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年齡、形貌都不對，可還是希，眼前的子就是視若的慧兒。

“師父，徒兒不孝。”秦綰滿心的懊悔。

早知如此，就不該顧慮這個，顧慮那個，重生的那一刻，就應該拋下一切，先行返回無名閣報平安。

“回來就好。”墨臨淵拉著的手走進屋，順手將一張紙條放在桌上的扇邊上，輕笑道，“怎麼，還怕師父認不出你，要寫個暗號夾在扇里嗎？”

姬夫人一眼去，只見悉的娟秀筆跡寫了八個字：癸亥丙辰戊子庚申。

當然知道，這是歐慧的生辰八字，世上除了屋里的三人，就不該有第四個人知道的。

“是徒兒多此一舉了。”秦綰抬起袖，胡抹了抹臉上的淚水。

“唉，一個孩子，這麼大了還是不知道照顧自己。”姬夫人一聲嘆息，拿出巾，捧著的臉，小心翼翼地拭著。

秦綰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忽的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一頭撲進了的懷里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氣，滿足道：“夫人，我好想你啊。”

“果然是慧兒。”姬夫人摟著又哭又笑。

就算是整個殼子都換過了，可那樣悉的作，不加掩飾的親昵，從來沒有改變過。

這就是的慧兒。

“你和閣主有很多話要說吧，我去給你們做點點心。”姬夫人了眼睛，笑著出門去了，還很心地關好了房門。

“你……這樣究竟是怎麼回事？”墨臨淵問道。

“師父可曾聽說過南疆的回蠱？”對于恩師，秦綰自然沒什麼好瞞的，當下便從兩年前那次重傷，孟寒給種蠱開始說起，一直絮絮叨叨地說到了這次南楚之行。

這兩年的日子過得著實是多姿多彩，就算只挑揀著重要的事說，也足足說了一個多時辰才算完。

期間，姬夫人送來了茶水點心，就沒再打擾他們。

茶是養生的參茶，點心是秦綰從前最喜歡的銀卷和桃。

“李鈺，哼哼。”墨臨淵蒼老的眼眸中出的有如實質一般，甚至杯中的參茶都被殺氣激得泛起一圈漣漪。

“師父，圣山從不為涉足朝堂的弟子報仇，我也不例外。”秦綰沉聲道。

“你想要師父這麼算了？”墨臨淵一聲冷哼，發狠道，“你師父是老了，可還沒死呢！圣山的規矩？老夫一日執掌無名閣，老夫就是規矩！”

“師父老了也還是一樣帥！”秦綰笑道。

“別想科打諢混過去。”墨臨淵吹胡子瞪眼睛。

“師父，我也還沒死呢，哪到師父親自出馬。”秦綰正道，“不過是一個李鈺罷了，這點仇，我自己就能報了。”

“徒弟不是個麻煩，太出了，當師父的也不好啊。”墨臨淵搖頭嘆氣，“有需要師父幫忙的就直說，為師這子現在雖說衰敗了，但再拖兩年還不問題。”

“師父……”一提起這個，秦綰就覺得難過。

沒有辦法形容那種心，只是，所有的形容都已經蒼白無力，只能說，很難過，非常難過。

“傻孩子。”墨臨淵手的頭頂的發，聲道，“人生自古誰無死，老夫今年一百零七，已經是常人罕有的高壽了，這是喜喪，你哭什麼。”

“呸呸呸，什麼喜喪，師父你現在還好好的呢。”秦綰趕道。

“好，不說。”墨臨淵縱容地看著。

“不過，真有件事需要師父幫我。”秦綰道。

“說吧。”墨臨淵道。

“奪舍重生什麼的，太過驚世駭俗，至在外人眼里，歐慧已經死了。”秦綰頓了頓，又道，“師父，我需要一個新的份。”

“你……對外邊說，你是老夫收的關門弟子吧。”墨臨淵一聲嘆息。

確實，歐慧這個人必須要死，不然現在的慧兒會后患無窮，死而復生什麼的實在太扎眼了，要是知道有這種方法，只怕每個皇帝都要把奇貨可居。

只要……還好好活著，換個份又有什麼要。

“謝謝師父。”秦綰一笑，這也算是把自稱歐慧的師妹給圓過來了。

“正好，乘著這次集賢令召集三十六宗門，就公開你的份，以免又有人敢暗中下手。”墨臨淵說著，心里也不無后悔。

慧兒心高氣傲，不想借著圣山的名號事，他也就由著，誰知道……要是當初早點宣布慧兒是他的徒弟，看區區一個剛剛登上太子之位的李鈺敢不敢殺？東華的皇帝第一個就不答應。

只是如今，慧兒已經死了，就算再公開，東華皇室和圣山的矛盾也已經種下了，活著的歐慧能得皇帝重視，但死了的歐慧，自然沒有活著的太子重要。皇帝會想辦法彌補關系，卻不會再就這件事對太子如何了，除非將來李鈺繼續犯傻。

“師父召集宗門，是真的準備退位了嗎？”秦綰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老夫突然覺得，蘇青崖那小子明的。”墨臨淵道。

“啊？”秦綰一愣，才反應過來師父說的事蘇青崖先破門而出，再找毒宗麻煩的事。不是圣山弟子，自然不圣山規矩束縛。蘇青崖可以殺毒宗不算同門相殺，墨臨淵當然能為歐慧報仇去找李鈺晦氣。

