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謝國公府後,薑舒窈悠悠轉醒,在丫鬟們的攙扶下回房,丫鬟們伺候著洗漱淨麵後,便往床上一倒,睡得昏沉,直到第二日才醒來。
這一覺睡醒,全然忘了昨日自己發了酒瘋,更忘了自己還毀掉了謝珣一件裳。
正巧讓人打的平底淺口鐵鍋送到了府上,才睡醒後也沒什麼胃口,隻想吃點小吃,便打算做一做自己想了很久的烤冷麵。
烤冷麵的冷麵皮做起來很講究,麵要用到蕎麥和小麥麵,另加澱、鹽、鹼拌勻,用涼水比較的麵團,醒半小時後搟麵皮。再用熱水煮麵片,撈出過涼水晾幹。
趁著麵皮晾幹的時候開始做火腸。從大廚房拿來的剁好的糜便派上了用場,加調料調味,最後加糯米飯和澱攪拌均勻。取糜隔著油紙長條狀,放窖裡烘烤,含量十足的火腸就做好了。
醬用自己發酵的甜麵醬、黃豆醬、蒜蓉醬調製而,鹹香甜辣,醬香撲鼻。
等到麵皮稍幹後,鐵鍋淋油,放下麵皮,“刺啦”一聲,水汽蒸騰。
磕上一顆蛋,用鍋鏟將蛋攤開,蛋由明狀漸漸凝實以後刷上厚厚一層醬。
烤冷麵最忌諱麵皮烤幹了,所以中途要不斷網麵皮下麵灑水,等到麵皮蛋全部以後,再放火腸段,最後撒上蔥花香菜,裹卷切開裝盤。
冷麵麵皮白中黃,切開後出裡層白黃夾雜的蛋餅以及深的火腸,蔥花香菜夾在其間,富。
尤其是冷麵上的那層粘著芝麻的棕紅醬,澤濃鬱,有些地方還黏著翠綠的香菜末,看上去可口極了。
烤冷麵的華就在於冷麵皮上,麵皮口勁道,有嚼勁,有韌。而煎烤過程中又不斷灑水,烤出來不會太,反而有些。
剛出鍋的烤冷麵醬香味濃鬱,醬鹹香,蒜蓉醬的辛辣和甜麵醬的鹹甜融合在了一起,一口下去,醬香、蛋香、香味濃厚。
薑舒窈顧不得燙,狂塞幾口烤冷麵下肚,方覺得解了饞意。
不愧是心心念念的烤冷麵,小吃街的常駐選手,這番味讓剛才一切的準備都是值得的。
很快吃完一盤,又烤了一片,吃得撐了才停手。
到了晌午飯點,也不想吃飯了,又烤了兩片冷麵,依舊不夠,晚上打算繼續吃。
隻是晚上謝珣回來了,想著廚房僅剩的兩張冷麵皮,薑舒窈猶豫了。
謝珣見臉不好,以為還在介意昨日醉酒的事,心下好笑。
他朝薑舒窈走過去,遞給油紙包:“下值回來路上見著賣麻花的,給你捎了一包。”
薑舒窈拆開油紙包,裡麵盛著如繩相擰,著還是溫熱的,炸得火候剛好,介於金黃和棗紅之間。
拾起一塊放中,麻花脆,外層著油香,裡層沒有被油浸,有種純純的麥芽香氣,隨是油炸,卻一點兒也不膩。
味道綿甜,咬起來嘎崩脆,有著淡淡的油香味,十分上癮。
薑舒窈把油紙包合上,決定給謝珣分一張烤冷麵。
做菜,謝珣慣是湊到旁邊看的,此刻自然是跟著他進去。
見著廚房新添一個鐵鍋,好奇地問:“怎麼想著打個這種形狀的鐵鍋?”
