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鬱被困在小旅舍裏做餅了。
每做一百個餅需要兩個小時,但鄭四搬出去不到半個小時就賣完了。
剩下三百個的時候,他說:“今天收攤了。”
周鬱不明白,他道:“治安局來了筆大生意,他們把剩下的三百個都定了。你別太趕,明早七點出來就行——”
給治安局的員工早餐。
但不管趕還是不趕,周鬱在大半夜全部做完後,鼻猛噴,將小衛生間的水槽搞兇殺現場一般。
這是疲勞過度了。
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睡到早晨起來,發現鼻停了不說,還渾輕鬆,特別是腦子清楚極了。
鄭四說,應該是能力在長的表現。
周鬱樂得開心,如果繼續這樣再幹幾天,指不定既能把整理房子的錢掙出來,又能把能力給練上去。
但鄭四讓不要太拚命,最好繼續休息一整個上午,下午和晚上再開工,而他自己則捧著三個巨大的箱子往治安局去。
治安局全名中州城綜合治安管理局,負責任何不需要軍隊出麵鎮的治安事件。
比如打架、鬥毆、竊、搶劫、決鬥等等。
其中員多為本地能力者,他們為了對抗突發況,應對外地的能力者,作風十分強,又被稱為地頭蛇。
而原來的隊長趙誌華就是默認的地頭蛇腦袋,俗稱趙老大。
隻是中州城要重建後,單位級別改了局,上麵再派個過江龍的新局長慕林下來,趙老大就了趙老二。
過江龍對上地頭蛇,局麵就有點好看了。
不過強龍不地頭蛇,所以慕林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趙誌華和他手下的一幹隊員示好。
當然,目前的困難況,吃酒席是不能講究的,但提供幾次特別的單位餐還是可以。
局長辦公室的劉阿姨連買了好幾次半香餅,每次都拿到鄭四給的優惠,就提議了:“慕局長,外麵有家小攤的餅不錯的,價格比香麵餅貴不了多,但是份量多一倍不說,還加了在裏麵。”
治安局的員都是能力者,食量巨大不說,還不怎麽吃配額的臭麵餅。
慕林嚐了劉阿姨提供的樣品,覺很滿意,就去訂購三百個。
鄭四將三百個餅送到治安局食堂後,就跟著劉阿姨去結算慕林私人支付的這筆款項了。
而食堂裏的治安隊員,懾於趙誌華的威風,沒人去拿餅吃。
後勤科的人來,見他們不吃,知道在耍花腔,但自己可管不了太多,直接拿了就啃。
這一啃就出味道了,問那些隊員:“你們不吃嗎?真不吃的話,我就多拿幾個了?”
要打包回家給家裏人吃的意思,也是節約,免得浪費了。
就有個機靈鬼向趙誌華道:“大哥,這餅我知道,外麵小攤上賣得火。別說,還真是半香餅,雖然比不上香麵餅,但比臭餅子好多了。裏麵的牛片不知道怎麽理的,一點味都沒有,香得不得了。”
趙誌華本來不在意,但聽下麵人這麽一說,就有點惱:“你想吃就去拿,在我麵前耍花腔。”
機靈鬼卻道:“大哥,我要想吃,花五十銅錢就能買,沒必要在你麵前現眼。慕局長這手有點沒意思,吃吧,顯得咱們治安隊的兄弟特廉價,不吃吧,擺明了不給他麵子,讓大哥難做。”
趙誌華就知道他有主意了,問:“你想怎麽理?”
機靈鬼道:“餅咱們照吃,但是去小攤上把做餅的人弄食堂來做飯,工錢咱們隊上兄弟自家湊了給。他請咱們吃一頓飯就想咱們聽他擺布,那咱們天天請他吃飯,他要不要聽咱們的?”
兩手一拍,得意地問:“大哥,你覺得怎麽樣?”
趙誌華覺得不錯,不痛不的刀子,雖然不能把慕林怎麽樣,但也他不舒服了。
這事,就給機靈鬼去辦了。
因此,當鄭四懷揣一萬多巨款走出治安隊的時候,被一治安隊天藍製服的機靈鬼攔住了。
鄭四雖然是能力者,但隻有一級,而且是外來人,惹不起地頭蛇。
他謹慎道:“這位大哥,有什麽能幫忙的?”
機靈鬼笑瞇瞇道:“你家的餅好吃,手藝不錯1
鄭四笑道:“糊口而已,蒙大哥喜歡,以後見你來買,給個五折優惠1
機靈鬼擺手道:“謝了,這倒沒必要。我的意思,中州雖然算熱鬧,但也撐不起什麽穩定的生意。大多數小商戶一年就指四次換貨會掙點錢,平時隔三岔五地下鄉鎮上去趕場,辛苦維持生活。你的餅不錯,我大哥喜歡,問你想不想在治安局謀個職?”
治安局謀職?
鄭四有些意,他是跟著周良生幹出來的人,自然信他說城市才是發展的出路。
再加上這兩三天跟著周鬱,眼看著穩定下來,又掙了一筆快錢,早就心了。
唯一擔憂的是來了後待遇不如寨子裏不說,還要承擔危險的城市廢墟清理工作。
如果能治安隊卻不一樣了,不必進廢墟不說,日常維持治安也算是麵工作。
他就笑道:“這個話怎麽說?”
