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滄沒見過。
在他看來,皇族所有的公主加一塊兒,都比不上云子姝一手指頭。
“朕讓你過來,是為了安家一案。”皇帝很快說起正事,“安榮之死朕一直覺得有蹊蹺,可刑部和大理寺聯合查案也查不出真相,朕想讓暗影閣去查。”
司滄眉目微斂:“皇上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真相?”
昭明帝眼底劃過冷意:“朕只是想要真相,最真實的況。”
“卑職會去查。”司滄聲音淡漠,“只是如果刑部和大理寺都查不到,那麼這兩個衙門也沒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此言一出,昭明帝臉瞬間鐵青:“司滄,你放肆!”
司滄沉默,神冷峻疏離。
“朕知道你護著子姝,朕也不希此事跟子姝有關,但此案中疑點重重,朕必須給大臣們一個代。”昭明帝語調沉肅,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暗影閣的職責就是做刑部和大理寺做不到的事,司滄,別忘了自己的份。”
司滄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的份。
不但不會忘記,還是時時刻刻記住。
“若沒別的事,卑職先告退。”司滄躬,“卑職會好好查清此事。”
昭明帝表微沉:“朕的話還沒說完。”
“是。”司滄止住腳步,“卑職恭聽。”
“云子姝要納蘇慕臣是怎麼回事?”
司滄沉默片刻,表有點不太好看:“就是皇上想的那個意思。”
皇帝眼神驟冷:“你沒勸阻?”
“卑職不敢。”
皇帝臉越發不好看:“就這麼由著胡來?”
司滄看了他一眼:“公主殿下想做什麼是的自由,卑職無權阻止。”
自由?
公然宣稱納什麼七八糟的夫侍,是的自由?
昭明帝怒不可遏,卻極力克制著怒火:“你不是喜歡?”
司滄默了一瞬:“皇上不是讓卑職別肖想不屬于自己的?”
“你——”昭明帝怒道,“放肆!”
司滄有些不耐:“皇上還有別的事?”
沒什麼事的話,他就先回去,誰知道有沒有不長眼的東西去冒犯子姝?
“諸如蘇慕臣之類的事,朕不希以后再發生。”昭明帝警告,“朕允許你待在子姝邊,除了保護的安危之外,你還有負責督導行為舉止的義務。若做了不該做的事,你這個暗影衛統領亦不了干系。”
司滄斂眸:“卑職明白。”
明白個屁。
昭明帝恨不得現在就除掉司滄,他怎麼想也想不通,一個久經訓練的暗影閣統領,怎麼就敢對一個公主有非分之想?
他不是應該早就被磨滅了七六?
不但如此,他還如此叛逆反骨,連最基本的忠誠都沒了,本不把一國之君放在眼里。
簡直是罪該萬死!
失去了忠誠的暗影閣統領,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昭明帝握著茶盞,目幽冷難測,好一會兒,暗忖著他派去的人應該已經完了任務,才終于開口,“你先回去,以后盡可能地約束子姝的行為。朕的耐有限,不可能次次包容。”
司滄點頭應下,應得很敷衍。
九公主若決定要做什麼事,司滄只會全力支持,不可能勸阻。
子姝要殺人,司滄或是遞刀,或是替手。
子姝若真要納夫侍,司滄就算心里吃醋,也會替把人完完整整地弄到公主府。
何來勸阻一說?
司滄告退走出書房,迎著燦烈的太往宮門方向走去,他步子很快,轉眼就出了宮,策馬回到鎮國嫡公主府。
剛一抵達嫡公主府大門外,就見五六道人影被巨大的力道擊飛了出來——
砰砰砰砰砰!
一個接著一個摔到地上,聽聲音都知道不死也傷。
司滄翻下馬,疾步走進大門,看見作利落的冷霜正要關門,瞥見司滄回來,冷霜低頭行禮:“統領大人。”
司滄沒說話,也沒問這些人是怎麼回事,徑自,門路去往棲殿。
冷霜關上大門,方才一起手的幾個暗衛悄然退,像是從來不曾出現一般。
“刺客應該是皇上派來的,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剛把統領大人調走,刺客就上門了?”冷月冷靜地分析,“不過刺客大白天登門的目的是什麼?刺殺?有這麼蠢的刺客?”
云子姝靠在窗前錦榻上小憩,微闔著眼:“那幾個刺客手如何?”
“不怎麼樣,都是廢。”冷月皺眉,“皇上以為把統領大人調走了就能得逞?憑這幾個廢,簡直異想天開。”
司滄走進殿,看見云子姝靠在雕花錦榻上,神慵懶閑適,半點沒有刺客闖府的張不安。
“統領大人回來了。”冷月屈膝行了個禮,“屬下先告退。”
司滄沒說話,徑自走到云子姝跟前。
“剛才有宵小上門。”云子姝睜眼看著司滄,角揚起一抹笑意,“我猜測應該是父皇派來試探我的,畢竟大白天派人來刺殺,怎麼看都不合常理。”
不過說真的,不管是刺殺還是試探,都應該讓人夜間來,或者……父皇是顧忌著夜間沒有借口調走司滄?
云子姝嘖了一聲:“本宮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比權臣還厲害,能讓父皇這麼忌憚。”
司滄說道:“殿下確實比權臣厲害。”
“司滄,你總這麼捧著本宮,當心本宮對自己生出了盲目的自信和不切實際的認知。”云子姝淡笑,“父皇讓你干什麼?”
司滄倒也沒瞞:“調查安家一案,以及讓卑職勸阻殿下一些不該有的行為。”
云子姝挑眉:“不該有的行為?”
“是。”司滄聲音淡淡,“比如蘇慕臣一事。”
云子姝揚:“你要勸阻本宮嗎?”
“不會。”
云子姝微默,隨即眉眼含了笑:“司滄,若你開口勸阻,本宮應該會聽的。”
“不會。”司滄低眉,“卑職不會阻止殿下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云子姝沉默下來,心扉一陣溫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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