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說得太直白，連墨肖元都覺得有些過了。

他臉上布了一層云，冷聲道：“出去。”

男人還沒注意到他生氣了，仍舊笑著，“喲，還跟我裝起來了？

“以前這人跟著你，周圍人都怎麼說的，你可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以前你手底下人都說呢，這人便宜，等你以后不要了，還能買來玩幾天......”

男人話音未落，臉上就重重地挨了一拳。

墨肖元混過黑，是真刀實槍地練過的。

這一拳下去，男人里直接有了腥味。

“靠，老墨，你......”

男人憤怒地抬頭，對上墨肖元翳危險的眼神，瞬間閉。

墨肖元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重復：“出去！”

男人被他無形卻強大的氣場震懾住，忙不迭地拉開門跑了出去。

他走得急，帶門的力氣也大，房門關上時發出一聲震耳聾的巨響。

房間重新歸于平靜。

墨肖元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才轉過去看慕晴。

慕晴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不哭不鬧地低著頭，著已經熄屏的手機發呆。

他走過去，張了張，好半晌才發出聲音：“他說話沒個分寸，應該只是開玩笑的。

“有我在，沒人敢你......”

“你覺得他只是在開玩笑？”慕晴依舊垂著頭，聲線輕微的抖，“他說的那些，以前我都親耳聽到過。

“他們說我是最下賤的，花幾千塊就可以隨便玩。

“在外面裝得再高冷，打扮得再鮮亮麗，晚上就是個張開任人玩弄的賤貨。”

墨肖元以前黑白兩道都有生意，手底下的人也魚龍混雜，什麼牛鬼蛇神都有，也養過不垃圾。

慕晴跟著他的時間不短，還在他公司上過班，加上他平時從不遮掩兩人的關系，公司里不人都知道他和慕晴的關系。

他做事向來肆意妄為，只在乎自己的心。

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曾經承過這麼多。

墨肖元啞著嗓子開口：“你以前都沒跟我說......”

“我和你說過。”慕晴抬起頭，眼眶里起了霧氣，連頭頂的天花板都在晃，“我跟你說過很多次，可你從來都不關心這個。”

以前跟著他的時候，就和他說過他手底下的人是如何議論的。

直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他是怎麼回答的：“他們說的不都是事實嗎？

“你隨便聽聽，別放在心上。”

這些小事墨肖元或許不記得了，卻記得一清二楚。

那些中傷的話，一字一句，全都深深地鑿進心里，留下坑坑洼洼的印記。

經年過去，流結疤，可就是沒有新長出來，依舊是滿目瘡痍。

墨肖元過去對慕晴的事確實不上心，和他說過很多話，但他只記得起常在床上說的那些話。

畢竟當初他和的關系僅止步于此。

他工作繁忙，從不把時間浪費在無關要的人上。

如今兩人的關系發生變化，在他心里占據了最重的位置，他卻不知該如何回應對過去的回憶。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不用在乎別人的看法，以后我絕不會再讓那些難聽的話傳到你這里。”

慕晴忽然笑了一下，充盈著眼眶的淚水也終于掉了下來，“別人不說又如何？事實擺在那里，不用任何人說，我自己也能意識到。

“而且，你不也是這麼看我的嗎？

“只要給點錢，我就能不知廉恥地留在你邊，朝你張開。

“墨肖元，如果有一天我死了，那一定是你的。”

聽了的話，墨肖元心臟狠狠地了一下，俯替干眼淚。

但哭得厲害，任由他如何，眼底的悲涼也依舊在。

他放了聲音說：“我知道你舍不得死的，別說氣話。

“你不想去宴廳，那就不去了，你乖乖在這里等我。

“等訂婚儀式結束，我帶你回去，你告訴我當初是誰嚼舌，我幫你把他們舌頭拔了。”

慕晴眼珠灰蒙蒙的，沒有焦距，“事都已經發生了，你現在懲罰他們，又有什麼用？

“而且最該去死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話到后面，的語氣里已滿是恨意。

墨肖元抱住，避開了尖銳的詛咒，嗓音艱地道：“有用，至你心里好點。

“以前是我沒關注到你的緒，以后這種事都不會再發生了。

“我以后一定會把你保護得好好的。”

慕晴臉頰著他腰，低聲呢喃：“哪兒還有什麼以后......”

“有的。”他地抱住，像是力氣稍小一些，就會徹底消失，“我說有，就一定會有。”

慕晴閉上眼，沒再和他說話。

他靜默地抱了許久。房門再次被敲響。

“墨總，該您和沈小姐出場了。”

“知道了。”墨肖元回了一聲，松開慕晴，彎腰捧起的臉，“乖乖等我，我很快回來。”

慕晴一言不發，他心里難得，不安的緒愈演愈烈。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最后又親了親，“我走了。”

慕晴依舊沒有反應，墨肖元不放心，卻也只能離開了。

訂婚儀式舉行得很順利，沈安安也沒有鬧事，挽著他的手臂走完紅毯，給雙方的家長敬茶，最后又在眾人祝福的目中準備換訂婚戒指。

墨肖元從旁人手里接過戒指，沈安安注意到他心不在焉，笑著打趣道：“怎麼，你人才不在一起這麼會兒，就想了？”

墨肖元薄繃，沒有接的茬，“手給我。”

“嘖，真是個冷漠無的男人。”沈安安故意著嗓子說完，才抬起自己的手，“趕戴，我男朋友也還在家等我呢。”

墨肖元沒吱聲，單膝跪地，將鉆戒緩緩戴上的手指。

戒指換完，臺下掌聲雷。

在一片真摯的祝福中，一個工作人員神慌張地撞開門進來，著急地喊：“不好了！有人跳海了！”

幾乎瞬間，原本熱鬧的宴廳就安靜了下來。

墨肖元先是眉頭鎖，想把這擾流程的家伙踢出去。

忽而想起什麼，他扔下沈安安，大步走到那名工作人員邊，將他的領子提了起來。

墨肖元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誰跳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