機靈鬼道:“你要樂意,今天就職,去食堂找林師傅報道。”
鄭四怔了一下,原來不是他做治安隊員,而是當廚子呀?怪不得先誇他手藝好,再說做小生意的難,原來目的是這個。
他到底闖社會多年,心裏有譜,就道:“大哥,這是大事,我得考慮考慮。”
機靈鬼爽快道:“行,考慮好了直接找林師傅就,我都跟他說好了。”
鄭四點點頭,魂不守舍地離開後,直奔旅舍找周鬱商量。
周鬱聽鄭四說完前因後果,道:“你懷疑咱們被盯上了?”
鄭四點頭,不是他多心,而是小心駛得萬年船,他們這幾天擺攤,雖然盡量低調了,但哪天不是買賣興隆?
隔壁攤位賣幹的羨慕又嫉妒地問:“你們可掙海了錢吧?”
更有人試探著說:“你這個餅,除了味道好點,別的跟臭餅子一模一樣啊!用什麽辦法理的?說出來,大家一起掙錢唄1
幸好鄭四記得周鬱的叮囑,一點風都沒過。
可連普通人都如此,治安隊是地頭蛇,集市上什麽況不門兒清?
指不定就是哪些人從鄭四裏探不出消息,換了治安隊的門路來走!
周鬱想想也是,對這裏普通人而言,一頓飯吃個兩三塊錢的臭餅子就夠了,若再加上配菜和就算比較盛了。
而能力者,公認的高收者,也不是天天吃四十塊一個的香餅子。
按照這樣的購買力折算,和鄭四這不到四天時間,各掙了別人家一兩年的收。
可不是惹人眼紅嗎?
確實該收斂了。
就建議道:“換貨會還剩三四天,就這麽收攤也有點不甘心。四叔,辛苦你把批的臭餅子和幹送我的房子裏去,我在家悄悄做好後,你再找能批發的買家——”
價格便宜些,找個大宗買家,就算掙點錢,但安全最重要。
鄭四也是這個意思,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周鬱和鄭四分頭行。
鄭四去批貨和找大買家,而周鬱則收拾在旅舍住了幾天的雜並退房,之後去小攤上買了不的生活用品。
幹淨的被褥和床單,牙刷和牙膏,香皂和巾,鍋碗瓢盆一整套,煤油、蠟燭燈和打火機各七八套。
再加上七八套這裏的子都穿的和一件式長袍,另買了兩雙皮鞋和兩雙皮靴子。
考慮到偶爾的急況,備二十個香麵餅充,再拎了一個大桶的食用水。
又因為每個月生理周期的不便利,不得不花大價錢買了雪白的衛生紙,但暗暗苦惱著該想辦法再造前世的衛生巾。
零零碎碎的東西,居然裝滿雇來的小翻鬥車,耗費五十銅錢的運費和搬運費。
翻鬥車司機是個年輕小夥子,普通人,羨慕地問:“姐姐是能力者吧?肯定很厲害才會住碧水居,而且有錢買這麽多東西——”
周鬱上了副駕位,好奇道:“住碧水居就很厲害嗎?”
司機點頭道:“當然,隻有中級以上的能力者才能住進去。”
不過他還是老老實實道:“其實也很佩服他們,畢竟越靠近廢墟就越危險,經常有變異老鼠和變異蛇之類的跑出來,而且稍不注意就會染病菌。”
周鬱來了這麽多天,還沒見識過染者什麽樣。
司機小夥子卻是一臉恐懼,並不想談的意思。
抵達碧水居後,周鬱出示門卡,小翻鬥車直接開道12號小洋樓的大門口。
司機小夥子非常會做生意,幫周鬱把所有東西搬進門廳,然後道:“姐姐,以後還有生意,去南門東大街口找我,我一般在那兒攬活。”
周鬱喜歡他靈活,多給了他十個銅錢,揮著手送出去了。
待翻鬥車不見了影子,周鬱要回屋收拾東西,卻見11號和請號之間的石欄桿邊站了個人。
那人又高又,穿著黑的套頭衫,臉上扣了個鐵麵,兩個眼睛黑黝黝的,整給人冰冷卻又極強存在的覺。
周鬱看不見他的眼睛,但知道他在看自己,便走過去試探道:“曾昀?”
曾昀點了點頭,上下打量道:“你這幾天不在?”
周鬱恍然道:“原來你住11號?”
又道:“房子太空了,什麽也沒有,不好住人,所以在外麵的旅舍住了幾天,今天買了些東西才搬過來。”
曾昀卻搖頭道:“11號是朋友的房子,我自己還沒有。”
他頓了一下道:“要幫忙收拾房子嗎?”
收拾房子是麻煩事,有人幫忙當然好,但曾昀已經幫了最大的忙,周鬱就不好意思再開口,否則像白占人便宜。
搖搖頭道:“謝謝,有需要的話不會客氣的。”
就要離開。
但曾昀卻道:“換貨會來了很多人,中州城招攬居民,也從各地來了很多人。人多雜,份也不明確,有不是殺人越貨的匪徒和疑似染者,你以後——”
除了去上班外,最好呆小區裏,免得被人覬覦,畢竟稀有能力者向來令人趨之若鶩。
周鬱黑白分明的眼睛看過來,裏麵有淡淡的吃驚,仿佛這句話淺言深了。
曾昀便指了指12號大門,示意回去,仿佛有些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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