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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茶室的路上,李詩心頭忐忑。
剛才一塊幹活的人來傳話,說唐夫人過去,不知道有什麼事。
努力回想自己來這裡以後,有沒有什麼行差踏錯的地方。
要是這份工作再丟了,就真沒辦法養活自己了。
想到這裡,李詩不由心頭悲戚,以前過得多好啊,那時候哪裡能想得到,有一天竟然會活得這樣卑微。
茶室里茶香浮,紅泥爐子上茶水咕嘟咕嘟冒著泡,霧氣蒸騰,為這清冷冬日添一份暖意跟悠閑。
打扮緻優雅的老婦人坐在矮幾旁,作慢條斯理,氣質慵懶又雍容。
這是只有在富貴無憂的生活里才能將養出來的氣質。
李詩畏畏站在茶室門口,眼底有瞬間恍惚,原本,也能這樣雍容優雅,甚至比眼前的老婦人更富貴。
人不能比,一比就容易嫉妒暗生。
「來了?進來吧?」老婦人抬了眸子,淡淡看過來,左臉上冗長的疤痕讓平添幾分威懾。
李詩回神,立刻斂了眼底神,垂眉順目走進去,忐忑打探,「不知道夫人找我什麼事?」
「哦,有事。」老婦人摁下遙控,東牆上佔據半面牆的電視打開,屏幕里現出一張絕世容。
二十一二歲的年輕子,容貌清麗絕,笑容清澈明,一雙微微彎起的桃花眸溫含。
李詩瞳孔一,恨意幾乎不住。
是宋思凝!
那個賤蹄子!
唐夫人怎麼會把的照片投在電視上?!
「昨天你罵了?」老婦人問,嗓音輕慢,聽不出緒。
這話讓李詩一時反應不過來,
但是心頭約意識到不能說錯話,要是說錯了,後果很可能是自己不想看到的。
矢口否認,慌道,「夫人為什麼這麼問,無緣無故我怎麼會胡罵人?」
不敢說自己跟宋思凝認識,也不敢再說自己是蕭吏母親。
在外面輾轉流離的日子裡,這些話說過無數次,換來的全是閉門羹以及各種各樣的嘲笑奚落。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跟宋家、蕭家的恩怨,幫就等於跟宋、燕、蕭三家作對。
所以連刷盤子的工作都沒人願意請。
唐家富貴,又是經商的,必定跟那幾家會有集。
要是唐家也因此辭退,偌大京城,就真的沒有容之地了。
李薔靜靜凝著對方,也不打斷,等說完后,慢悠悠道,「說完了?說完了就走吧,去管家那裡領你這個月的工資,以後不用來了。」
「夫人!」李詩瞠目,怒道,「為什麼好端端的把我辭了?是我哪裡沒做好?這兩年我在莊子里幹活自問兢兢業業不敢有半點懶耍!……你是不是也怕得罪什麼人,所以不敢繼續僱用我了?」
「我是付薪水的那個,辭退你就辭退你,用得著給你理由?你非要理由也可以,我不喜歡你,看你不順眼,足夠了嗎?」
「說來說去,不過也是攀附富貴持強凌弱!夫人是知道我的份了吧?」
李薔笑了,眼底漫上輕諷,「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說弱你搭不上,拿錢買兒子命的時候你可一點不弱,為娘家搶夫家財產的時候也一點都不弱,自持份指著我外孫鼻子罵村姑上不得檯面的時候,更是不弱。」
李薔從矮幾旁起,攏了攏肩頭披肩,緩步走向李詩,每近一步,上散出的迫就強一分。
及至站在李詩面前,眼神已經冰冷,眸上挑斜睨,傲慢鄙視,「要不是怕影響我外孫,我現在就能撕了你!」
「別不服氣,我李薔,宋思凝外婆,的靠山之一。」
「多給你一個月工資,就當打發花子了,上不得檯面的蠢貨。」
李詩臉驟然發白,腳步踉著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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