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司滄面上表一頓，隨即無法克制地流出歡喜溫之，輕輕點頭：“嗯。”

所以這雙手確實大有用。

要是能抱著一輩子就好了，司滄默默在心里祈盼著，期待著愿真。

可在此之前，總有人惦記著想對付。

“皇上想給殿下賜婚。”司滄在云子姝邊坐了下來，沒有拐彎抹角，一句話就直奔主題，“屬下剛剛得到的消息。”

賜婚？

云子姝微默，皺眉看著他：“這次又要賜婚給誰？”

“吳家嫡孫，吳玉驍。”

云子姝眨眼，“所以這就是吳太傅如喪考妣，吳靜儀急求援的原因？”

司滄點頭。

云子姝嘖了一聲：“本宮好像已經了皇城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煞星，皇上要給本宮賜婚給他們家，就像要滅了他們家滿門似的。”

“殿下不是煞星。”司滄抿，表有些繃，“別這麼說自己。”

云子姝道：“本宮只是打個比方。”

司滄沉默了一會兒，低低嗯了一聲。

“你什麼想法？”

司滄道：“殿下跟吳家不對付，皇上想把殿下賜婚給吳玉驍，目的跟當初賜婚給蕭云衡是一樣的，都是想借著旁人的手置殿下于死地。”

云子姝深深地嘆了口氣：“父皇想除掉我的心，還真是毫沒有減退。”

可是明明想除掉他，偏偏又不想讓家和太后懷疑到他上，做皇帝做這樣難道不累嗎？

一個兒若真礙了他的眼，放在府外自生自滅就算了，若見到就讓他想起自己的脈不純，大不了以后再也不見。

對于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來說，這應該是一件很容易辦到的事——至比借他人之手除掉要容易得多。

可他偏偏就是要除掉。

云子姝惆悵：“在立太子這件事上，我覺得父皇其實還明智的，把吳妃和云宸拋出來做餌，保護他心里真正屬意的儲君，可是在對待本宮這件事上，我總覺得他像個昏君，一個完全沒腦子卻行事沖的昏君。”

司滄同意的話，他覺得皇帝是魔怔了。

但魔怔了也沒什麼不好。

越是偏執越是容易對付，忙中出，越急就越容易做出不理智的決定。

若皇上太有耐心，反而不好應對。

對于賜婚這件事，云子姝并未放在心上，心里清楚吳家比更急，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嫁給吳玉驍。

然而雖是不急，司滄卻無法當這件事沒發生，子姝的婚事不是皇上對付的手段，能不能功是一回事，司滄只是沒辦法繼續容忍皇帝一再以子姝的婚事作為籌碼。

他命冷霜去了解晉寧長公主府的靜，傍晚消息就傳到了他這里。

“吳姑娘把賜婚一事告訴了晉寧長公主，晉寧長公主的計劃是徹底除掉嫡公主，才能阻止這樁婚事。”冷霜說話從來言簡意賅，只說重點信息，“不過他們自己不會手，計劃由誰手，暫時還沒決定。”

司滄眉眼淡漠如霜，讓人無法得知他心里的想法。

翌日早，皇帝下朝之后，一封報呈到了案上。

“東幽要跟大雍聯姻？”皇帝坐在案后，看著突如其來的報，眉頭皺，“消息屬實？”

“屬實。”司滄語氣淡漠，“卑職確認過此事，東幽使臣已在來大雍的路上。”

皇帝語氣幽沉：“他們想嫁公主過來？”

司滄一默，“不是。”

“那是什麼意思？”皇帝抬頭看著他，“他們的皇帝歲數不小了吧，難不還想娶大雍的公主？”

司滄斂眸，聲音淡得聽不出緒波：“東幽太子迎娶大雍嫡公主。”

什麼？

皇帝臉微變：“你怎麼知道？”

“卑職剛查到的消息。”司滄淡淡說道，“東幽這位太子是個好戰之人，且此次出使大雍之后，極有可能就會回去繼承帝位。”

繼承帝位？

皇帝皺眉：“為什麼？”

他知道東幽皇帝是個好戰之人，當年征伐東面小國時正值而立之年，如今也不過五旬年紀，怎麼可能這麼早就退位？

“東幽皇帝龍欠安。”一句話足以解釋退位原因。

昭明帝目落在司滄臉上，眼底澤晦暗，好一會兒，才沉冷說道：“司滄，朕之前跟你說的事，你還沒回復朕。”

他說可以替司滄和子姝賜婚，但條件是司滄必須自廢武功，出暗影閣統領大權，從此和子姝從此好好過日子，再不過問朝中之事。

他讓司滄考慮三天。

然而那日之后，司滄沒有給他任何回復，還公然跟子姝一起進出國舅府。

昭明帝心里清楚，昨晚他跟吳太傅的談話也許已經被司滄得知，所以這個時候傳出東幽聯姻的報，他并不完全相信。

他更愿意相信，這是司滄不想讓子姝嫁人而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

所以此時他又問了一遍。

司滄淡道：“卑職不愿意。”

昭明帝神幽冷：“不愿意娶子姝，還是不愿意自廢武功？”

司滄低眉：“卑職配不上公主。”

昭明帝目一沉：“朕之前跟你說過，如果你不愿意，朕會在世家勛貴子弟中給子姝再擇一個合適的夫婿。”

司滄冷漠不語。

昭明帝把報丟在案上，沉說道：“不管這個報是真是假，都不會影響朕給子姝賜婚的決定。若東幽真想聯姻，朕可以讓八公主嫁過去。”

“他們要的是嫡公主。”司滄漠然提醒，“卑職只是負責呈上報，一應決策由皇上做主，卑職不敢干涉。”

說罷，他微微躬：“卑職告退。”

昭明帝沒說話，不發一語地盯著他離開的背影，司滄頎長瘦削的影很快消失在眼前，連毫遲疑都沒有，好像真的只是過來送報似的。

昭明帝垂眼看向案上的報，面上浮現一抹深思。

難道東幽真的打算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