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遙遙找了個工作人員,跟說自己來找陳勇。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陳勇急匆匆跑過來,一看見程遙遙先是一愣,隨即就出欣喜的笑容:“是你啊!你怎麼才來!走走走,到我辦公室里說!”
程遙遙跟著陳勇去了辦公室。陳勇迫不及待地道:“我人吃了你的楊梅干,胃口好多了,可就是不夠吃。我這些天都急死了,去黑市找了你好幾次!”
程遙遙拿出一大罐楊梅干放在桌上:“不好意思啊,這些天我有事沒進城。這里有三斤,你看看夠不夠。”
“你拿來多我都要!”陳勇滿意地打開罐子看了眼,酸甜的味道撲面而來,讓人里忍不住分泌出口水,比上次的似乎還要香。
程遙遙又拿出一罐子油樅:“這個,你要嗎?”
那罐子油樅是用素油炸的,樣子不太好看。不過樅和油都是貴價品,程遙遙出了八塊錢的價。陳勇猶豫了一會兒,買下了。
程遙遙做的楊梅干滋味他是知道的,這油樅滋味應該也不差,讓懷孕的人開開胃也不錯。不過陳勇買下來更多的是賣個人,希程遙遙下次還能給他們送楊梅干來。
程遙遙這三斤楊梅干和一瓶油樅,換了二十三塊錢和一疊票據。把錢收了隨意塞進小荷包里,端起陳勇給自己的茶喝了一口。
茉莉香片,很的茶,因為沒有封存好還染上了雜味。程遙遙還是給面子地喝了好幾口,這年頭的茶葉是貴價品,陳勇拿茶葉招待自己算是貴賓待遇了。
陳勇這才對程遙遙笑道:“你恰好趕上熱鬧了。今天文化館在招文工團員,你一來,外面的姑娘們可要擔心了。”
程遙遙奇怪道:“怪不得剛才門口的工作人員問我是不是來報名的。你們在招人嗎?”
陳勇心念一,上下打量著程遙遙:“別說,你可以來報名啊!程同志,你個子很高,段也好,以前學過舞嗎?”
“學過。”程遙遙相當自信,上輩子學過好幾種舞蹈,連鋼管舞都會跳,原主小時候也學過好長一段時間的民族舞呢。
陳勇激道:“那你可以來報名啊!”
“可我是知青啊。”程遙遙道。
陳勇越說越覺得可行,道:“我們文化館的文工團招人條件放得寬,只要你外形條件好,有舞蹈基礎,其余條件都可以放寬嘛。”
陳勇有一句話沒說,就程遙遙這個長相,其他條件都可以為無條件地讓步了。
程遙遙頗有些意外:“這個麼,我沒有考慮過。”
程遙遙盯著杯子里舒展的茶葉和幾朵干茉莉花,艷若桃李的臉上出些許茫然,一點淚痣風萬種。
這樣一朵人間富貴花,怎麼甘心一輩子扎在農村?陳勇都替扼腕,道:“你們知青在鄉下多辛苦,要是選上了,以后可是吃商品糧的,還能進城來住。以后啊,就是城里戶口了,不用一輩子扎農村,還考慮什麼?!”
還考慮什麼呢?眼前浮現出謝三的臉,程遙遙慢慢咬了。謝三還沒給自己一個說法呢,謝答應了,以后的蛋都留給撿,還有謝緋,謝緋等著扯布回家做裳的。
陳勇在文化館也干了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年輕姑娘對文工團不興趣的,反而了自己在這兒求。
陳勇沒奈何,找了一張報名表遞給:“報名也就是走個過場,主要還是看個人長相和質素。你是知青,政審這一關多半是沒問題的。”
程遙遙包里多了一張報名表。陳勇親自送程遙遙出來,走到門口的時候還在絮絮地說:“你好好考慮一下,報名截止到明天。這次只有三個名額,只要你點頭,這個名額絕對是你的!”
外頭刺目,程遙遙抬手擋了下眼睛,走下臺階,卻被人重重撞了一下:“哎呀!”
程遙遙踉蹌了一下,腳踝在臺階上蹭了一下,火辣辣地疼。抬眼看去,一個穿棕黃布拉吉的年輕姑娘若無其事地站在那兒,角一冷笑還沒收起。
程遙遙騰地火起:“你干嘛撞我?”
“誰撞你了?自己走路不當心。”那姑娘抱著手臂,冷笑地看,“走了后門以為自己一定能選上,骨頭都輕了,難怪走路跌跤。”
邊一個短發的姑娘小聲勸:“吳曼,別說了。”
另一個抹了口紅的也道:“別說什麼呀,我們可都是親眼看著走的后門,敢做就別怕人說啊!”
周圍一圈年輕姑娘也都幸災樂禍地看著。誰讓程遙遙剛才是文化館主任送出來的?一看就是走后門去了。
程遙遙臉頰騰起慍怒的薄紅,臉卻是更冷。孤掌難鳴,這群人卻都是抱團要看笑話的。
程遙遙桃花眼轉了轉,盯住那個吳曼的。眉眼艷麗,得鋒芒畢,被盯著的吳曼神漸漸不自然起來,惱火道:“你這樣盯著我干嘛?”
程遙遙漫不經心地彈了探指尖,玫瑰的勾起譏誚弧度:“我看看你夠不夠格進文工團呀。一共就三個名額,你們說,誰能選上呢?”
十指纖纖,指尖潤得像了水晶片,輕輕掃向那群年輕姑娘。點了一點短發的那個:“你,肯定能選上。”
短發姑娘長得比其他人都要好看一截,而且段勻稱,一看就是有舞蹈功底的。其他人早有心理準備,連吳曼都沒有出嫉妒神。
只是……三個名額,程遙遙定是能選的,短發姑娘占了一個,就只剩下最后一個了。
其他人不由自主都被程遙遙吸引去了注意力,盯住纖細潤的指尖,仿佛有點石金的魔力,點到誰,誰就真的能被選中。
程遙遙輕輕偏頭,桃花眼里出俏皮又苦惱的神,道:“嘖,你們兩個……有點難抉擇。”
手指優雅撥,隔空點了點吳曼和抹紅的姑娘。
們對視一眼,氣氛陡然風云變,這兩人的確是人群里最拔尖的兩個,們先前還能維持住表面的和氣,此時被程遙遙挑破窗戶紙,立刻從剛才的同仇敵愾變了劍拔弩張。
選拔要持續半個月呢,讓們好好斗一斗吧。
程遙遙昂著頭,天鵝一樣高傲地從這群人面前款款走過。走到無人的轉彎,才苦了臉,忙扶著墻慢慢坐在石墩上。
纖細白的腳踝上蹭破了一點兒油皮,火辣辣的疼。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一段路,這會兒已經往下淌了。
傲慢神消失無蹤,程遙遙的小臉皺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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