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時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陸檸研一下學期。期末考試結束之後,陳教授問陸檸假期是否有興趣過來幫忙。他現在手裏有兩個項目在做,報酬厚,不是提攜學生,本不到陸檸。
陸檸當然很心,但最終還是咬牙拒絕了。怕陳教授不高興,再三解釋是因為自己有事,然後又答應以後所有的假期都隨陳教授安排,這才算是把自家導師給哄好了。
陳教授很喜歡陸檸,頗有培養的意思,聽到陸檸拒絕,真是恨鐵不鋼。看在陸檸應該是真的有事的份上,才勉強放過。
陸檸說的話當然也不是借口,而是真的有事。
很快就要到那個日子了,就在今年暑假。所以哪兒也不能去,要每天都待在家裏守著張繼娟,才能放心。
一開始張繼娟和秦攸都隻以為陸檸是想要休息一下,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但是過了幾天之後,陸檸的神越繃越,自然難免出一些端倪。比如夜裏會做噩夢,然後被驚醒。又比如每天寸步不離的跟著張繼娟,連睡覺的時候都不放心。
“這是怎麽了?”這一天陸檸再次被秦攸從噩夢中醒,秦攸終於沒忍住,問道,“你最近很不對勁。”
陸檸十分勉強的搖頭,“我沒事。”
“才怪。一看就是有事。”秦攸憂心的看著,“有什麽事,難道還不能告訴我嗎?”
陸檸心裏得很,也十分需要找個人來說說話,最後猶豫著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恐怕很難說清楚。”
“是跟咱媽有關係麽?”秦攸想了想,道,“我看你這幾天一直跟著媽,還想著莫非又變小孩子了不?”
陸檸垂下眼,睫了,道,“差不多……我夢見媽病惡化,然後……”
咬著,後麵的話雖然沒有說出來,但秦攸多也明白了幾分。他心裏鬆了一口氣,覺得陸檸一定是太張了。不過突然做這種噩夢,的確是讓人不能不擔憂。
他想了想,道,“明天我不去公司,咱們陪媽去醫院做個檢查吧。”
總這麽胡思想也不是辦法,既然擔心病惡化,那去醫院檢查一下,自然就知道了。結果沒問題的話,陸檸自然也能夠放心。
陸檸點點頭,沒有反對。雖然覺得檢查對於緩解自己的緒估計沒有什麽用。
重生以來,已經改變了許多事,但究竟能不能夠改命,陸檸說不清楚。上輩子那一天是張繼娟去世的日子,不久之後,就重生了。能不能夠改變這一點,陸檸心裏十分沒底。
命運這種東西難以捉,讓陸檸怎麽能夠不擔心?
但不管怎樣,第二天秦攸和陸檸還是將張繼娟送到醫院,做了個最詳細的去全檢查,心髒部分更是重中之重。
然而檢查的結果十分不錯,張繼娟的可以說非常健康,並沒有任何問題。這大概也跟這一兩年來心開朗,有外孫承歡膝下,又在小區裏認識了不老友有關係。
心開闊了,自然也就好了許多。
但秦攸發現陸檸的況並沒有任何的改善,該做噩夢還是做噩夢,該黏著張繼娟,還是黏著張繼娟。
秦攸有些無奈,但隻覺得陸檸是關心則,並沒有深想。再三安之後,隻能隨陸檸去了。
好在張繼娟並不覺得陸檸跟著自己有什麽不妥。說句實話,自從陸檸長大之後,鮮有這麽黏著自己的時候,畢竟是母天,突然這樣,讓張繼娟也不由十分唏噓懷念。
“媽記得你小時候,有一段時間,也是那麽粘人。媽走到哪裏你都跟到哪裏。你爸爸剛沒的時候更是這樣,醒來睜開眼看不見我都要哭……現在想起來,跟做夢似的。一晃竟然已經過去那麽多年啦!”對著陸檸歎道。
陸檸聽到提起爸爸,反而有些不安,連忙道,“媽,沒有爸爸,我也會陪著你的。”
“媽知道。”張繼娟了的頭,“但是你也注意一下小秦的緒,這幾天你跟著了魔似的,他不知道有多擔心呢。你長大啦,不能總跟著媽媽了。”
陸檸充耳不聞,該幹什麽還幹什麽。
直到那個日子來臨。
那天張繼娟本來有活,但陸檸費盡心思,還是讓留在了家裏,並沒有出門。兩人帶著孩子,做遊戲,竟然就這麽過了一天。晚上陸檸更是死活都要跟張繼娟睡,讓秦攸哭笑不得。
他抱著自家兒子歎氣,“小老虎,你媽媽跟外婆一起睡,不要我們啦!”