薑舒窈便為他解釋:“這種鍋能做很多菜的,等我喚人打的鐵爐回來了,咱們就可以吃烤了。”
等他吃到烤冷麵後,就恨不得日日吃,頓頓吃,覺得這鐵鍋真是打對了。
兩人意猶未盡地,然後薑舒窈才意識到自己忘了做晚飯。
於是兩人隻好去大廚房要了晚膳。
翌日,薑舒窈去壽寧堂請安時,恰巧大老爺二老爺也在。
他們正在說話時薑舒窈進來了,兩人對薑舒窈這個弟妹都有好的,便朝點點頭。
老夫人看得不痛快,拉下角。
哥倆也看不到這個,繼續撿起剛才的話題,說到過幾日藩屬國來朝進貢,皇上便打算大開朝會以彰顯我朝威赫,然後前往帝王廟祭祀太祖。
上至丞相,下至小都得到場,而且往往從天還不亮就得到場,從朝會到帝王廟,一站幾乎就是一整天。
老夫人提起這個也愁的,囑咐道:“記得帶上糕點,了就吃些墊墊肚子。”
薑舒窈聽了一耳朵,等謝珣回來後便問這事,謝珣習以為常:“就一天,又不礙事的,況且日頭曬著,吃些甜甜膩膩的糕點反惹得心煩。”
薑舒窈好奇地問:“那不帶餅子嗎?”
“一般是不帶的,饃涼了幹,餅涼了腥膻。”
薑舒窈挑眉:“怎麼會腥膻呢?不如我給你做吧,種類多樣,保證你一天都不。”一拍手,躍躍試。
第35章
說到餅,薑舒窈能想出一大串來,醬香餅、蔥油餅、牛燒餅、千層餅……
但說到饃,那躍腦海的首先便是夾饃。
夾饃是陝西地區的特食,但味到幾乎全國各地都有店鋪在賣。
夾饃,顧名思義,饃夾著。饃是指外皮脆,裡蓬鬆綿的白吉饃;有鹵、臘等等,剁糜往白吉饃一夾,饃香,一口下去滿口留香。
薑舒窈沒有太趕著為謝珣做試驗菜品夾饃,畢竟做飯這件事對來說是,但若是著急了便了那種治愈的滋味。
所以趁著午後正好,薑舒窈踏進了小廚房,架起陶甕準備臘。
臘與鹵略有不同,不加薑蔥、料酒,隻需將豬與丁香、蔻仁、良薑、花椒、冰桂皮、大小茴香等中藥材和香料,小火滿煨,直至中草藥香味進中,被燉得爛如糜。
日暖融融的,曬在人上人昏昏睡,牆角的小貓曬著太打盹,聞見臘的香氣,悠悠轉醒,翹著尾朝小廚房走來。
也不知道是哪個小丫鬟撿的野貓跑了出來,薑舒窈丟給它一塊相間的燉,它立馬過來狼吞虎咽吃了個幹淨。
沒有謝珣在旁邊看著做菜,卻多了一隻乖乖坐好撒喵喵的小貓,薑舒窈幾次回頭都正巧看見小貓天生的翹角。
嗯……倒有幾分相似,不若謝珣養了它算了。
一邊想著,一邊準備白吉饃。
白吉饃是用發麵和普通麵團製而的,麵團餳以後,做劑子,搟圓餅。平底鍋燒熱,不用放油,直接放小餅蓋上鍋蓋烙餅,等到白餅兩麵變得金黃即可。
餅烙好了時,臘也燉夠了。
打盹的小貓咪醒了,“喵~”的了一聲,聲剛落,另一個清越的嗓音響起:“做了什麼?”
謝珣剛剛下值,還為換上常服,他一邊嗅著香味一邊走進來道:“明日朝會,我現在要去和大哥二哥議事,就不在這兒用晚膳了。”
薑舒窈掀開鍋蓋看了一眼臘,燉爛後的臘,黑裡紅,麵上泛著一層紅亮的澤,問道:“你確定?”
謝珣:“……若是可以留飯,就給我留一份吧,我回來再熱。”
薑舒窈再問:“現在不吃?”
