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送走了憤憤不平的長平郡主，秦綰深深地嘆了口氣。

&nb雖然有點兒小算計，卻不過是個天真小孩罷了，為皇族，對別人能有利用價值也是一種資本，能力，名聲，智慧，如果一樣都沒有，那麗的容貌和高貴的份就是僅有的價值了。只是，抱著這種心態嫁到東華去，怕也是個郁郁而終的結局。

&nb不過，秦綰是不會同上純的，自己從沒努力過，一直著別人的保護和寵，那麼需要你出面的時候，自然也無從逃避。如果是自己……秦綰相信，皇帝哪怕送出去兩個真正的公主，也舍不得讓去和親。這就是以侍人和以才事人的區別。

&nb回到后院，李暄已經在等，桌上擺了四五樣簡簡單單的菜肴和一口砂鍋。

&nb“蘇公子還忙著呢？”秦綰笑道。

&nb“他了自然會去吃蠱蟲。”李暄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們先吃飯吧。”

&nb“知道了。”秦綰也只是隨口問一句，在寧王府里還怕死了不，最不濟還有蝶呢。

&nb“嘗嘗合不合口味。”李暄從砂鍋里盛了一碗湯給。

&nb“又不是你燉的。”秦綰白了他一眼，不過還是端起來嘗了一口，隨即好奇道，“你換廚子了？”

&nb李暄雖然沒把廚子也帶來南楚，是在楚京招的，但很明顯這碗湯的風格和之前吃過的大不一樣。

&nb“沒換廚子，不過換了菜單。”李暄笑道。

&nb“嗯？”秦綰再仔細看了看幾個炒菜，莫名地覺得有些悉。

&nb“嘗嘗？”李暄提議。

&nb秦綰放下湯碗，嘗了一塊蘿卜，又挑了一些魚，微微皺了皺眉，有些遲疑道：“這怎麼像是……姬夫人的手藝？”

&nb“很像？”李暄一挑眉。

&nb“不是很像，火候差了不。”秦綰搖了搖頭。

&nb“罷了，畢竟是臨時用的廚子，等回去了京城，讓王府的廚好好練練。”李暄道。

&nb“練練？”秦綰驚訝道，“還真是姬夫人的手藝？”

&nb“嗯，夫人送的，一大疊菜單。”李暄停頓了一下才道，“我略微一翻，應該都是養生的，只是什麼人適合怎麼吃，回去讓太醫和廚研究一下。”

&nb秦綰頓時想起了姬木蓮給的那個號稱是“聘禮”的盒子，當時被執劍一打岔就忘了看，卻沒想到全是菜單。這東西看上去不值錢，但姬木蓮最擅長藥膳養生，每一道菜都是千錘百煉之后才定下來的獨家方，價值不可估量。

&nb“再不吃就涼了。”李暄提醒道。

&nb“哦。”秦綰回過神來，毫不猶豫地下筷子。雖說比起姬木蓮做的還差了點火候，但也是悉的那種味道，廚子本的手藝并不差。

&nb兩人一路趕回楚京，隨后馬不停蹄地進宮，驗蠱，還應付了一位滴滴的郡主，早就狠了，風卷殘云一般，幾乎把飯菜吃了個干干凈凈。

&nb看著一片狼藉的碗筷，兩人對了一眼，忍不住一起笑了出來。

&nb“去走走，消消食？”李暄提議。

&nb“好啊。”秦綰圓滾滾的肚子，有些汗。

&nb雖說是了，也是養生菜，但這般暴飲暴食，可一點兒養生的效果都沒有了，要是被姬木蓮知道，非罵死不可。

&nb不過，說是走走，也只能是在王府部了。

&nb楚帝病重，所有的王爺都在宮里，為了防止出子，楚京已經實行了宵，自然沒有夜市可逛了，尤其今天蘇青崖查出了蠱毒，太子殿下大干戈，只怕如今滿城都是林軍了。

&nb“要說南疆人給楚帝下蠱，我倒是想起了一種可能。”李暄忽然道。

&nb“哦？”秦綰一揚眉，“說說看。”

