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五,本來打算回娘家送年禮,三口人起得晚,等他們收拾好了打算時,人家姚香玲夫妻倆送年禮先來到了。
姚香玲兩口子先到老宅,然後一起來他們家串門走。姚二嫂著個大肚子,領著小兒也陪著來的,江滿和姚志華趕迎進來坐。
看來王復興今年提拔了宣傳幹事,待遇也相應提高不,除了給老宅準備了一份年禮,還給他們三家準備了禮,給姚志國、姚志軍家的都是小孩的糖果,給他們家的是一塊花布,說留給暢暢過年做新服穿。
這禮可實在,玫紅小碎花的棉布,一看就是新生產出來的,江滿忙跟姚香玲道謝,難得姚家還有個人心裏有他們暢暢。
「謝啥呀,我這當大姑的,從暢暢生下來頭一回給做裳。」姚香玲笑著說,「長沒長牙?長牙了可告訴我一聲,按規矩我這大姑要給做鞋的。」
江滿忙著倒茶,又拿桃給領娣吃,一回頭便笑道:「還沒長牙。這小孩慢子,翻個都懶洋洋的,長牙也比人家慢。大姐你上班,家裏也忙,哪來的那些工夫給做鞋呀。」
「姑姑鞋,姨姨,香香又沒出嫁,就我這一個大姑,做鞋可一定得做,過去說長牙做鞋,不然還會防姑姑呢,長大就不跟我親了。」
王復興在旁邊笑道:「你這是封建迷信,人家這習俗是說,姑姑給孩子做鞋,好讓孩子快點兒長牙,快點兒學走路。」
「大姐總是想這麼周到,疼孩子。」姚二嫂笑道,「我們家招娣、領娣小的時候,布票那麼張,大姐也給做了鞋的。」
姚二嫂看著那塊好看的花布其實眼饞,兩個兒小的時候,姚香玲可沒送過這麼好看的花布。
可看看小兒領娣靠在邊吃桃,再想想姚香玲也給孩子買過好幾次東西,又覺得姚香玲和江滿對都不錯,也不好意思小心眼了。
江滿忙碌倒茶,姚志華抱著小孩坐在一旁,跟王復興聊了幾句工作和大學的事,小暢暢坐在他膝頭看著大人說笑,大約還以為人家跟說話呢,也咿咿呀呀的,姚志華看著有趣,就用顛著玩。
「自己會玩了呀,很快就該會說話了。」姚香玲手,「來,大姑抱抱。」
白白的小娃,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骨碌看看姚香玲,咧開小笑一下,轉頭把小腦袋趴到姚志華懷裏了,不要。
姚志華頓時一臉得意。
「不要你,跟你不。」姚志華說,「生人抱會哭的。」
「誰說我是生人?老話說姑侄親、姑侄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呢,一準要我。」姚香玲拍拍手,打著響逗孩子,「來,暢暢,大姑抱抱你。」
小孩從姚志華懷裏抬頭起來,看看姚香玲,嘎嘎笑著又躲回姚志華懷裏去了。姚志華得意臉:「我說不要你吧?別說你了,我剛回來時也不要我,一抱就哭。」
姚香玲看他那德有點無語。姚香玲當初提過,要是他跟江滿離婚,願意把這孩子抱去養,這會兒怎麼就覺著姚志華提防了呢。
姚香玲忍不住懟他:「咋地,還怕我把你閨抱跑了?」指著姚志華,跟江滿打趣說笑,「瞧見沒?瞧他寶貝的,欺負我沒閨呢。」
江滿倒了一圈茶,最後給自己端了一碗,坐下來笑道:「大姐,你今年不到四十呢,想要個閨再生呀。」
「不生了不生了,現在城裏提倡計劃生育,一對夫妻一對孩。再說了,兩個孩子都那麼大了,再過幾年都能娶媳婦了,我這年紀可不想生了。」
「咱這農村,廣播里也這麼喊,一對夫妻一對孩,堅決不要老三來,不過咱鄉下地方,也不怎麼管。」姚二嫂道。
這是三胎,這時候計生政策還不是太嚴,生產隊幹部看著村裏一堆大肚婆也就裝聾作啞。計劃生育的提法早幾年就有,反正農村地方宣傳一下是有的,也就是宣傳呼籲,然後家家都好幾個孩子。
江滿想了想,印象中影響重大的計生政策,大概也就這兩年開始的,記得「八零后獨生子」將為一種社會現象,也是這之後幾十年的計生政策,造了將來社會老齡化嚴重,再接下來到了生活的年代,挽救不起來的低生育率。
所以不出意外,大嫂二嫂這次懷孕,應該都是最後一胎了。
從計劃生育的話題,王復興和姚志華兩個大男人又聊起了國家形勢,從國家形勢又聊到了新的一年,然後又聊回了過年的老話題——今年過年怎麼過?
