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嘲笑自己遇弱則弱,這人有毒,會令他降智。
直接問,自然不認。他就不信他查不出來!
王徽妍低垂著眼皮,例行公事般地請示:“陛下可容臣妾起,侍候您更,莫要誤了陛下朝參。”懶得和他在床|上鋒,尤其在自己沒“武裝”的況下。
慕容策冷嗤一聲,“不必了。”下床後大聲喚道:“來人。”
王徽妍趁宮人還未進來之前,對著狗男人的背比劃了一個砍頭的姿勢,無聲“問候”他幾句。
不讓近服侍更好,自行盥洗後等著做樣子恭送便是,這方麵是行家。
“恭送陛下。”王徽妍見人走了扭頭下旨,“今日不見任何人,早膳延後。”等素寧關上門,迫不及待地問起昨晚的事。
“我昨晚本來努力思考著應對之策,結果不知怎的就睡著了。狗……陛下方才說我跟他說了一些什麽話,鬼才會跟他半夜說話!你們聽到什麽沒?”
素寧與素蕓麵麵相覷,共同搖了搖頭,“您與陛下習慣相同,都不喜宮人隨侍在旁。婢子們在殿外守夜,並未聽到靜。”
按說狗男人雖然討厭,但不應該會欺騙,難道真的說了夢話?
抬手,無意識地輕角,“你們說,我如果真的說了夢話,會說什麽?素好吃?貴妃|大?狗……狗男人討厭?”忍不住扶額低語:“你們今晚值夜,聽聽我說夢話麽。如果沒有,就是狗男人找事!”
此時,慕容策下朝後在兩儀殿來回踱步。
吳六一努力眨眨眼,忍著眩暈苦不堪言。
這上值又不能閉眼,陛下在殿溜達了一個時辰。要不是大理石地磚堅固,都能被他走出一道渠。
方才陛下回到兩儀殿,第一件事就是翻看皇後娘娘的起居注。這還不夠,還要命人去暗查行蹤。
難道是對皇後娘娘上心了?瞧著早晨的臉也不像是……
難道要廢後?不會不會,瑯琊王氏為士族之首,皇後又出侯府,如今外有藩鎮,災還未消除,有腦子的都知道絕不可能在此時廢後。
“查的如何了?”慕容策瞪著兩眼發直的太監,恨不得踢他一腳。
吳六一猛然回神,瞧見一張俊逸的怒容近在咫尺,嚇得趕叩拜:“派派人去查了,還未回稟……奴婢去看看。”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他雙手扶著地,手腳並用飛快地爬出了兩儀殿。
就在慕容策等得不耐煩時,終於見吳六一小跑回來複命,“陛下,奴婢悄悄掃聽了清寧宮兩三名宮人,皇後娘娘近日去的地方屈指可數。除了清寧宮,太後娘娘健在時,每日固定去壽康宮侍疾,之後便是殯殿,就連太池附近的園子都沒有去過。”
“清寧宮的宮人也沒有行跡可疑之。”太監再次確認。
“派人暗中跟著皇後,每日匯報行蹤。”慕容策等不及了,指尖撚著手串,蹙眉下旨,“宣鄭淶宮,將人帶至聽雨閣。”
*
王徽妍聽得宮人匯報,緩緩放下茶盞再次確認,“聽雨閣?可知所為何事?”
兩儀殿侍再次躬,回稟道:“奴婢不知,是吳總管傳的旨。”
“知道了。”
兩名也是一臉驚愕。帝後婚半載,陛下從未邀請過娘娘遊園賞花,早晨又是那般場麵……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決定見招拆招。”王徽妍起命道:“為我更上妝,誰怕誰!”
看向鏡中的自己,依舊是簡單的圓髻,為了彰顯樸素,在琳瑯滿目的珠寶中,拈起一枚最老氣的金含珠步搖,給了素蕓,“戴這枚。”上穿的是與年齡不符的暗大袖衫。妝容依舊塗抹地過於白皙,以示對陛下的尊重。
待一切裝扮妥當,扶著素寧的手走向聽雨閣。
“微臣鄭淶,參見皇後娘娘。”
鄭淶見遠走來一名宮裝麗人,待人走進才看出來是皇後娘娘,趕忙下跪叩首,額頭上的汗珠順著麵頰滴落在花磚之上。
他下朝後騎著驢剛坊門,就被快馬奔來的傳令喚住,說陛下宣他宮。怪不得早起後眼皮直跳,上朝時,默默忍著來自上首殺人般的目,下了朝還要被宣召,心中頓大事不妙……
王徽妍見叩拜之人著緋袍,知曉應是正三品,溫聲說:“免禮。”
外臣如何進得中大?這個人的聲音有些耳……
不過從不曾過問前朝政事,僅有的幾名朝廷重臣也是在與慕容策大婚時見過,混個麵而已。
想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才後宮覲見。為了避嫌,扶著素寧向聽雨閣旁的竹林中走去。
慕容策早已將方才的偶遇看了個滿眼。從對話和表來看,並無蹊蹺。他退至宮牆後,撚著扳指陷了沉思。
王徽妍輕搖團扇,扶著素寧的手緩步前行,突然覺得有些硌腳,想是頭履進了石子,又堅持走了一段路,瞧見前方有堵朱紅的宮牆,指著太池邊發芽的垂柳,“去牆後。”
素寧一愣,瞧指了指鞋履,這才明白過來。趕忙扶著走巷。
慕容策遠遠跟在後麵。見主仆三人走一條小巷,男人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當他滿麵怒容地走至巷時,見到了扶著侍手拿鞋履的人,驚詫地看著他……
“朕見皇後大病初愈,怕你再次暈倒,便一路跟了過來。”他強裝鎮定,角扯出一笑意。一番解釋後,目不自然地看向了別。
王徽妍看著話都說不利索的狗男人,暗中腹誹,竟然還幹起了暗中跟蹤的把戲,編,你就可勁兒的編!
