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對秦國公府頗有不滿的舒貴妃此刻也不好再吹耳邊風，秦國公勞苦功高，若在說他的壞話反而會適得其反。

一日之後，秦國公府的施粥攤位就已經擺了出來了，百姓們見到，都稱秦國公為救苦救難的菩薩，對他敬仰不已。

為了減開銷，也為了讓倉中黃豆不至於滯留，雲卿還特意讓作坊日夜運轉磨了一些豆漿出來，送到了施粥。

豆漿一樣能夠果腹，這樣一來，秦國公府每日支出的糧食都控製在了十石以。

與此同時，雲卿在青山縣了告示，蘇府需要一百左右的下人，願意賣的可以到城北郊外報名。

這些難民都是平常吃不飽穿不暖的人，此刻能有一個安之所，他們求之不得，告示出來的第二天，城北郊外臨時搭建的草棚外就已經站滿了人。

清芷一男裝站在草棚裏的桌子前，衝外吼道：“大家都排隊，不要往前。十六歲到三十歲的男都是二兩銀子一個人，低於這個年紀或高於這個年紀的都是一兩銀子一個人，另外，五十歲以上的老人家沒得賣銀子，以後來了我們蘇府隻管飽肚子。”

在這個時代，五十歲以上的都屬於高齡人士了，他們的素質相對差很多，基本幹不了什麽重活，把他們買進府中相當於白多一張。

雲卿雖然本著救濟難民的初衷，但並不是慈善家，不會白白花銀子去養一群人。

他們願意賣就賣，不願意也沒有轍，隻能繼續過著他們飄無定所的日子。

最終，之前預定的人數嚴重超標，是適齡的男男就買下了上百人，其他年歲的加起來也有五十多。

有些生病了的殘疾了的清芷沒要，這些買回去也是幹不了活的。

天漸暗，雲卿過來詢問況，正打算收工，看見人群中有個悉的臉，眼中出詫異。

那個人在看到之後，立即低下頭來躲閃，卻還是被雲卿給揪了出來。

“柳茹心？”雲卿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柳茹心神慌，拚命搖著頭道：“不是我，不是我。”

雲卿沒想到幾個月不見，從前風無比的軒王側妃此刻混跡在難民群中，想要賣為奴。

麵對這樣一張消瘦骯髒的臉，雲卿突然不想跟計較從前發生的事了，沒有什麽比生命和尊嚴更重要。

把拉到一旁，隨手遞了一碗粥給，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這些日子去哪裏了？”

自從上次被軒轅昌救醒之後，就再也沒有看見過柳茹心的影。

以為一直待在府中，隻是沒有出來麵而已。

可現在看到的慘狀，仿佛事並沒有那麽簡單。

柳茹心抬頭看向，眼淚汪汪質問道：“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雲卿一臉茫然：“我不知道，司徒容沒有跟我提過你。”

聽到這話，柳茹心子一滯，接著仰天大笑起來：“我跟在他邊這麽多年，卻如一隻螻蟻都不如，他把我當了一塊隨手可以丟棄的抹布，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聽到的笑聲，雲卿心中更不是滋味。

即便司徒容認為自己是曾經雪山上救他的人，也不應該如此對待從前朝夕相伴的柳茹心。

是人，是有的，不是一塊可以隨意丟棄的死。

“司徒容把你趕出府了嗎？你沒有回去找他？”

“他說他不要我了，我要如何求他？況且我現在的子已經不幹淨了，我已經被玷汙了，我是一個骯髒的人，我沒有臉再麵對他。”

聽到這話，雲卿眼中神更是複雜。

能夠想象得到一個孤零零的子被趕出來無所依靠是什麽樣的境，不被那些臭男人欺負才怪。

柳茹心捕捉到了雲卿眼底的悲憫，眼中閃過一不易察覺的得逞，喝了一口粥，繼續道：“我現在就拖著這條賤命活著，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接下來的路要怎麽走。這次聽到蘇府買下人，所以過來看看，看能不能有好心人收留我。”

說罷，突然跪了下來，輕輕扯住雲卿的角哭道：“從前是我對不住你，我錯了，你能不能不要趕我走？我還想活下去，就算隻剩下一條賤命我也想活下去……”

雲卿定定的看著半晌，最後歎了口氣，道：“既然你現在已經無路可走，我收留你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你莫要再做從前那樣的錯事，一旦發現，我不會手下留。”

柳茹心低著的頭閃過一霾，把害得這麽慘，亦不會手下留。

“我現在一無所有了，這樣的況還怎麽做錯事？我隻想茍延殘的活下半輩子罷了。”

雲卿心中思量之後，道：“那好，你就在青山縣呆著，我雖然不能保你榮華富貴，但也能夠給你一個安定的場所。”

說罷轉吩咐白鬆，讓他好生看管著這裏，不要讓人鬧出事來。

柳茹心隨著眾挑選出來的下人往荒山方向走去，他們暫且住在山之中，等開拓一片荒地，莊園建造出來之後再住進去。

這裏的所有事宜暫時都給白鬆管理，白鬆挑選了幾個年輕力壯的人出來，跟在他邊做他的左右手。

回到荒山，白鬆給所有人都安排了相對應的山，男分開住，每個山住上十多個人，十幾個山都滿滿當當。

是夜，天空突然炸起驚雷，一聲比一聲響。

白鬆正帶著兩個人在外麵巡查，突然一個人影從山中跑了出來。

柳茹心一幹淨的布裳，撲到他懷中楚楚可憐抬起頭，道：“白鬆大哥，好大的雷，我好怕……”

微弱的夜下，白鬆低頭看著如驚兔子一般的弱子，子突然怔住了，心也開始撲通撲通狂跳。

他跟在司徒煦邊這麽多年，除了練功和執行任務之外幾乎沒有接過其他事，對於子的認知，還停留在白霜白雪兩個冷若冰霜的同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