？”

“嗯，好像是刑部尚書……前刑部尚書的宅子吧？因為急著出手，價格很低。”李暄道。

“王府邊上的宅子，怎麼著也不會太低吧？”秦綰白了他一眼，“真浪費，外祖父又不是不給你安排使館住。”

“走的時候賣出去好了，你說的，王府邊上的宅子地價貴，不會虧的。”李暄一臉的理所當然。

上英杰了角，哭笑不得。

這麼平常的對話，可說的人一個是東華的親王，一個是南楚的郡主，怎麼就覺這麼詭異呢？

“為什麼不住使館？”秦綰道。

“看著李鈞心煩。”李暄直接道。

“端王，是寧王的侄孫吧？”上英杰忍不住道。當著他的面，直接說見了端王心煩，這好麼？他可不覺得寧王是那麼口無遮攔沒城府之人。

“這和本王看他心煩有關系嗎？”李暄反問道。

好吧，是沒關系。上英杰暗暗嘆了口氣，倒是想起了不久前收到的東華探子的報，說是寧王和太子不和——跟太子不和的話，跟太子的死黨端王不和也是難免的吧。

只是，以寧王的為人，不該這般直接地表現出來才對。

“明日太子殿下宴請東華使節，若是寧王有閑暇，也請一并參加。”上英杰道。

“你去嗎？”李暄偏過頭問道。

“接到太子妃的帖子了，說請了不世家小姐。”秦綰笑道，“太子妃說上回宮宴沒有參加，得補上。”

“知道了。”李暄點頭。

“嗯，他答應了。”秦綰這句話是對上英杰說的。

“……”上英杰瞪著，怎麼都不是滋味。

還是總管來報告，晚宴準備好了，才讓氣氛活躍起來。

不管怎麼樣，寧王都到了府上了，總不能晚飯都不請就趕人走，所以上英杰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吩咐設宴，又把在外面野的上策拎了回來。

寧王十三歲的時候都已經在為東華皇帝辦差了，他十三歲了，還在干什麼？再怎麼看李暄不順眼，上英杰還是得承認，上策要是能學得幾分李暄的本事，他也就不用這麼不放心這個唯一的嫡子了。

“是不是請蘇神醫一起來？”上英杰詢問地看向秦綰。

蘇青崖雖說在臨安王府住了兩天了，但他孤僻，整日也不出門，頂多在院子里擺弄藥材，畢竟是客人，總該設宴款待的。

“我想他不會來吧？荊藍你去問一聲，他不想來就不用勉強。”秦綰道。

“是。”荊藍領命而去。

然而，出乎秦綰意料之外的是，蘇青崖還真來了。依舊是一布，一群著華麗的貴人之間，卻全無半點低人一等。

蘇青崖吃錯藥了吧？這是秦綰的第一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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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現代醫科大學高材生，海邊度假時突然被大浪拍到了古代，穿比基尼從天而降，掉進了魏國榮王爺的浴桶里。

新婚之夜逃之夭夭，三年后一白，一把折扇，倜儻風流，游走于朝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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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言魏國丞相閉門數月不曾出府，文武百皆說丞相夫人給他戴了綠帽子，因為剛剛出生的娃娃簡直跟榮王爺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