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北燕人。”南宮廉沉默了一下才道。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秦綰怔了怔。

圣山容納天下，從來不問國籍，而南宮廉號稱天下第一，其實在東華行走的時間更長，秦綰也沒料到他居然是北燕人。

“我以為，北燕人一定看蘇青崖和我師姐歐慧特別不順眼。”頓了頓，又說道。

“我是江湖中人，和朝廷沒有關系。”南宮廉解釋了一句，又道，“留城候那人……好吧，其實他被弄死了，還大快人心的。”

“那，如果東華和北燕開戰，你會幫助北燕嗎？”秦綰問道。

“不知道。”南宮廉搖了搖頭，神間有些迷茫。

秦綰微微皺眉，也是被他提醒了，才想起這個問題。

從前的圣山海納百川，兼容天下，別說大陸四國，就連海外的化外之民都有，可若是有一天圣山必須做出抉擇的時候，這些人……怕是都會偏向自己的祖國？

別的不說，就算是蘇青崖，傳說中他與唐陵莫逆，甚至與西秦太子都關系不錯，等到開戰的時候，故友相對，或許還會有同門相殘，圣山……就真的不存在了吧。

不過，那也是以后的事了。

“你就是想說這個？”秦綰問道。

“其實，天下大勢什麼的，畢竟遙遠了些。”南宮廉嘆了口氣，又道，“只是，皇族中人無無義，你師姐不是已經見識過了嗎？”

“他和李鈺怎麼能一樣？”秦綰不以為然道。

“哪里不一樣？”南宮廉反問道。

“他說過，不能接我站在他邊的人才他不需要。”秦綰知道南宮廉的好意，但和李暄的糾葛，卻也不需要特別解釋。

“行行，以后若是有問題，大不了我替你殺了他，怎麼說你都是我的小師叔。”南宮廉說著，又灌了一口酒。

“那就不勞煩師侄了。”秦綰哼道，“我自己會殺。”

南宮廉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

“小姐。”后面的荊藍了一聲。

“嗯？”秦綰一提馬韁，減慢了速度。

“王爺的飛鴿傳信。”荊藍趕上來，遞上一銅管。

秦綰拆開信件掃了一眼，又看看天，斷然道，“今晚不投宿了，直接趕往木蘭渡。”

“木蘭渡？”南宮廉驚訝道。

他也是走慣了江湖的，對于地名自然不陌生，木蘭渡是襄河下游的一渡口，地勢空曠，有一片長達十余里的灘涂，遍布白石頭，又白石灘。但是，這個時候，位于下游的木蘭渡肯定是被沖毀了的。

“莊別離和武林盟發起武林大會，召集江湖同道，說是……誅殺貪，為民請命。”秦綰手一，將紙條碎片，迎風灑落一路。

“就他還為民請命？”因為馬速放慢，顧家兄妹也跟了上來，聽到這句話，心直口快的顧星霜就忍不住說了一句。

顧寧臉上卻是火辣辣的一片滾燙。實在是……當日在古縣之外，那些軍蠱江湖高手打開城門，用的口號也正是“誅殺貪，為民請命”八個字。

“我們怎麼辦？”南宮廉的臉也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