本來不的謝珣被問得有些饞,但還是拒絕了:“大哥二哥正等著我呢,不能耽擱。”
薑舒窈看出了他的憾,笑道:“正巧今日我做的是饃,你拿上就可以吃了,不耽擱。”
謝珣聞言眸一亮:“那便再好不過了。”
他背著手探看向鍋裡:“什麼饃呀?”
說完旁邊響起一聲喵,謝珣側頭便看到了一隻長了脖子討食的小貓。
他隨口問s道:“哪來的貓?”
“不知道,該是哪個小丫鬟著養的,我瞧發都是幹淨的,應該是好生養著的。”
謝珣點頭,轉頭看著那隻鼻頭的貓,十分稚地道:“饞的貓呀。”│思│兔│網│
然後轉頭繼續探往鍋裡瞧。
薑舒窈利索地從陶甕裡撈出一塊燉得爛的臘,往案板上一甩,湯水淋漓。
提刀一陣剁,糯糜爛的臘兩下便被剁了糜,剁出了濃鬱的,和爛乎乎的臘裹在一起,呈糯膠狀。
掀起鍋蓋,取白吉饃中間劃刀,把臘♪糜夾進去,舀上一湯鹹香味的湯澆在饃裡麵,往謝珣手裡一塞。
謝珣拿著夾饃,其氤氳的油香氣讓他口舌生津,再瞧這白饃,蓬鬆香,裡的餡瘦末澤紅潤,末晶瑩剔,不由得道:“再給我做一個吧。”
說完不甘心地補充道:“若還有剩餘的便給我留著,我晚上回來吃。”
薑舒窈知他飯量大,便又給他夾了一個,邊做邊說:“饃我用餘溫熱著呢,臘也是用小火燜著的,你沒吃夠就差下人來說一聲,我給你做了讓他們送過去。”
謝珣歡喜道:“甚好甚好。”
姿態優雅地拿著兩個夾饃,違和地找哥哥們去了。
有謝理這個古板的哥哥在,哪怕是再,議事的時間也不能用膳。
人家在嚴肅商議事務,旁邊來一個“稀裡嘩啦”喝羹的,多奇怪呀。
所以即使謝理謝瑯都著,也沒有用膳,最多咽些糕點墊肚子。老爺兒們不吃甜的,吃兩個就把盤子撤了。
正巧這個時候謝珣來了,他們便收拾好桌案準備議事。
一抬頭,見謝珣姿拔如鬆竹,卻一手著一個夾饃,跟個二傻子似的。
謝珣見著他們拿走那半空的糕點盤,連忙阻攔:“等等,把那個盤子留著。”
說完大步上前,把左手的夾饃一放,坐下說道:“好了,開始吧。”
謝瑯和謝理不知用怎樣的神看他。
謝珣神平淡無波:“大哥先說說自己的看法吧,我聽著。”
謝理吸一口氣,聞到了混雜著草藥味的油香味,鹹香醇厚。
“咳哼。”他咳一聲,“議完事再用吧。”
謝珣答:“不礙事的,我不發出響聲,且吃這個方便,我隨時都能咽下開口說話。”
謝理對自己這個冷麵弟弟一項無可奈何,便開口說起正事。
這邊謝珣聽得很認真,神也很嚴肅,隻是作完全不符,他捧起夾饃,將兩端一,對著灌得滿滿的夾饃不知如何下口。
他先從旁側咬起,一口咬太大,微微了夾饃,裡麵濃香的頓時流出,差點流到他手上。
正是這般,夾饃才格外人。把餅撐得鼓鼓的,裡還灌著熱燙的湯,是想象就能知道有多可口。
謝瑯聲音幽幽響起:“這可是三弟妹為三弟做的?”
謝珣把口裡的咽下,答道:“正是。”
謝理奇怪:“怎麼晚膳吃餅子?”
“薑氏怕我明日著,便想試試做點涼了也能吃的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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