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結束之后是隆重宮宴。
南齊太子、大雍景王和漠北王子依次坐于帝王下首左側上位,他們后是各自國家的使臣。
東幽宗室勛貴重臣則落座于右側。
宮們魚貫而,捧著一碟碟致的膳食,一道道味佳肴,整齊劃一地擺在貴客們面前的幾案上。
香醇四溢的宮廷佳釀,悠揚猶如天籟的樂音,袂飄飄仿若仙的舞姬……眼前一派盛世輝煌的景,讓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小王偕使臣而來,恭賀皇帝陛下登基大喜。”裴奕承端起酒盞,朝司滄和云子姝示意,“愿東幽國祚綿延,千秋萬代,愿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永結同心,共筑繁花盛世,愿東幽和南齊永世修好,共同繁榮昌盛。”
司滄端起酒盞,回禮:“多謝裴太子的祝辭,朕也希天下各國和平共,永世修好。”
裴奕承舉杯一飲而盡。
“本宮以茶代酒。”云子姝笑意端莊,“南齊有裴太子這樣的儲君,是社稷之福,亦是南齊子民之福。”
“多謝皇后娘娘,小王愧不敢當。”裴奕承又喝了一杯,以示敬意。
云子姝喝了口茶,目微轉,看向坐在裴奕承鄰座的景王:“五皇兄這些日子待在館驛,大概是有些枯燥乏味了吧。”
景王抬眸,眼底冷意深沉:“皇后娘娘既然知道我已待得枯燥,不知可否讓我早些回去復旨,免得父皇擔心?”
“是啊,嫡公主殿下,就讓我們早些回去吧。”后的使臣迫不及待的開口,然而語氣卻并無怨懟,“我們離開太久,皇上和大臣們難免憂心不安,早些回去也能安了他們的心。”
他們心中怨懟頗深,可此時敢流出來不滿?
作為出使他國的使臣,其他方面的本事不敢說,但在掩飾緒這方面和言不由衷絕對要更高一籌,畢竟緒不定在任何時候都是無能的表現,被人捉住把柄,后果很嚴重。
云子姝幽幽嘆了口氣,滿臉惆悵落寞:“實在不是本宮不愿意放你們回去,只是本宮從小到大在大雍一直沒什麼親近之人,母后早逝,父皇不疼,就像一個無人理會的小可憐,唯有皇兄對我護有加,我實在舍不得五皇兄。”
此言一出,東幽大臣和南齊、漠北使臣紛紛了然,并忍不住唏噓,原來如此。
這位皇后娘娘雖說在大雍占了個嫡公主之尊,可從來過母,父親又不疼,好不容易有一個稍好的兄長,自然會多依賴一些。
況且一個子孤嫁異國他鄉,即便已貴為一國之母,也擋不住以后思念家鄉之苦。
景王臉一僵,沒有料到云子姝居然開始拿說事,而且明顯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如果這個時候他嚴詞否認,一定會顯得不盡人,可事實分明不是如此。
真是個狡猾的子。
“不必傷懷。”司滄轉頭安,并隔著椅子去握的手,“你現在有孕在,不能傷懷,一定要開心才是。”
云子姝點頭,以帕子輕拭著眼角:“多謝皇上。”
“既然皇后如此不舍,朕就讓景王在東幽多留一段日子。”司滄溫聲說道,比起面對旁人時的冷漠強,此時簡直就是一個完溫好夫婿,“景王應該會同意的。”
景王臉難看,幾乎想對著這不要臉的夫妻二人破口大罵,真是裝模作樣,狡詐虛偽!
他什麼時候跟兄妹深了?
云子姝不舍?真是笑話,他被困在館驛那麼多天,云子姝何曾去看過他一眼?
然而此時當著東幽大臣和南齊使臣、漠北王子的面,他知道自己不能沖。
一旦惹了那冷面閻王的不快,說不定讓他濺當場。
“景王殿下跟皇后娘娘兄妹深,著實讓人佩。”大將軍王又適時地開口了,“皇后娘娘從容獨立,向來端莊冷靜,今日這番稍顯脆弱的流,恰恰說明皇后娘娘對景王殿下上的依賴,還景王殿下能全皇后娘娘一片兄妹之,就在東幽再住上一段日子吧。”
使臣們被困在館驛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有機會出來,怎會愿意錯過這個機會?
于是你一言我一語,爭先恐后地開口:“皇后娘娘和景王殿下的一片兄妹之,我們也,只是景王負重任,無權任,我們離開大雍已久,早些回去復旨以安吾皇之心。兩國相距甚遠,萬一生出了不必要的誤會,不管是對東幽還是大雍,都會造一些煩擾。”
“許大人說得是,如今看著皇上和皇后娘娘登上大寶,夫妻深,臣等著實高興,這意味著東幽和大雍在往后五十年之會和平共,此乃百姓之福,社稷之福。”
“等我們回了大雍復旨,以后有空,景王可以再過來。”
司滄和云子姝安靜地聽他們說著,先回大雍復旨,以后再過來?
真是天真得可。
把人留下來容易,一旦放回去了,還指他下次再來?
“此事日后再議吧。”司滄神明顯冷淡了許多,“今日是朕的登基大典,多謝各位賞臉祝辭,諸位。”
端起酒盞,他遙遙示意,“君臣同樂。”
相比起景王的不時抬舉,東幽大臣們紛紛舉杯開口:“臣等敬皇上!敬皇后娘娘!愿皇上和皇后娘娘福壽安康,愿東幽繁榮昌盛,千秋萬代!”
南齊太子,大雍景王,漠北王子和他們各自的使臣端著酒盞,目落在眼前氣勢激昂的東幽重臣們臉上,眼底過一抹凜。
景王神郁,今日新帝登基大典,還有別國使臣也在,所以他才當眾提出要離開大雍,就是為了讓司滄和云子姝沒理由拒絕。
沒想到他們本不顧及他國使臣在場。
景王心里清楚,如果今日爭取不到離開大雍的機會,下次只怕不知又要被關到什麼時候。
他心念微轉,正要轉頭跟南齊太子說話,卻見司滄視線忽然了過來,雖只是從他們臉上一掠而過,停留的時間極短,卻如一道冰鋒刮過臉頰,讓人只覺凜冽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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