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生日前幾天進城買東西,去了趟崔家,謝氏一如既往的滿麵笑臉,一靛藍的團花齊腰襦,上藍下紅,極其漂亮。是圓臉杏眼,笑起來讓人覺得特別的可親。
謝氏見了就誇道:“雀奴這半年長高了不。越來越漂亮了。”
真是個爽利又熱心的格。
謝奚笑說:“是嗎?我都沒發現。我還是為了弟弟來的,長安的書院這段時間不太平,他年紀還小,我怕有人盯著他。”
謝氏考慮都沒有考慮,爽快說:“我和大娘子說一聲,讓雉奴來家裏的學堂學一段時間。不打的。”
謝奚知道是個有求必應的格,特別喜歡這位長輩。最後還是決定將謝昭送來崔家,將手裏的匣子遞給道:“姑姑把這個收好。”
謝氏打開匣子看了眼,驚詫後驚疑的問:“雀奴這是什麽意思?”
謝奚笑說:“謝家暫且沒有危難,姑姑把錢收好,等來日,若是我再有了難,還會和姑姑借的。”
謝氏著匣子,道:“阿兄當年送我出嫁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
謝奚對那位便宜爹真的有點好奇了。
謝氏慨了一句,片刻後又爽朗的笑說:“我信你們。聽五郎說,你在郊外種了新鮮,郊外修繕的極寬敞。”
謝奚:“過幾日姑姑生辰,我有些小吃食送給姑姑。暑後,姑姑帶著會弟弟妹妹來莊上避暑,到時候景應該不錯。”
謝氏聽的笑得合不攏:“雀奴果真越來越像阿兄,待我生辰過了,定去莊上看看。生辰那日你定要來,世家的幾位娘子也會來。本不辦什麽生辰宴,阿姑前段時日病了一場,為了喜慶,就辦一場。”
謝奚問:“我倒是沒聽清楚,那我該給準備些禮才對。”
謝氏著的手說:“這些不用你心,我都準備好了。你到時候隻管來就是了。”
正說著,聽到一陣奔跑聲,然後就見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跑進來,生的濃眉大眼,像個小正太,沒有謝昭的混有特,但是很可。
他進來就喊:“阿娘。”
謝氏笑著招手,他見了謝奚,好奇的問:“這就是謝家阿姐,是嗎?”
謝奚笑說:“阿姐今日來的急,沒有帶禮。下次給你補上。”
崔晏拒絕:“我不要禮,聽五哥說,你的農莊上有很多好東西。”
謝奚暗罵崔鄴多,問:“你五哥是怎麽說的?”
崔晏乖乖答:“五哥沒說,隻說很好很好。”
謝奚聽的笑起來,說:“等暑了,讓你阿娘帶著你和妹妹去郊外莊上玩,怎麽樣?”
崔晏聽的喜笑開。
謝奚還了錢,給謝氏送了兩隻剛宰的羊,現在也沒什麽拿的出手的貴重禮。除了豬羊,沒什麽可送的。
沒待多久就走了,要去店裏挑魚,晚上要趕回郊外。
農忙已過,接下來就要重點照看西瓜了,西瓜是一年生的蔓生藤本,要開始盤頭掐尖,休整蔓藤,隻留主蔓和一條側蔓。第一茬開花的注意坐瓜……
魯伯沒有見過種植西瓜,這段時間一直讓人流守夜,怕有附近的鄉民禍害這片西瓜地。畢竟這是今年的收,今年因為謝奚的禍害,沒有種多麥和粟米。
謝奚回來後就開始試著烤麵包,一簸籮的蛋讓快給禍害完了,麵包才終於拿手了,的麵包造價很高,純農家蜂,這時候的是苜蓿花,淡淡的紫,有草木的臭臭的味道。
整整兩簸籮的麵包,夠一家人吃幾天。
魯伯對麵包不是很興趣,在他眼裏,紅燒配蒸餅,才是正道。麵包這種吃食,隻是零,算不得正經吃食。
吳媼卻很喜歡。
謝奚等謝伯送魚時,把烤的麵包帶回去一半,讓他專程去給謝氏送一些。
接下來,就是做蛋糕最麻煩的步驟了。
這幾日吳媼天天跟著學做麵包,麵點是個細致活。
媽媽在麵點和烘培上非常擅長,幾乎耳濡目染,從小就會,大概是從前經常吃,對這些並不喜歡,可是再也回不去了,這些西點、麵點的手藝卻曆曆在目。
吳媼邊麵邊說:“這真是個細手藝,南地的糕點都是這樣的嗎?”
謝奚正在燙魚皮,有些惆悵的說:“不是,這是我阿娘教我的。”
吳媼沒有見過那位大娘子,憾的說:“小娘子的廚藝如此出眾,將來定是個有福的人。”
謝奚正在熬魚膠,先做吉利丁片。這是西點中很重要的一個原料,沒有這個東西什麽都做不了。
這裏有個好,就是魚膠不會買到假貨,即便品相沒有那麽好,但能保證質量。
魚膠有些腥臭,用花雕酒泡了一天,濃鬱的酒香味徹底去除了魚腥臭,然後隔水蒸,等魚膠安頓好後,吳媼還在麵,將從西市的胡人那裏買來的葡萄幹淘洗幹淨,細細的灑在吳媼好的麵包胚上。
臨睡錢,一爐麵包出爐,香氣四溢,睡前沒人都喝了一碗羊,吃了一塊麵包。
第二天正式烤蛋糕的時候,謝奚召集了崔鄴送來的兩個護院,一個王逯,一個王慎,兩人都是練家子,這幾天一直跟著魯伯在秧苗地巡夜。
需要一個打發蛋清的苦力,早上起來,魯伯照例去了趟西瓜地,等回來,就隻見王逯捂著胳膊坐在廊簷下吃麵包,不多會兒謝奚的蛋糕坯就出爐了,簡易的蛋糕,沒什麽特別的工藝。
幾個人圍在廚房,看著的蛋糕,王媼切開後,魯伯嚐了口,鬆香甜,牛的腥味已經不可聞了。一種全新的糕點,全新的口味。
讚賞道:“小娘子單這一門手藝,就夠賺些家業了。”
謝奚看了眼王逯,開玩笑說:“這個太費胳膊了,一天也打不出來多。不信你問王逯。”
吳媼聽的大笑。王逯不好意思的笑說:“確實有些艱難,但這工藝也確實是神奇。”
謝奚並不藏拙,也不遮遮掩掩,不同時下手藝人要保。
將蛋糕做法說的一清二楚,吳媼聽的隻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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