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蕊絮絮說著些垂的事,來開導薛瓶兒。
薛四家的從里頭出來,稍稍平靜了些,一屁在凳子上坐下,道:“蕊姐兒,前回我要打那姓花的婆子,你說讓夫人做主,現在你也說句話,金家那里是我去砸,還是讓府里開個口。”
錦蕊抿,想起了出來時杜云蘿跟說的話。
無論做什麼都護著。
不管占理不占理,不管規矩不規矩,反正就是護著了。
做了那麼多年的大丫鬟了,平日里本分慣了,真沒做過什麼恃寵而驕的事,這會兒還真想試一試。
家瓶兒這樣了,不能輕飄飄的,況且,必須要鬧一場。
前街住的都是杜府的下人,左鄰右舍總有,都是看碟下菜的,礙著薛四家的厲害,錦蕊又面,都沒人當面說薛家長短。
背地里,好話壞話都不了。
其他事無所謂,但薛瓶兒這一樁,就算是和離,太委實難聽,被人指指點點起來,就薛四家的這個暴脾氣,真的能把整個前街都砍了。
既然這樣,不如鬧大些,所有人知道,便是鬧了打了,薛家都有主子護著,以后就不敢隨隨便便說薛瓶兒閑話,免得自家也倒霉,還沒地方屈去。
“娘,”錦蕊想明白了,道,“鋪子是府里的鋪子,砸不得,但金家的人,您只管打,我跟您一道去打,留口氣就了。”
薛四家的還沒出聲,薛四從里頭出來,道:“你別夫人難做。”
“這是夫人的意思,”錦蕊直言道,“我來的時候夫人說了,隨便我怎麼鬧,給頂著,不信您等下問錦靈,夫人要讓我出氣,我憋著,夫人回頭還不高興。”
薛四家的回頭啐薛四:“夫人什麼脾氣,蕊姐兒比你知道,夫人小時候,那是府里出了名的不吃虧不忍氣的,你別嘮嘮叨叨的拖夫人后。”
薛四說不過,背手出去了。
薛四家的深吸了一口氣,著自己平靜些,和錦蕊一起扶著薛瓶兒進了里屋,仔仔細細給看傷。
這一看,薛四家的一的暴脾氣又要炸了。
口、細腰、背上上,甭管有沒,都一塌糊涂。
薛四家的抬手要捶薛瓶兒,罵不爭氣,看那慘樣又下不了手,只能捶頓足,吼著要劈了那金家二郎。
薛寶和錦靈回來了。
薛四把薛寶攔在外頭,不他進去,錦靈來看了一眼,差點咬碎銀牙。
錦蕊親手煎藥,薛四家的給薛瓶兒弄了些薄粥,等薛瓶兒睡下時,已經快黃昏了。
薛四家的對薛四道:“看看,真把瓶兒當媳婦,這幾個時辰了,早來接人了。”
薛四知道說得在理,干道:“行了,反正來接了你也不放人,管他來不來。”?
薛寶聽說了薛瓶兒上有傷,他半大不小,很多事不懂,只當是金家二郎打的,恨得暴跳如雷,催著薛四家的去報仇。
錦靈見天不早了,聲與錦蕊道:“這兒缺不了你,我去侯府里跟夫人說一聲,你只管留在家里。”
錦蕊嘆道:“虧得早上瓶兒遇見你了,要不然……”
錦靈淺淺笑了笑,安道:“誰都過罪,我不也一樣嗎?我現在能過得好,瓶兒以后也一定可以。”
聞言,錦蕊深深看了錦靈一眼。
那年大雨天,若不是云棲認出了,出手相救,錦靈怕是已經沒命了。
那一段經歷,錦靈從不會提起來,可錦蕊當時日日陪著,很清楚錦靈的心境,那種恐懼和痛苦,大半夜都從夢里哭醒過來。
錦靈說出來,是為了安。
錦蕊重重點頭:“我知道,瓶兒會好好的,我會讓好好的。”
代完了事,錦靈匆匆趕回了定遠侯府,到韶熙園里時,穆連瀟已經回來了。
杜云蘿喚了進去,問道:“錦蕊呢?瓶兒怎麼樣了?”
錦靈抬眸看了穆連瀟一眼,又垂下了頭,旁的事還好說,薛瓶兒那一傷,當著侯爺的面不好開口。
杜云蘿心領神會,拉著錦靈了室。
聽錦靈把事仔細一說,杜云蘿的心跟缺了一塊似的。
薛瓶兒今生所苦,與錦靈前世的遭遇,其實沒有多差別,而薛瓶兒又比前世的錦靈幸運,的苦痛早早被發現了。
既然知道了,絕不會讓落到那般結局。
杜云蘿快步走到次間里,對穆連瀟道:“侯爺,錦蕊明兒個肯定會把薛瓶兒婆家給收拾了,家里再厲害,也是個姑娘家,對上金家怕是要吃虧,你借幾個人手,幫著錦蕊把金家砸了。”
杜云蘿一邊說,眼淚又一邊往下落,也顧不上抹,小臉倔強。
雖有不小子,但從來都懂規矩,開口要砸要打的還是頭一回,穆連瀟見不得哭,拉著人在邊坐下,與錦靈道:“回去跟云棲說一聲,這事兒讓他辦了。”
錦靈趕忙應下。
屋里丫鬟婆子都是有眼的,一并都退了出去,留他們兩夫妻說話。
穆連瀟給杜云蘿眼淚,低聲與道:“別哭。”
杜云蘿心里得厲害,依著穆連瀟,猶豫著還是慢慢說了,說前世錦靈的慘死,說今生想讓邊人好好的,說薛瓶兒被婆家欺負了,要不是發現得及時,指不定又出人命……
薛瓶兒上帶傷之類的細節,杜云蘿沒跟穆連瀟開口,但穆連瀟是聰明人,丈夫對妻子不好會出現什麼樣的況,他能猜得到,在軍營里待了那麼多年,那些大老爺們什麼話都敢說,人之惡,他聽得也多了。
摟著杜云蘿,穆連瀟安道:“你只管收拾惡仆,云棲使人去看著,不會讓錦蕊他們吃虧的。”
杜云蘿止了眼淚,漸漸踏實下來,又覺得慶幸。
慶幸能重來一次,能護著想護著的人,也有人這般護著。
夜深人靜時,錦蕊被驚醒了,邊的薛瓶兒在夢中哭鬧,手一探,到的手臂滾燙滾燙的。
點了蠟燭,又去喚,錦蕊才發現,果真和大夫說的那樣,薛瓶兒已經燒糊涂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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