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一愣,不敢置信地轉頭看他,眼神已是沉怒:“安離?”
安離也不地跪在地上,沒有回應。
首輔見狀,心里有數:“事實是什麼,還請安公子說出來。”
安離道:“草民不敢說。”
“你是無罪的。”首輔語調沉著,帶著讓人信服的威力,“只要你說的事實,就不會有人敢對你不利。”
安離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猛地磕頭:“啟稟皇上,草民罪該萬死。”
“到底是怎麼回事?”鎮國公沉聲說道,“安公子大可以說出真相,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日在皇上面前,安公子有什麼委屈都可以說出來,皇上定會為你做主。”
安離低頭,聲音平靜帶著幾分惶恐不安:“是……是晉寧長公主和四公主命草民去嫡公主,并在順利進嫡公主府之后,伺機謀害嫡公主。”
什麼?
“混賬!”晉寧長公主臉驟變,厲聲開口,“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云子也是一臉震驚,不敢置信地盯著他:“安離,你在胡說些什麼?”
“晉……晉寧長公主要草民制造嫡公主是死于穢的假象。”安離像是害怕至極,卑微伏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草民不敢違抗兩位公主,可是……可是草民也不敢謀害嫡公主,所以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是好,求……求皇上恕罪,求晉寧長公主饒了草民……”
砰的一聲,腦袋重重磕在地上,讓人心驚。
一番話戰戰兢兢說完,書房陷一片死寂。
晉寧長公主氣得呼吸急促,鎮國公和其他幾位彈劾云子姝之人都僵著臉,不敢置信地盯著這個安家庶子。
他沒被什麼東西附吧?
“晉寧,這是怎麼回事?”皇帝臉沉如水,帶著明顯的怒火,“小輩胡鬧,你也跟著胡鬧?”
“皇兄明察!“晉寧長公主跪下來,滿臉委屈了冤枉的表,”臣妹真沒有,臣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云子臉蒼白,死死地盯著安離,到底怎麼回事?不是事先說好的嗎?都答應了安離,只要他配合他們的計劃,以后就讓他們母子過上好日子。
晉寧長公主還承諾讓他做安家之主。
為什麼他會臨時反悔?
他想死嗎?就算他想死,難道也不顧自己姨娘的死活了?
“看來事并非如幾位大人所說的,是嫡公主行為不端。”首輔目微掃,充滿著威和嘲弄的眼神一一從眼前眾人面上掃過,“朝中文武大臣數百位,前有蕭家貪污軍餉,后有太子穢宮闈,卻從未見各位大人站出來,各位的眼界是不是只能在一個子上打轉?”
眾人被他嘲得面紅耳赤,卻一句話說不出來,只惡狠狠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安離。
這安家庶子簡直太可恨,臨時反口是怎麼回事?
有人收買他?
“父皇。”云子姝微微躬,平靜的語調聽著沒什麼波,仿佛了冤屈也無所謂,“兒臣可以回去了嗎?”
“只怕還不行。”首輔緩緩搖頭,“事還沒解決,嫡公主不必著急離開。”
皇帝握著龍椅的扶手,眼底澤沉:“卿還有什麼話想說?”
“方才鎮國公說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首輔聲音沉穩,卻堅定有力,“雖臣不知因何緣由而起,但晉寧長公主和四公主合謀想要陷害嫡公主,甚至不惜指使安家庶子謀害嫡公主,臣認為即便計劃尚未實施,但其心可誅,還皇上秉公置。”
話落,他袍一跪:“國法律令容不得任何人踐踏!”
最后一句鏗鏘有力,氣勢十足,儼然帶上了幾分強的意味。
那一剎間,皇帝神沉無比,冷冷盯著跪在地上的首輔,他是在他?
仗著家手里有兵權,就在這里他?
真是好啊,好得很!
首輔一跪,其他大臣紛紛跪下:“臣等魯莽,請皇上降罪!”
云子癱在地上,渾無力,連連求饒:“父皇明察,兒臣絕不敢心存惡念,是安離在撒謊,他在撒謊!”
“安離是安家庶子,跟嫡公主非親非故,反而跟四公主是叔嫂關系,他有什麼理由撒謊?”首輔冷冷說道,“反倒是四公主不知為何總是跟嫡公主過不去?作為一個庶公主,屢屢陷害嫡公主,若不嚴厲懲罰,皇族威嚴何在?律法何在?”
云子雖為公主,可因為出低,一直沒有說話分量,未出閣之前看貴妃和云子的臉,出閣之后盡安懷山欺負,膽小如鼠,只敢使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手段,哪里經得住掌實權的首輔氣勢相?
在他幾句話指責之下,只嚇得臉刷白:“父皇明鑒,兒臣知罪!求父皇饒了兒臣!兒臣知罪,這不是兒臣的主意,是晉寧姑姑,是吳家嫡吳靜儀的意思,求父皇明察!”
這一認罪,就相當于承認了自己和晉寧長公主合謀的罪名,還直接把吳靜儀招了出來在。
晉寧長公主氣得臉都要綠了,忍不住暗罵一句廢,事不足敗事有余!晦氣東西,活該這麼多年被人欺不敢反抗。
簡直就是個廢!
云子姝眼看著這一團混,心頭冷笑,像是極為疲憊似的,再度朝皇上躬:“兒臣告退。”
說罷,轉離開。
沒有人阻攔,皇帝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離開。
把住又能說什麼?安了委屈?指責不敬君父?還是讓心寬大一些,別跟自己的姑姑和姐姐計較?
這麼多大臣彈劾,晉寧長公主和子一起陷害,整個書房里只有首輔替說話,哪怕皇帝心里已怒氣翻涌,眼下也沒有借口指責云子姝。
踏出書房之際,云子姝看到站在門外的司滄,角微揚,無聲地開口:“回府。”
接下來的事就不用心了,有首輔在,不可能就這麼云淡風輕地揭過去。
想算計的人,總得付出一點代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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