至于江漣漪，以墨臨淵的份，再怎麼也不會去跟一個小孩手。

男人自己不犯錯誤，人的又能有什麼用？

“那師父想傳位給誰？”秦綰問道。

“給誰都差不多，昨日天機還來找過老夫，希老夫選擇虞清秋。”墨臨淵不在意地道。

“不行！”秦綰猛地站了起來。

“不管怎麼說，你那件事和虞清秋倒沒什麼關系。”墨臨淵道，“本來為師想著，虞清秋倒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雖然不會武功，但無名閣主本來也不是非要是絕頂高手。讓他接任無名閣，怎麼也能絆住他一陣子，為師早就替你報了仇了。到時候，沒了李鈺，他愿意留在無名閣，還是再去找個別的皇子做謀士，也就隨他了。”

秦綰不皺了皺眉，師父明知道虞清秋是李鈺的謀士，還說了這麼長一串話來為他辯解，想必對虞清秋的印象是真的不錯。但是，若是可以，他連智宗宗主的位置都不希虞清秋坐上去，何況是無名閣主？不過，天機老人倒是好算計，虞清秋若是了無名閣主，那智宗順理章就由冉秋心繼承，徒弟兒都有前程，毫不偏心，真不愧是智宗宗主。

“紫曦不同意的話，可有人選？”墨臨淵問道。

“師父……”秦綰抬頭，看著眼前含笑的面龐，咬了咬牙，重新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沉聲道，“師父，我想要無名閣，如果師父要退位，請務必傳位于我！”

墨臨淵一挑眉，沉默地看著。

“我會將無名閣發揚大的。”秦綰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

“哈哈哈……”猛然間，墨臨淵發出一陣大笑。

“師父？”秦綰茫然看著他。于是，這究竟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呢？

“無名閣已經傳承了近千年，早就老朽不堪，發不發揚大還有什麼要。”墨臨淵手將從地上拉起來，一邊大笑道，“既然是紫曦想要，拿去玩就是，就算玩了也無所謂。”

“啊？”秦綰張口結舌地看著他發呆。

師父做了七十年無名閣主，掌管著圣山的傳承，在他手里，就有三個曾經滅絕的宗門重新復蘇。以為，師父對圣山，至對無名閣還是有很深的的。可是現在師父說什麼？玩了也無所謂？

“發什麼愣？回神！”墨臨淵出手指，在腦門上輕輕一彈。

“師父，徒兒覺力有點大。”秦綰苦笑。

“你不是要無名閣嗎？這點兒力就不住了？”墨臨淵瞪。

“不一樣啊……”秦綰鼻子，有些郁悶。

“就算有一天你把無名閣都毀了，但是這里的人，姬木蓮他們，你也會保下來的，既然如此，老夫什麼心？”墨臨淵道。

秦綰聞言，頓時豁然開朗。

是了，師父在乎的，只有無名閣的人，卻不是無名閣本。

“何況，天下大勢，分久必合，都已經千年了啊。”墨臨淵又嘆了一句。

“師父的意思是……”秦綰不心中一跳。

“去年，星宗的宗主還說，夜觀星象，紫微星東移，四分天下重新歸一，怕也就是你們這代人的事了，可惜老夫是看不見了。”墨臨淵一聲嘆息，頗有些憾，“圣山地位超然，是因為四國之間，左右逢源，可當天下一統的趨勢不可更改，到那時，新帝下旨征召圣山弟子，不應者剿滅，區區思忘崖的機關，能擋百萬大軍幾時？便是用尸，也能鋪就一條康莊大道。”

秦綰沉片刻道：“虞清秋是選擇了東華嗎？”

“大概吧。”墨臨淵道。

秦綰握了握拳，莫名的，有幾分熱上涌的激。

天下一統，青史留名，并不是只有男兒才有的豪。

“你們師徒倆談完了沒有？”姬木蓮再次開門進來，手里拿著托盤，上面是熱騰騰的飯菜，一面笑道，“也不看看什麼時辰了，是點心哪能吃飽，妾親自下廚做的，慧兒快來嘗嘗，可還是那個味兒？”

“夫人做的菜天下第一。”秦綰歡呼著撲了上去。

“慢慢吃，沒人搶你的。”姬夫人憐地看著。

“啊，對了。”秦綰啃完一塊排骨，才忽然想起來被丟在大廳里的人，趕問道，“夫人，我的朋友怎麼樣了？”

“不是在大廳嗎？”姬夫人眨了眨眼睛。

“呃……”秦綰心虛了一下，小聲道，“沒人進去過？”

“沒有吧？”姬夫人想了想，給了個有點不確定的答案。無名閣本來就人不多，有好奇心的更，沒人吩咐，想必也沒人有興趣去看看來了什麼客人。

秦綰頓時黑線了。

而此刻，大廳里的執劍已經繞了五六十個圈子了。

“王爺，好啊。”荊藍苦著臉道。

因為小姐說黃昏前就能到，又不能騎馬，所以他們把行李都留在了山下，只帶了最輕便的包裹，就是只帶了中午一餐的干糧……

“這都快兩個時辰了吧？”執劍道。

他們到達無名閣的時候是黃昏，這會兒怕是都快近子時了。

李暄依舊坐得很安穩，隨手翻著一本從旁邊書架上取的書。雖說是本游記雜談，但卻是他沒見過的，講的是西秦以西的西域風，也算有趣。

“王爺……”荊藍又了一聲。

“等著。”李暄淡淡地說了一句。

要說無名閣真的把他們幾個忘在了這里，他是不信的。既然是給他們的下馬威，接著就是了，總不能讓秦綰難做。

只不過，時候他絕對會從秦綰這個罪魁禍首上討回來就是了。

讓堂堂寧親王爺肚子的罪過可是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