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要你的命？”鐘建國推門進來就問。

宋招娣看他一眼：“你！”

鐘建國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小宋老師，再這麼跟我說話，我可就生氣了。”

“娘不理你，你也不會生氣。”三娃說完就躲到自立后。

鐘建國樂了：“三娃子，有種一直躲著，沒種就出來我踢一腳。”

“娘，爸欺負我。”三娃道。

宋招娣擺手：“去廚房幫你哥燒火，你爸就不打你了。”

三娃不放心，拉著自立跟他一塊。

幾個孩子進屋，宋招娣和鐘建國到劉家把幾個舊柜子和舊箱子搬過來。

七月二十二號，中午，大娃回來就讓自立抄寫答案。

剛吃過晌午飯，段大嫂就拿著兩份答案去郵局。家屬區這邊的人都知道段大嫂要走了，見拿著信封去郵局，很是好奇，便問還去給誰寄信。

段大嫂高興，覺得這些年沒白疼鐘家的幾個孩子。直接跟人家說，大娃回來把答案默寫出來了，寄給劉葦。順便寄給大力一份。

如今高考是先填志愿，后出分數。去年就有很多人因為分數不夠而落榜。段大嫂此言一出，還沒到郵局，鐘家客廳里就滿人。

宋招娣聽到樓下熙熙攘攘，著眼睛到樓下，就看到二娃在倒水，振剛在搬板凳，三娃招呼客人坐下，忍不住問：“出什麼事了？”

“宋老師，你可下來了。”張政委的人忙問，“你家大娃呢？”

宋招娣：“幾個孩子累了，吃了飯就在樓上睡覺。嫂子找他有事？”

對方把從段大嫂那兒聽到的話跟宋招娣說一遍：“我娘家侄子今年也參加高考，你看能不能麻煩大娃幫我寫一份答案。”

“這事啊。”宋招娣笑了，“不是不可以。大娃的答案不是標準答案，要是錯了——”

“這事不怪你。梁護士長可以作證。”

宋招娣早就看到趙司令的人：“您也要？”

“實不相瞞，我外甥去年沒考上，今年又重考一次。”梁護士長道，“去年就因為覺得自己考得不錯，報帝都的大學，結果沒考上。”

宋招娣故意思考一會兒：“那，三娃，去把你哥下來。”

“哪個哥？”三娃問。

宋招娣：“你去屋里喊一聲，誰醒了就誰下來。”

三娃到樓上扯開嗓子大喊一聲。

樓下眾人嚇一跳。

梁護士長也忍不住笑了：“你家三娃真實在。”

“鐘三娃！你又想挨揍是不是？！”

“娘，大哥要打我。”

宋招娣嘆氣：“打你也不虧。”隨即沖樓上喊，“大娃，醒了就下來。”

哥四個趿拉著鞋下來，一人抄三套答案才把人打發走。等人走了，大娃就催自立收拾服，明兒一早就走，島上不能呆了。

翌日傍晚，因為上班，今兒才得知鐘家有高考/答案的軍屬找來，鐘家只剩宋招娣一人。

高考/答案？被昨兒來的人拿走了。知道答案的人？此時在申城。

宋招娣不是不想把答案給眾人，是怕有人抄錯了，哪個考生再因為幾分之差沒考上？心里也自責。干脆讓他們去找昨兒拿到答案的人。反正其中幾人是幫自家孩子要的答案，并沒有寄出去。

翌日，段大嫂也走了。

鐘家安靜下來，東邊也靜下來，宋招娣一時還真不習慣。注意到沈母領著兩個孫在樹下乘涼，宋招娣就搬個小馬扎，拿著大扇去找沈母嘮家常。

沈母跟宋招娣最，見到就問：“我昨兒看你家幾個孩子都挎著包去碼頭，是上哪兒去？”

“去親戚家玩幾天。”宋招娣道，“這段時間天天看書，幾個孩子都快看傻了。”

沈母：“你家三娃也去了？你不擔心？”

“我們家自立十八了，有他照顧三娃，不擔心。”宋招娣道，“孩子早晚都得學著長大。如今我和建國還年輕，孩子們遇到什麼挫折，我們還能幫一把。以后我們老了，再放手，就晚了。”

沈母聽不大明白，但知道大概意思：“您真會教育孩子。沈影，聽見了沒？要向宋老師學習，可不能跟你媽學。”

“媽今年也能參加高考吧？”宋招娣道，“今年沒什麼限制，考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