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鳴聲一陣陣響起。
火車緩緩停下,隨著一陣陣喧嘩的哨聲,三個人手拉手魚貫下了火車。
大上海的火車站,可比奉城熱鬧多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三教九流,什麽樣的人都有。曲西不在這裏停留,也不左顧右盼,拉著哥哥弟弟很快的離這熱鬧的旋渦。
三個人一起走,走了一會兒,曲西額頭已經生出許多的汗珠兒。這邊的氣,比他們出門的時候還熱了不。
電車叮鈴當啷的路過,三個人都好奇的看了過去。很快的,曲西在路口的地方看到一個麵攤。
他們這些都是靠著餅幹充,看到麵攤兒,立刻來了神,曲西:“走,我們去吃麵。”
一聽這個,原本就有些了的曲哥立刻翹起了角,曲弟也高興的拽著自己包袱的邊角,眼睛亮晶晶。
三個人來到麵攤兒,曲西:“老板,麵條多錢一碗?”
老板看到兩個半大的孩子帶著一個豆丁,應道:“一錢一碗,如果加菜加蛋就一五。”
碗不算,差不多也夠年人吃了。
曲西:“要兩碗。另外加三份菜三個蛋。”
老板原以為他們三人吃一碗,沒想到倒是出乎意料的,不過有生意自然是高興地,他:“一共三五。”
曲西沒有掏銀元,還有買車票剩的零錢呢。
因著他們格外還多加了蛋和菜,主給他們多拿了一個碗。
曲西將兩碗麵條分三碗,不偏不倚,又將蛋和菜分了一模一樣的三份。
溜溜泛著金黃的荷包蛋蓋在綠油油的青菜上,而青菜下,則是白又勁道的苗條。餅幹雖然好吃,但是一路卻幹的,如今湯湯水水水汪汪的青菜,看著格外的腸轆轆。
三個人互相對視一眼,曲西:“開!”
這一路實在太虧,三個人可顧不得什麽儀態,唏哩呼嚕的,大口的吃了起來。
曲西一口咬下黃的荷包蛋,微微瞇眼,覺得最好吃的東西,就是荷包蛋了!他們也不僅僅是,還真的是有點的虧得慌了。稀裏嘩啦吃完,連湯都沒有放過。
總算是湯湯水水,熱熱乎乎的一頓好飯。
“賣報嘞,賣報嘞,看滬上名流蔣先生一擲千金為紅。”
曲西看著與他們差不多年紀的報,招招手:“你來下。”
報一聽召喚,嗖嗖的跑過來,“有啥事兒?”
一般買報的,可都是麵的讀書人,不是長衫大褂,就是西裝革履,這樣土裏吧唧灰頭土臉的,從不在他的客人之列。不過年紀相仿,他還是跑了過來。
曲西:“哪一份報紙,租房信息比較多?”
雖然不識字,但是這些報都是賣長了這些報紙的,各個報紙的風格,差不多也曉得一些。
他睨著曲西,問:“你要買報?”
似乎懷疑買不買得起,買得起看不看得懂。
曲西:“是的呀。”
報出其中一份,:“這一份裏麵多一些,不過。”
他停頓一下,又:“你如果想要租房,也可以去牙行看一看。我知道好幾家牙行。我都領你去看,你給我一份報紙的錢就行。”
這孩兒在街上久了,都比較油。
不過曲西倒是理解,不賺錢誰要多呢。隻不過,也不是那麽信得過不認識的報。才不會由著他領著三個人走,誰知道會不會黑他們。
曲西:“你還是給我一份報紙吧。”
給了一錢,換來一份報紙。
報也不久留,拎著報紙,又去別賣。
一錢都能吃一碗熱湯麵了,與一份報紙比,許多窮困的人自然還是會選擇吃飽。所以報紙真的不是窮人的必需品。
曲西沒有走,反而是翻看起報紙,這段日子看報比較多,已經習慣這個時候的繁字和排版了。看了一會兒,果然見到這份報紙有些出租房屋的啟示。
掏出自己包袱裏的鋼筆,直接在其中幾個租賃啟示上畫了圈。
畫完了,問道:“大叔,能跟您打聽個事兒嗎?”
