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菜單逐漸定下來，陸詩秀的小食肆也提上了行程。

來回在前麵預計要用來做店鋪的地方走著，尋思著最前麵還是需要再加上兩個灶臺。

隻是手裏頭的錢有些不夠。

這讓陸詩秀有些鬱悶。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去找了張瑞榮商量，沒想到對方立刻拿出了十兩銀子，說是這些時日開設武館賺的，讓陸詩秀盡管拿去用。

陸詩秀並非不知道一個學徒收多錢，對張瑞榮一下子能拿出這麽多錢來，到詫異極了。

“一個學徒才收一百文錢，如今不過五個人，你哪兒來的這麽多錢？”

陸詩秀狐疑地著張瑞榮。

這真的是張瑞榮他們自己賺的？該不會是走了其他什麽不明不白的渠道得來的銀錢吧？

張瑞榮知道陸詩秀肯定會懷疑這麽大一筆錢的來源。不過他在把錢拿出來前，就已經想好要怎麽應對了。

“一個學徒是一百文錢，如今不過五百文。不過這裏頭，一部分是我們兄弟仨的私房，一部分是還未上門來授學的學徒的定金。”

陸詩秀聽完嚇了一跳，“定金？你們竟然收了這麽多人嗎？”

張瑞榮搖搖頭，“是有大戶人家，看中了青鸞和紫棠的手，讓他們到時候去府上教人。這就比在家裏院子教要貴一些。我們收的銀錢也高。”

陸詩秀慢慢點頭，“原來是這樣。”

張瑞榮仔細打量著的神，心中還是有些忐忑。可又覺得自己這一關應該算是過去了。

陸詩秀果然不再對銀錢的來源起疑。

說道：“既然裏頭有一部分是你們的私房錢，那我就暫且算跟你們借的。等回頭營生起來了，賺了錢，我再還給你們。”

張瑞榮心中大著氣，心安於自己這回是蒙混過關了。

“這又何妨，現在正是你著急要用錢的時候，等你手頭寬裕了再把錢給我們也行。”

陸詩秀點點頭。問明了這一筆錢裏有多是私房錢，又取來筆墨，寫了一張借條，吹幹了墨跡後，遞給張瑞榮。

“這個你收好了。免得我到時候忙，把這麽要的事兒給忘了。”

張瑞榮一開始並不想收，這是他給自己夫人的錢，有什麽好收回來的。但拗不過陸詩秀，隻得收了下來。

“那上麵的期限的改改。要是你收不回來這麽多銀錢，我可不會死皮白臉地衝你要錢。”

陸詩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有什麽。難道你對我這麽沒有自信嗎？”

見張瑞榮麵帶困，陸詩秀起去廚房把自己今天早上剛做好的蛋糕給拿了過來。

“你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陸詩秀拖著腮，看張瑞榮小口小口地著蛋糕的綿。

“我在裏頭擱了紅棗泥，不過加的不多，怕蓋過蛋的清香。你覺得怎麽樣？賣十五文錢一個行不行？”

張瑞榮朝蛋糕一口咬下去，隻覺得滿口噴香，蛋的香味混合著甜的蜂甜香，還有並不算濃鬱，卻搭配地恰到好的棗泥。棗泥去了皮，吃起來口很好。

張瑞榮朝陸詩秀豎了個大拇指，“不錯！”

陸詩秀隻給張瑞榮拿了一個蛋糕。因為這種甜的小點心，通常男人並不吃。銷售的主要對象，是婦人和孩子。

沒想到，張瑞榮竟然在吃完一個之後，又和陸詩秀要了一個。

“不錯的，我覺得十五文一個還算便宜了。不過你開的是小食肆，東西價格不宜定的太高。”

張瑞榮吃完，還了手指，把上麵殘留的餘香全都給進肚子裏去。

“不過這個蛋糕，你是怎麽想出來的？我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

蛋糕有別於普通點心，沒有那麽實，噴香綿，蓬鬆極了。

陸詩秀說道：“是怡和飯館的章掌櫃，給了我一份西洋來的食譜。我據上麵的做法，自己做了這個簡易版本的。按照它上麵所寫，蛋糕的做法十分複雜。我已經把研究出來的複雜版拿去給了章掌櫃。”

張瑞榮皺了眉頭，“可是這個，與怡和飯館一直以來做的飯菜都不一樣吧？恐怕他們的老客不會買賬。”

陸詩秀點點頭，“章掌櫃也是這麽說的，他還直道可惜了呢。不過這道菜他預備暫時先收起來，等往後有了點心鋪子，再放出來售賣。”

張瑞榮挑眉，“怡和飯館還打算開點心鋪子。章掌櫃的營生可算是越做越大了。”

陸詩秀笑著點頭，“可不是麽。聽章掌櫃說，他打算過了年節，就去一趟城裏。有一早就相中的鋪子，不知道能不能吃下來。若是能拿下來。那就去城裏開設分店。到時候再分出個小的店麵，用來賣糕點。”

張瑞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陸詩秀，“那往後，他們是要把重心挪到城裏去了？”

“也許吧，這個我倒不清楚。畢竟涉及到人家商業機，我也不好問。”

張瑞榮想問陸詩秀，會不會也為了怡和飯館而拋下謝鎮的一切，去城裏。就像拋下小李村一樣。

對於進城，張瑞榮是心懷警惕的。

目前他還沒有看到政敵在謝鎮的活跡象，可一旦進了城，危險就會大大增高。

張瑞榮不希因為自己的緣故，就讓家人們到連累。

還是說，自己不得不提前出手，比敵人更快一步地發出攻擊。

畢竟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

可如果這樣，陸詩秀和孩子們，就會被推上風口浪尖。更會時不時遇到刺殺的生命威脅。和現在這樣平靜安寧的日子，會越來越遠。

張瑞榮陷了糾結。

不過眼下的一切，都讓他很滿意。他決定把這件事暫且往後一。再走幾步，看看是否要用自己的力量。

張瑞榮在心中苦笑，曾幾何時，他做事從不如此瞻前顧後。可如今有了重視的人，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隻覺得事事鉗製，樣樣都絆住。

隻是這樣的羈絆，他張瑞榮心甘願，猶如飲般舒服。

張瑞榮看著向自己介紹，怎麽歸整前麵食肆的陸詩秀，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陸詩秀問他：“你笑什麽？”

張瑞榮答道：“隻是覺得這樣很好，都很好。”

聲音溫地能滴的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