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來，以前只覺得姜嬛雖然驕縱，可也還算乖巧，會討喜歡，有些許的缺點都是無傷大雅的，也就不以為然。

也并沒有太多時間去了解這個妹妹的真面目，因為很忙。

九歲繼承姜氏和國師之位的時候，姜嬛還在襁褓，那個時候的忙著與家族部的異心之人斗，騰出時間學著料理政務，能夠出去陪伴姜嬛的時間很，只安排了各種得力的人教養陪伴姜嬛。

后來十四歲那年，帝唯一的兒薨逝，南宮嫡脈后繼無人，帝不愿意過繼宗室旁支的脈，令易名換面南下尋找大帝姬及其子，就把姜嬛給了信任的人看顧，那幾年里，一邊找人一邊布局，只能一年回去一兩次，通過手下們的稟告得知姜嬛的況。

等帝病重趕回后，也沒太顧得上姜嬛，因為那個時候開始，整個大瀾的江山社稷都在頭上，得扶持教養新帝，得與長老會六大家族爭斗不休，竭力下一眾不服的人，除了政還得顧著對外的邦和戰爭，那些年里，倒是能多一些時間陪伴教養姜嬛了，可姐妹之間，早已沒辦法親無間。

可即便如此，自問，對姜嬛已經是竭盡偏和寵溺了，給姜嬛的時間，都是盡力出來的，可惜的是，這些遠遠不夠去了解這個疏于教養陪伴的妹妹，并不知道為什麼姜嬛會長那樣一個親手殺的怪。

或許潛意識里，也從來不會想象得到，的妹妹會這般丑惡。

話說回來，所以為什麼姜嬛這般淺薄歹毒卑劣無恥？以前卻一點都看不出來？自詡可以看一切人事，卻連這樣明顯的假象異常都勘不破，真是諷刺又可笑。

正醞釀緒打算好好教姜嬛做人，突然，

東越使臣席位那邊響起了記仇的聲音，懶散又怪氣：“這話倒是有趣，孤一直覺得，以前的姜姮是最不講道理的人了，沒想到青出于藍，的妹妹比厲害，堪稱蠻橫無恥了，果然人活得久了，什麼人都能見識。”

眾人的注意力又被引到紀籌上了。

嬴郅猛地看去，腦海中莫名想起了昨日，蕭彌月去他那里看到姜姮的畫像，與他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也說了句類似的。

——活得久了，什麼人都能見識……

是巧合麼？

是他想多了麼？

他又扭頭看向旁邊的蕭彌月，見蕭彌月也看著記仇的方向，神有些奇怪，那好整以暇的樣子和饒有意味的目，像是在看悉且有趣的人。

姜嬛怒沖沖質問：“東越攝政王，你什麼意思？這是本尊和榮王妃的事，也是我大瀾和燕國的事，與你和東越都無關，你瞎摻和什麼？”

紀籌笑意溫潤，侃侃而談：“路見不平，總得拔刀相助的啊，這般淺顯的道理姜國師不懂？若是不懂，那就直白一些，孤這樣自然是想要兌一下姜國師你啊，早就想這樣做了，也虧得你今日給了孤這個機會，若是孤不好好幸災樂禍的挖苦你一番，豈非可惜？”

“你——”

一番嘲弄后，紀籌恢復正，擺事實講道理的樣子道：“姜國師，自信是好事，世人都覺得自己的命貴重，可自己想的放心里就好，拿出來貽笑大方就不好了，你雖是北瀾國師份貴重，可榮王妃也是燕國尊貴的王妃，地位也是尊崇至極的。”

“你覺得命不及你，可你異國，你在這里又能高貴到哪里？你又哪來的臉面說不配與你相提并論？為北瀾掌政國師，你這樣也不？我不是北瀾的臣民，卻都為你們覺得丟人現眼！”

然后他還煞有其事的問了句北瀾的人：“你們說是也不是？”

北瀾使臣們：“……”

臊又無語。

所有人都沒想到，明明事不關己的紀籌會突然連續一番輸出兌教訓姜嬛，碎得要命，而且這人如此毒舌，卻一直都是一副溫和如玉的樣子，言辭鋒利面容和善，這般兩相對沖，顯得極其違和，就像和尚笑得一臉油膩一樣驚悚。

姜嬛氣得說不出話。

周圍所有人神各異，皇帝則是看看紀籌的方向，又收回目再看看嬴郅和蕭彌月，心下千思百轉，這東越攝政王突然當眾這般兌姜嬛，看似隨意，可他這麼覺得，紀籌還是在有意幫忙？

嬴郅則是愈發目深邃的看著紀籌。

紀籌在維護蕭彌月，他看得出來。

而旁邊的蕭彌月，似乎不意外，反而還開心好笑的樣子……

他們認識，而且很！

紀籌道：“反正孤是看不下去了，要是姜國師想過比騎，讓人家拿命來豁，好歹自己也豁得出去吧？不然究竟誰才是怕死的那一個？這件事可就得請場上的所有人都分說一下了。”

姜嬛被激將得忍無可忍，當即就咬牙準備應下，反正沒想過自會輸，應下又何妨？

可還沒來得及夸下海口，云懇制止了，冷著臉瞪了一眼后，便站起代開口：“既然如此，不若在下說句話，本就只是小小的騎較量，何必這般牽扯人命？二位都是兩國的貴重人，若有閃失必定影響國之邦本末倒置，有何趣之？”

“這樣吧，賭命就不必了，既然我朝國師和貴國榮王妃說好了比騎，便就定好條件，若是有一方贏了，便應允對方一件事，當然，不傷命，不違背道德國法的，如何？”

也沒說清楚是什麼事，可又定下了底線，倒是沒什麼問題的。

蕭彌月對這個不甚在意，反正輸的不會是，可瞧著云懇，不免有些意外。

長老會中，云家一貫是比較低調的，以前沒見過幾次云懇，接更是沒什麼機會了，倒是不知道云家出了這麼一個妙人，才華本事不俗也就算了，還生了顆玲瓏心。

怪不得長老會會派他來看著姜嬛，估計也是覺得他穩得住姜嬛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淺貨。

只是不知道是為什麼，姜嬛胡作非為，卻似乎對他忌憚，不管想做什麼，云懇想要攔著，都會收斂。

不出意外，這個云懇會是姜嬛的未婚夫了，可姜嬛這樣忍著他，是對他有心思的？

卻又不像……

看來這兩年，或者更遠之前，以為一切掌握在手中的大瀾國都，實際上有許多事是一無所知的。

云懇的話出來，先捧場的是紀籌，他似乎認真的琢磨了一下，點頭道：“孤看倒是有趣，榮王妃覺得呢？”

說著，他遙過來，眼神問詢，實則即便那麼遠看不清神，蕭彌月依舊能看得出他在幸災樂禍……

這個賤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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