拿出剛才找零的五分錢,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此時並不是飯點兒,也沒有什麽客人,就算是有客人,這樣的五分錢,他也依舊是想要賺的。
大叔一手,立刻坐過來:“你,這一片兒的事兒,沒有我不曉得的。”
曲西低頭看一眼自己手裏的報紙,問了自己圈中的這幾個地方的治安況,周遭的環境,大的房租。麵館大叔收了錢,自然是利利索索的都答的清楚,還為曲西三人提供了怎麽過去的路線。
雙方皆大歡喜。
曲西得到了準確的答案,與哥哥弟弟手牽手一同找到了電車站臺,很快的就到了他們選擇好的地點。
他們三個年紀都不大,並不適合為了省錢住在三教九流比較的地方。真的有個什麽事兒,那是很倒黴的。總歸不能才出虎又狼窩。所以曲西一眼相中了距離租界很近的一棟出租房,雖然這裏並不是租界。但是總歸是比其他地方安全了一些。
當然,相應的房租也高了不。
三個人據報紙上的地址找到這樓,下了電車,他們隻需要順著沿街的商鋪往裏走,第一排是沿街的商鋪。第二排的住宅,就有這棟樓,走過去也就六七分鍾。
而沿街的鋪麵這條寬闊的大馬路對麵,就是赫赫有名的租界了。
自從地理位置上來,曲西是覺得這裏很好,不過,也要看這邊的房子和房東。
三人很快的敲開了樓的大門,一個姿容妙曼的人扭著腰肢出來,一旗袍,大波浪柳葉眉,嫵人:“你們要租房?”
曲西點頭:“是的,您是房東嗎?”
人掃了他們一眼,:“進來吧,我這邊還有兩間空房。大的在三樓是兩室一廳,十二塊錢;的在二樓一室一廳,十塊錢。都是不包括水電費雜費和治安費。”
停頓一下,又:“我頂層五樓還有一間雜室,隻有一間,如果你們想租也不是不可以。那個便宜一些,七塊錢。”
曲西:“我們能看看嗎?”
房東掏出煙點了一,:“行,跟我走吧。”
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領著兄妹三個來到二樓,:“這層三戶人家,廚房是公用的。”
一室一廳,三十多平,要三人也夠用,但是曲西還是覺得不怎麽方便,而且這裏一開門,正好會擋住一半的樓梯,很容易撞到人。幾人又去了三樓,三樓是兩戶人家。而所謂的兩室,就大了一些,不過雖然是大,也不過五十來平。
這樓保養的不錯,想來也是,這裏算是本地租金比較貴的地方。
曲西:“我覺得這裏好的。”
看向了房東姐,:“就這裏吧。”
房東挑了下眉,不過很快:“我姓藍,你們我藍姐就好,我習慣每個月一號一起收房租,押金是五塊錢。這個月還有十,你就給我十四塊錢的房租和押金五塊錢,一共九塊錢。另外,一號的時候水電費雜費治安費我會問你要三分之一。”
曲西:“好的。”
雙方都不是磨磨蹭蹭的人,很快的,就簽訂了一份租約。曲西的九塊錢就這樣花了出去。
藍姐並沒有在這邊久留,把鑰匙給曲西,:“鑰匙丟了也是要扣錢的。”
曲西立刻回了好。
等藍姐踩著高跟鞋咚咚咚的離開,三兄妹對視一眼,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房間的格局很簡單,一進門正對的就是客廳,客廳放了一張桌子和四把椅子,靠窗則是一個書桌。再看,左手就是廁所,不大的地方,可見盥洗臺,再往裏就是一個淋浴噴頭,淋浴噴頭的旁邊是馬桶。與廁所並列的則是廚房,大與廁所一樣。在向前,則是兩間臥室,與廚房接壤的這間是屋單人床。旁邊那間是大點的雙人床。
五十多平的房間這樣的格局,可以是麻雀雖五髒俱全。
曲西:“我住這間單人房,你們住在旁邊那間房。”
兩個男孩子點頭。
雖然住了下來,三個人卻並沒有停下來。
還有好多事兒呢!
他們出來的時候,無長,就算不買服,也得買被褥。
曲西:“我們先盤點一下咱們有的東西。”
他們總算是有機會,好好的整理一下東西了。三個人將門從裏麵拴好,各自解開彼此的包袱。
母親的首飾盒,還有從曲氏那裏要來的二百塊大洋,他們是分了三份。放在了各自的包袱裏,而曲西和曲家哥哥知書的包袱裏還有一些點心,現在點心都吃了。可不就全是這些了麽。
當然,曲西在白老太太的屋裏倒了許多的首飾,也都在的包袱裏,現在看一看,那堆兒明顯是別人的兩倍。
不過曲西倒是沒管這些,率先拿出那兩個繡著翠竹的金絨袋子,直接打開——“臥槽!!!”
曲西忍不住了口!
倉皇又快速的打開另外一個。
果真,一樣。
兩個袋子裏竟然是,滿滿的——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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