&nb“南疆和楚帝無冤無仇，但也無恩無舊，要說……如果他們只是工呢？”李暄沉聲道。

&nb“你的意思是，南楚的帝位之爭，南疆人是某個皇子手里的刀？”秦綰低聲道。

&nb“對。”李暄點點頭，又道，“只是，他們應該知道，蠱毒之，世人一直極為忌諱，還是謀害一國之君這等大事，就不怕事后被滅口，甚至被當做替罪羊，從東華滅族開始，連其他三國也一起加到搜捕南疆余孽的行列中來？那天下之大，就真的沒有容之了。”

&nb“或許，不止是作為利用工，而是互相利用？”秦綰想了想道，“我不信那些南疆人會如此信任皇族中人，定然會有防范的手段。”

&nb“你是說？”李暄一驚。

&nb“南疆人能信的，只有蠱。”秦綰道。

&nb“皇族中人，愿意讓自己被種蠱？”李暄喃喃道。

&nb“也許，是孤注一擲呢？”秦綰越想越有可能，“更進一步來說，或許不是某位皇子利用了南疆，而是南疆控制了某位皇子！”

&nb“目的？”李暄皺眉。

&nb“復仇。”秦綰沉聲道，“如果仇人是皇帝和一個國家，那麼，想要報仇，還有什麼比控制另一個不弱于它的國家發戰爭更有效？南疆滅國，他們想東華同樣被滅國才能解恨。何況，給一個皇子下蠱和直接給皇帝下蠱簡單多了。”

&nb“你說的，也有可能。”李暄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nb“要證明也很容易，讓蘇青崖挨個兒把脈便是。”秦綰自信道。

&nb“不對，你忽略了一個問題。”李暄忽然道。

&nb“哪里？”秦綰一愣，再仔細想了一遍剛剛的話，應該……沒什麼問題？

&nb“若是楚帝死了，應該是太子登基。”李暄提醒道，“蘇青崖給太子和臨安王把過脈，他們兩人應該沒有問題。如果按你說的，在楚帝之前，他們至應該先弄死太子和臨安王。當然，如果不是當今皇后所出的信王做的，那就連他也要弄死。只有三個嫡子死了，庶子才有一爭之力。”

&nb秦綰安靜下來，繼續走了幾步，緩緩地開口道：“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覺得，我的思路沒有錯，只是哪里可能有些不對。”

&nb“如果你的想法是對的，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太子，像他那種人，用妻子兒威脅都是沒有用的。”李暄搖了搖頭，“除非是蘇青崖錯了。”

&nb“我相信我的直覺。”秦綰皺了皺眉，又想起了兩年前蘇青崖檢查不出回蠱的例子，蠱毒之他們都不太了解，誰能保證當初蘇青崖沒看出來，就一定沒有問題？

&nb“太子這幾天又要守夜，又要查找兇手，怕是撐不住。”李暄淡淡地道。

&nb“我知道，蘇公子那麼有責任心的人，怎麼能不去復診呢？”秦綰笑瞇瞇地答道。

&nb兩人相視一笑，立刻便有了默契。

&nb先不管秦綰所謂的“直覺”有幾分可能，既然找不到其他嫌疑人，就姑且先查查那個嫌疑最大的。何況，楚帝一旦駕崩，太子就是最大的益者，從他開始查起也理所當然。

&nb“啊~”就在這時，后院的方向又傳來一聲慘。

&nb“蘇公子還沒吃飯呢？”秦綰無語。

&nb不過，要不是有這種廢寢忘食的鉆研神，蘇青崖也不能在這個年紀就為天下第一神醫。

&nb“不對。”李暄猛然道，“這不是死囚的慘……是臨死前。”

&nb秦綰也回過神來，一般來說，蠱蟲噬人極為痛苦，不太可能讓人立即死亡，像是花蝴蝶和那個被上玨當做了替死鬼的士卒就是良久才斷氣的。

&nb“刺客。”李暄說著，轉向后院方向掠去，一邊道，“你先回去！”