姚香玲說,今天去送禮,姚老頭和姚老太還在吵吵,爭吵過年到底一起過,還是各家過各家的。姚老頭主張各家過各家吧,姚老太卻非要一起過,大過年兒子兒媳都不來伺候,還什麼兒子呀。
姚二嫂一聽這個就一肚子牢,撇著說:「大哥大嫂最支持一起過,跟著攛掇,說分家頭一年,大過年一大家子團聚才熱鬧好看。啥好看,給誰好看呀,他們家六口人,送年禮就送了一塊豆腐、幾斤條,一起過年他們六張去吃,當然劃算了。招娣爹就是個窩囊廢,也不敢吱聲。」
「十六口人,一起過年……」王復興嘖了一聲,「熱鬧肯定熱鬧。」
「還有歲錢,大姐不是我當著你的面碎,每年給歲錢,孫子給五,孫給一,你說大過年這樣偏心多人難。還有我們三家互相給歲錢,我們兩個孩子,老大家呢,他一家就四個孩子,還每次都等我們先給,我們給一個小孩多,他就給多,變著法子佔便宜。三嬸你想想,你們給他四個孩子一人一錢吧,就得四,他呢也就給暢暢一,他當然想一起過年了。」
姚志華抱著孩子,想像著姚老太給他閨一歲錢,頓時心裏一陣膈應。
他慢條斯理說道:「大姐,這個事,我想讓你勸勸娘,何必一起過呢,這也是替咱爹娘考慮。別的不說,要一起過,年三十、年初一兩天吧,十六口人吃飯,還不都是吃爹娘的糧食,大嫂二嫂都懷胎不方便,江滿呢又得抱暢暢,做飯炒菜不都得辛苦咱娘嗎。所以你看,大姐你就這麼給娘算算帳,凈賺吃虧了,哪裏想不開非得一起過年。」
「……」江滿瞥了姚志華一眼,肚子裏憋笑,心說這傢伙還真會替他娘考慮啊。
結果姚香玲就用姚志華這個「吃虧」理論,跟姚老太一說,姚老太眼見著三家就送了那麼一點年禮,夠誰吃的呀,想想還真是不劃算,於是乾脆也不提一起過年了。這是后話。
中午兩人本打算留飯,姚香玲說姚老太那邊已經做了,怕他們帶個孩子做飯麻煩,非要回姚老太那邊吃。
江滿和姚志華跟著送出去,出了大門,姚志華把懷裏的小孩給江滿:「你抱回去吧,外面冷,我送送大姐他們。」
姚志華就又送了一段。姚香玲和姚二嫂走在前邊,姚志華跟王復興並肩落在後頭。
王復興瞧著他笑問:「志華,現在咋樣啊,我看你跟他三妗子默契,現在好的呀。」
「嗯,對,好。」姚志華笑。
「孩子小,你們兩個合得來最好。」
「對,大姐夫你放心吧,我們現在好的,肯定不會瞎折騰。」
有些事不足為外人道也,哪怕是他比較親近的大姐夫。
姚志華放假回來六七天了,兩口子睡在一張床上,像是許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每天晚上默契地照顧孩子,洗洗刷刷,各自躺下睡覺,聊聊家長里短,比多年的老夫老妻還老實。
都說小別勝新婚,可那人連給孩子餵都要避著他。
姚志華要是覺不到那種疏離和排斥,就真的傻了。可明明兩人現在相流還不錯,姚志華想來想去,只能歸結到江滿心裏還在怨恨他。想想也是,娘兒倆吃苦遭罪的,給誰不怨恨呀。
難不還真抱著離婚的念頭?就算兩人之前當面談過離婚,可是兩人也都說開了,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講,他態度表明了不離婚,也沒有道理非得要離婚。人家總是心的,孩子那麼小,這年代一個人家,離婚帶個孩子怎麼生活?