“多謝陛下惦念。”照舊是平淡的語氣和得的宮禮。
故意不提邀約之事,擎等著接招。
“朕見皇後略有疲憊之,剛好鄭尚書有急事要與朕商討,那便下次再約罷,皇後好生歇息。”慕容策踢了一腳尚未反應過來的吳六一,負手往聽雨閣走去。
吳六一尷尬地笑著拱手,“奴婢告退。”趕追上前麵那位頭戴金冠之人。
“恭送陛下。”
王徽妍起後,繼續扶著素蕓將鞋履的石子倒了出來,想到方才被狗男人跟蹤,晶亮的雙眸滿是慧黠,“走,陪本宮去會會老朋友。”
*
鄭淶哪知道方才發生如此飛狗跳之事,他在聽雨閣坐也不是,跪也不是,猶如夫石那般站在門外張。終於見到玄的影,趕忙斂袖直接下跪。
慕容策見鄭淶跪在那裏不由得麵嘲諷,“尚書這是何意,到朕看不懂了。”邁進閣中,袍坐在上首,假笑著問道。
鄭淶苦隻得著臉起,轉而跪在閣,拱手說道:“陛下前日下旨命臣籌集的一百萬兩銀子,已募集了五十萬兩。隻是因兵部餉銀發放,一時難以周轉。”鄭淶恭敬道:“還請陛下寬限幾日,微臣定早日將賑災銀兩補齊。”言辭懇求之間雙手加額地,一張圓臉漲的通紅。
慕容策心裏一鬆,靠在椅中撚著手串。
看來是他多慮了……
男人端起茶盞輕啜了一口茶湯,淡淡道:“行了,起來吧,朕準了。”
鄭淶聽聞這聲天籟的恩旨,激地叩首:“多謝陛下隆恩。”
“若無事,便退下吧。”慕容策放下茶盞,隨意地揮了揮手。
鄭淶抿抿,“陛下,臣還有點小事想說……”
“何事?”
“臣想請陛下給犬子保個……”
慕容策心裏倏地一跳,抬眸看向下跪的大臣。
“是兵部尚書家的三娘子。”鄭淶拱手笑道:“臣與趙尚書一致認為,若兩個孩兒能獲得陛下的福澤,那真是鄭趙兩家的榮。”
作者有話要說: 慕容策:臥槽,皇後全部說對了!
毫不知的王徽妍:那是,我說什麽不是至理名言?謝在2020-02-2607:20:42~2020-02-2709:11: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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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慕容策無法掩飾麵上的震驚,僵坐在椅中陷了沉思,果然都讓皇後說中了?!
這件事越來越蹊蹺又找不到頭緒。
他生平第一次驗到事不自己控製的覺。這令他到惶然和無法遏製的憤怒。
男人起走至鄭淶側,深邃的眸中猶如寒冰之末,冷嘲道:“卿,朕是一個喜歡聽心裏話的主君。”
鄭淶習慣頷首稱“是”,轉念一想這是何意?不知所措地僵直在那裏。
慕容策一哂,煩躁地抬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男人撚著手串,看著一縷沉水香從銅鶴纖長的喙間縹緲而出,深褐的眸子裏滿是掙紮,良久,像是下定決心般命道:“擺駕清寧宮。”
*
清寧宮花園,在昨日的一場春雨的滋養下,使得夾道兩旁的玉蘭綻放開來,散發出清甜的香氣。
“八戒,來這裏。”
王徽妍左手拿著緯子向前晃著,緯穗發出“嘩嘩”的聲音。可是不管如何逗引,對麵那隻通雪白的小狗隻是趴在那裏,漆黑的眼珠百無聊賴地看著。
從素寧手裏拈起一顆塊,晃了晃,“如果看到這個,它都能穩如老狗,那我敬它是條漢子。”
小狗立刻竄出,作出撲跳的姿態,朝不停地張擺尾,收爪站立,裏“嗚嗚”地著。
含笑將塊輕輕一擲,看著八戒撲過去歡快地吃著,“瞧瞧,隻要有,就能夠讓人有機可乘。”接過絹帕了手。
素寧心疼地看著白的團,指了指地上的布袋子,“娘娘,八戒的零食就隻有半袋了,這段時日恐怕不好給它做。方才壽康宮的宮人告訴婢子,八戒這幾日神懨懨,整日趴在那裏一不。”
王徽妍見素寧手裏還有兩顆塊,命全部擲給八戒,“樹倒猢猻散,壽康宮上下想必都盤算著各奔前程,誰也不願待在沒有主子的宮室,哪裏會有力善待它。”
“陛下駕到……”
隨著宮人一聲唱喏,皇帝已走進花園裏。
“陛下萬安。”
慕容策見那人神淡然,手執緯子盈盈下拜,剛要抬手免禮,就聽得一聲犬吠,一隻雪白的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滾來,咬住自己的袍下擺,拚命往一旁拉扯。
他自小就非常厭煩帶的,每次去母後宮裏問安,回宮後總要立刻更。
時,強迫癥的他經常會摘一整日,仍舊覺得自己上掛著發,心極度厭煩,所以對這些視而不見,更不許它們靠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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