&nb秦綰一愣，只想說你當我是需要保護的弱子麼？然而，一舉步，不黑線了。為了進宮，之前還見了長平郡主，上穿的都是南楚風格的那種曳地長，漂亮優雅，可要穿著這一去搏殺……施展個輕功都有可能被角絆死的節奏。

&nb不過，讓回去換服？有這時間，黃花菜都涼了！

&nb好在武一直是隨攜帶的，秦綰一咬牙，出了扇和啞奴打造的匕首，“嗤——”的一下，把擺從小裁短了一截，隨后把裁下來的布料分兩，扎了太過寬松的水袖。

&nb滿意地看看自己的新造型，秦綰點點頭，順著李暄走的方向就追了上去。

&nb還沒到達后院，就聽到了打斗聲。

&nb秦綰把自己的藏在廊柱后面，抬頭看去，卻見太子派來的林軍正在和幾個黑人手，地上已經倒著幾林軍的尸，看起來應該是把守后院的，可能是刺客潛清理守衛時，不小心讓一個守衛在死前發出了一聲慘，才驚了旁人。

&nb黑人不多，只有五人，但看起來個個都是好手，而林軍雖然人多，但在小小的院子里，人真的多了也施展不開，要不是有朔夜一直站在門口，早就被人殺了進去。

&nb“來殺蘇青崖的？”秦綰也不楞了一下。

&nb“還是來了？”站在回廊上觀戰的李暄見到這奇特的打扮，眼中閃過一笑意。

&nb“有熱鬧，怎麼能不來？”秦綰站在他邊，毫不在意這副模樣讓幾個看見的林軍一分心，險些首異。

&nb“蘇青崖呢？”李暄問道。

&nb“在屋里研究蠱蟲，蝶也在。”朔夜答道。

&nb“嗯，這幾位，法有點悉啊。”秦綰看著幾個黑人若有所思。

&nb“用刀的。”李暄看的時間比久，看出的門道自然更多。

&nb“梁家？”秦綰一挑眉。

&nb“這個，你比較有發言權？”李暄道。

&nb“他跟梁家結仇的時候還在我認識他之前。”秦綰一聳肩。

&nb“反正，應該不會錯。”李暄嘆了口氣。

&nb“確實。”秦綰也很無語。

&nb別人也就算了，梁老爺子一把年紀了，蒙上兩塊布也沒完全遮住那頭白發好嗎？這把年紀還來做殺手，而且是來殺蘇青崖，除了天刀梁家的當家人梁中天也不會有別人了。

&nb雖說，之前蘇青崖行蹤不定，這些年更是來南楚，這回還一直都住在王府里，行刺不便，也只有如今這座空的府邸，盡管有林軍，但也還有機會一搏了。

&nb可是梁老爺子難道就不想想，就算他真能殺了蘇青崖……可如今蘇青崖手里掌握著南楚皇帝的命，對他手，不管是哪個皇子，就算是下蠱的那個，也得滅了梁家九族以儆效尤好嗎？

&nb自己沒了希不想活了也罷了，可梁家九族之，牽涉到的人還是不的，更有很多早就斷了聯系的，那才一個無辜。

&nb“朔夜一個人攔不住。”李暄道。

&nb梁中天雖然年紀大了，也一病痛，但畢竟名江湖多年，今天拼了命而來，他一個人，朔夜都不太擋得住了，何況跟來的幾人也都是好手，至不是普通的軍士能擋的。

&nb“不必顧忌，擋路的，都殺了！”梁中天退朔夜，嘶啞著聲音道。

&nb原本那幾個黑人至還對軍有幾分顧忌，不想造太大的死傷，但聽到這句話，略微猶豫了一下之后，攻勢卻一下子狠厲起來。

&nb“很久沒好好手打架了，有些手。”秦綰一把拽住了想要出手的李暄，從他邊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