所以姚志華真有點不理解,要說這人是跟他賭氣吧,又不像。
姚志華不傻,媳婦不對勁。有了這個認知,姚志華就越發覺得,媳婦哪哪都不對勁了。
青山易改本難移,的言行舉止甚至一些小細節,外人不經意,原本子向外人也不怎麼了解,可是看在他這個枕邊人眼裏,就忍不住費琢磨了。
下午姚志華看孩子,江滿去跟肖秀玲合夥做豆腐。他們家兩口人吃飯,不值當自家做豆腐,乾脆跟肖秀玲一家一半合夥。吃過午飯端著黃豆走的,天傍黑時端著半鍋豆腐腦和兩大塊豆腐回來,晚飯就弄點醬菜蘿蔔乾,吃熱乎滋潤的豆腐腦。
臘月二十六,姚志華匆匆跑去江滿娘家送年禮。這個本來該是三口人的活,可上天不好,沉沉的,江滿跟孩子就沒去。
姚志華上午去的,吃過午飯回來,說起江穀雨結婚的準備。
「這天氣,怕是要下雪了。」姚志華拍著服上的灰土進來,「穀雨今天上班不在家。你說穀雨出嫁,咱們給添置點什麼東西好呢?」
江滿:「我正想著給穀雨買點東西呢,你自己想想穀雨幫了我們多。本來就沒娘疼,大嫂那出息,就我這一個姐姐還是個窮鬼。」
「別說得這麼難,穀雨的好日子在後頭呢。」姚志華心裏掂量了一下,他從滬城放假回來時,就想著給江穀雨買個什麼結婚禮,無奈囊中口袋癟,錢不夠。
兩人商量了一下,江滿拿了二十塊錢出來,姚志華決定去永城看看,能買點什麼合適的東西。
「我還真不太懂該買什麼,你們娘兒倆又不能去。」姚志華想了想,有心一家三口去逛逛,天太冷了,又捨不得帶著孩子出門。
「能買什麼?工業品又不敢想,不就上百塊錢,你也沒有工業券。」江滿說,「你去看看,買點實用的東西,你看看有沒有能穿的皮鞋,37碼的,要好的,我想給穀雨買雙皮鞋,給婚禮上穿,買鞋你記得買子啊,不能送鞋子。」
「皮鞋我在滬城的商場也看見過,特別貴的,一雙鞋能趕上一般人大半個月工資了。」姚志華想了想,「花同樣的錢,不如買別的東西呢,咱給穀雨買那種跟被子一樣大的高級毯,或者我把家裏的布票帶上,買一條好點兒的床單,多實用啊。再不然給穀雨買塊手錶,想法子弄一張手錶的工業券,式手錶二十塊錢估計也能買到了。」
「你懂什麼呀。」江滿不屑,「婚禮對人意味著什麼,一輩子結一次婚,穿雙好的鞋子,一輩子都忘不掉。你買個毯手錶的,那意義能一樣嗎。」
姚志華想了想,他還真不懂,點點頭:「那行,我去看看。」
「再給你二十,我手裏可就沒剩下多了,你就用來買禮,可別再買別的東西了。」江滿把兩張十塊錢遞給他,「照這麼坐吃山空,等不到你畢業拿工資,我和你閨就得死。」
「放心吧,車到山前必有路。」姚志華笑,「該花的錢要花。」
江滿可沒指姚志華能想出啥辦法來。暑假姚志華走的時候,手裏算上分家的錢、賣房子的錢,和孩子送米收的一點紅包,剩下有一百多塊。家裏有糧食有菜,們娘兒倆一個月花不了幾塊錢。
一個月花幾塊錢,對江滿來說,真是神奇的事。橫豎也不會讓自己委屈,日子過到哪兒算哪兒,這年代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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