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湯圓小說 古代言情 長安調 二十七

《長安調》二十七

五書恭敬的答:“是。”

謝奚沒見過他這樣,在麵前,他總是好脾氣,極這樣肅著臉。

有點不近人,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突然覺得有點陌生,覺自己不上話,衝他笑笑,跟著五書出門了。

崔鄴則匆匆一個人又返回去找那位小嚴大人了。

謝奚跟著五書出門後,暮鍾響起,城門已關,謝奚直到今晚出不了城,問五書:“你們家郎君平時住在崇仁坊嗎?”

五書是個話的習武的人,隻說:“郎君的商隊一直停駐在崇仁坊的客棧裏。”

謝奚這才知道,第一次在崇仁坊裏遇見他,當時他大概就是在清點自己的商隊的生意。

等進了崇仁坊,坊裏還是一派熱鬧,南來北往的商客,熱鬧非凡。

五書將帶進客棧,領著一路上樓,穿過北麵的複道,進北樓,一棟獨立的二層樓。五書將帶進裏麵的房間說:“這裏是郎君平時住的地方,請小郎君在這裏等候片刻,郎君大概快回來了。”

謝奚客氣道:“你去忙吧,我在這裏等等他。”

五書出去後,片刻有個婢進來給點燈,這房子很寬敞,像一個偏廳,穿過偏廳,後麵是個極大的房間,隻用垂紗隔開,有張書案,博古架、書架。後麵還有住的地方。

謝奚好奇,坐在書桌前翻開他的大賬冊,麻麻的記錄,而且數目都很大,他的字算不上多好看,但是很工整,謝奚認真翻看了幾頁。

不得不佩服,和數字打道,和生意打道的人,確實是得天獨厚的天賦。

其他的賬冊,看起來是舊筆墨,崔鄴的筆記很幹淨,最後會有幾句簡單的評價,比如皮一項,他在後麵寫了句:比去年價高一氣溫、和西北牧民的狀況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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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項有差異結賬,關於它的經濟指標,他都能猜測出幾種可能。

謝奚起初覺得有趣,連著看了很久,慢慢的就覺得這種直覺很可怕。

簡直管中窺豹,或者這就是學經濟的人的特有的能力。

崔鄴回來的比預料的晚,見一個人趴在書桌上,認真的看著賬冊,笑說:“你就不能多點幾盞燈嗎?不要眼睛了?”

謝奚抬頭見他換了服,之前是一絳紅的圓領袍,此刻已經換了一件黑的繡著銀線的袍子。

一時竟然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愣愣的看他。

崔鄴笑問:“這是怎麽了?”

謝奚問:“你怎麽換服了?”

崔鄴隨口說:“喝酒灑了一,滿酒氣,回來就在隔壁換了服。”

謝奚也不知道自己想到哪裏去了,回神後說:“有什麽說的嗎?非要我過來。”

崔鄴有些累了,坐在側,懶懶的說:“我懶得出城去找你,就留你住一晚,要不然又半個月見不到你人。”

謝奚對他的話從來都生不出什麽心思,可是此刻,突然就覺得他這話說的曖昧的。

接不上話。

崔鄴問:“賬本有意思嗎?”

謝奚搖頭,認真的說:“賬本沒什麽意思,但是你最後的每一項猜測都很有意思。”

崔鄴笑了下,隨手翻開賬本,看了眼,又合上,隻說:“生意人都懂這樣的規律,算不上什麽本事。”

謝奚覺得離他有些近,莫名的尷尬,起繞著屋子走了一圈,歎:“你可真是個錢串子,這才幾年,居然已經家財萬貫,和你一比,我就像個玩兒過家家的小孩。”

崔鄴笑著安:“那我不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嗎?你要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你也一樣的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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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奚煞有介事的點點頭:“也對。”

崔鄴突然問:“什麽時候去陸家還錢?”

謝奚奇怪的問:“怎麽想起這回事了?”

崔鄴不解釋,隻是催:“還是盡早還了吧,你要是想理清楚關係,咱們還是要早做打算。”

謝奚好奇問:“那你呢?你那門娃娃親怎麽理?阿圓可是你舅舅的兒。”

崔鄴的辦法有無數個,都不是什麽正大明的辦法,不能給細說,要不然肯定會暴跳如雷。

謝奚自己也發愁,問:“真沒辦法讓陸家自己退親嗎?”

崔鄴笑說:“也不是不可以。”

謝奚急著問:“說說唄。”

崔鄴:“陸三的母親,和祖母。可以撬一撬們。”

謝奚歎氣:“我都知道陸三的娘既不想和謝家結親,但是我接不到們,沒辦法。”

崔鄴忍著笑說:“陳家那位小娘子今年半年都住在宮裏。陳家人可聰明著呢。”

謝奚由衷的說:“但願陳家人給我上點心,我幹等著他們家搶我親事,等了這麽久都沒靜,不是說外戚跋扈嗎?我盼著他跋扈,結果他死活不來。”

崔鄴聽的忍俊不,說:“你先去還錢,錢還了,到時候就是他們的事了。我到時候幫你推一把。”

謝奚想了想說:“那陸三人看著聰明的,我這也算是算計他了。但是誰他那麽小呢?”

崔鄴看一眼,見毫不自知,催道:“別想這些了,洗洗睡吧。”

謝奚警惕的看他問:“我住哪裏?”

崔鄴起頭也不回的說:“你就住在這裏,我住在隔壁。有事我一聲,我就聽到了。”

謝奚還沒說話,崔鄴就吩咐進來的婢:“今晚你在這裏陪睡,這房間空大,應該不習慣。洗洗讓早些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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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奚坐在椅子上看著婢端著水盆進來,笑瞇瞇的說:“謝謝。”

也不奇怪,隻說:“你先洗,我去給你找服。”

謝奚穿著崔鄴的睡,躺在他的房間,在暗淡的燈裏,看著床頂上的富貴團花的帳頂,試探的和空氣說:“你真的能聽到我說話嗎?”

床尾那頭的隔扇門外傳來:“閉上眼睛睡覺。”

謝奚下意識的閉上眼,忍不住又睜開眼,下床,挽著袖子,尋找能打開的隔扇門,挨著推了半天,中間的那扇門打開,崔鄴穿得整整齊齊坐在書案前寫東西,頭也不抬的笑說:“你再不睡,就給我起來,當苦力抄寫賬本。”

說完後抬頭看,突然就頓住了。

謝奚穿著他的睡。袖子挽在胳膊肘,突然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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