一歲半的秦陸古靈怪,聞言很“大人”的抱了抱自家老爸,“沒事,我陪著爸爸。”
一夜無夢。早上起來時發現旁邊的床鋪空了,陸檸連睡都顧不上換,立刻出門去找人,在廚房找到張繼娟,才陡然鬆了一口氣。
過來了。
這麽輕鬆,讓陸檸都不敢相信。但也許老天爺讓回來,就是為了改變上輩子的吧?
這麽想著,提了許久的心,終於落回了實。
放鬆下來之後,陸檸便覺得神十分疲倦。就像是繃了很長時間的橡皮筋,被放開之後,反而會比原本的樣子鬆了許多,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慢慢恢複。
陸檸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倒頭就睡,直到被兒子鬧醒。
“媽媽睡懶覺!”小老虎板著臉,一字一頓的對說,“要打屁!”
這段時間陸檸滿心都是那件事,自然疏忽了他,現在看見他,立刻把人進自己懷裏,“你剛剛說什麽?要媽媽打你的小屁嗎?”
“我又沒有睡懶覺!”小老虎掙紮著從懷裏爬出來,一邊著“媽媽壞”一邊飛奔出去找爸爸求助了。
接下來的幾天陸檸都有些懶洋洋的,提不起神來。
自己重生的那個日子,就在這懶洋洋之中過去了,陸檸甚至沒有多去注意。
秦攸見這樣子實在是讓人不放心,便提出全家人出去旅遊一段時間,讓放鬆一下心。畢竟他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也能夠看得出陸檸的狀態很糟糕。
陸檸沒有異議,張繼娟也覺得可行,小老虎長這麽大還沒出去旅遊過,知道要出門更是力充沛得在家裏就開始撒歡。
最後秦攸決定去他名下的私人小島上住一段時間。那裏雖然是他的產業,但目前為止一次都沒有去過,正好趁此機會去看看。
這個小島據說是秦攸的嫁妝。可惜秦攸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記憶中幾乎沒有對的印象。隻是聽爺爺說,是舊式的大家閨秀,溫嫻雅,麗大方,靜靜坐著的時候像一朵高潔的蓮花,微笑起來又像是和煦的春風——總之再多的溢之詞,都不足以形容。
奇怪的是家裏也沒有的照片,所以秦攸隻能靠想象和猜測來認識。
爺爺無疑很恩,所以兩隔之後,爺爺是很提到的。也是出於這種避諱的心思,這座小島才從沒有被提起過。爺爺過世後,秦攸才知道產裏還有這麽一座小島。
比之公共旅遊區域,這座太平洋上的小島更加麗,原始,自然。整座島占地隻有幾萬平米,是真正的“小”島。有兩戶從附近招募的人家專門住在島上照看,所以並沒有荒廢。
陸檸一看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張繼娟也覺得環境不錯。小老虎則看上了那一片沙灘,跌跌撞撞的在上麵跑,顯然十分興。
秦攸看著每個人臉上的笑容,自己也忍不住彎了彎。果然出來玩是正確的。本來他還想腳上鄒牧和秦雅呢,結果農家樂那邊走不開,最近據說是有個什麽會議定在了那裏舉辦,所以鄒牧很忙。
因為長久以來的一個心結和擔憂終於解除,所以陸檸現在的心態十分放鬆。在這遠離人跡的小島上,更是徹底的將自己的緒釋放了出來。每天都興致的,將最後一分力氣耗盡,然後甜甜睡。
力上的勞累總是容易將心中的緒宣泄出去。
這天秦攸拉著陸檸,避過了張繼娟和小老虎,悄悄的跑到海島背麵。陸檸有些好奇的問秦攸,“咱們去哪裏?”
“開船出海。”
“出海?就咱們兩個嗎?”陸檸也跟著興起來。
記得上次秦攸帶去開飛機的時候說過,他沒有什麽不會的,連船也會開。竟然是真的,不是唬人。
不過說是船,但實際上隻是汽艇,就是風景區裏經常能夠看到的那種,隻有簡單的防護,整個上半都是暴在外麵的,在激流之中顛簸起伏,又驚險又刺激。
陸檸坐在秦攸後,摟著他的腰,兩人被固定在座位上,然後秦攸才發汽艇。
破開水麵的一瞬間,陸檸恍惚有一種飛起來的錯覺,但實際上隻是汽艇衝擊的速度太快而已。有一些被激起來的水花飛揚在空中,最後落到上,把人澆了個心涼。
但還不等陸檸發表狀態,汽艇便在水麵上飛馳,撲麵而來的水花連的視線都徹底遮擋住,什麽都看不到,但陸檸卻在這種境之中覺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爽快,忍不住張開大喊,“啊啊啊啊啊——”
海風帶著的聲音,飄向遙遠的地方。
重生之後的最後一抑和霾也隨著海風飄散,消逝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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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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