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嬪膝下已有大皇子，也是不宜再多有皇嗣了。”

“如此一來，嬪位之上的便只剩賢妃了。若是不顧那些規矩，嬪位以下有資歷些的，便也就剩一個李婕妤了。”

賢妃出龔氏，自打龔太傅病重后，龔家到底不比從前，不過龔氏多年的基業還在，年輕一輩的龔氏子也還活躍在朝堂上，雖然此生是達不到龔太傅的高度了，卻也絕不會就此垮塌下去。在京中，龔氏還是極有地位的。

李婕妤呢，雖說只是婕妤，家世卻不差。后又還有個太后。

按理說，龔賢妃和李婕妤后家族影響皆很深重，四皇子并不宜給們任何一個人養，只是細數后宮，竟再沒更合適的了。

不過若要論這二人中誰人更適合當四皇子養母的話，那必然是李婕妤。

李家算是因太后而起的新貴，底蘊并不深厚。即便有了四皇子，也無法借皇子生事。

只是唐昀并不愿意李氏一族有任何皇子養于膝下，他怕滋養了太后的野心。

“賢妃到底養過孩子，有耐心些。”

“那就等四皇子將養好了子賢妃接去承德宮。”顧青昭說完問了一，“四皇子可要記賢妃名下？”

畢竟之前大公主，是直接記賢妃之了的。

“不必。”唐昀想也沒想就拒絕，“生母養母需分明。”

顧青昭頷首，做皇帝的，也要要防患于未然的。

“如此，四皇子便是有了歸宿了。”笑著：“陛下也不要再憂心了吧。明兒陛下還要上朝，再不睡就沒時間了。”

他輕笑了一下，側過摟住，“昭兒你真好。”

顧青昭腰被抱住，忍不住失笑，“我哪里就又好了？”

唐昀總是這樣與說，有趣得。

“今日，但凡你宮里的染有一疑慮，便不能如此干凈利落地為你洗清了嫌疑，”他慨著，“原來我見嚇壞那個樣子，還以為要不事呢。不過也正因過驚嚇，事后反應出來的態度才更能說明對你的衷心。”

他纏在腰間的手微微了，他抬眼，與四目相對，桃花眼笑得瞇起來，“可見昭兒平日里定是待們好極了，主仆心，才能換來這樣忠心耿耿的侍。一個二等侍都如此，關雎宮其他人，定是更好的。”

說起這個，顧青昭眉眼也不染了笑意，“染是打王府里就跟著我的，素日里穩重又伶俐。”

“就是要這樣的才好。”這次這變故后，唐昀對顧青昭更加了幾分。

說不上是為什麼，或許是因為太會掌關雎宮，他驚喜之余也傾慕得。

放在腰線上的手指微微蹭了蹭，“你明日可有事要做？”

“接手尚儀局和尚功局之事有沈臨在，明日除了見一見兩位尚局，其余也沒什麼特別要的事了……”顧青昭正認真說著，腰間突然又是一。

唐昀笑意盈盈，“那你明兒早上多睡會子吧。”

顧青昭還沒反應過來，唐昀就突然翻而起了，雙手抵在兩肩側，四目相對，眼眸里眸流轉。

覺得嚨有些發，連忙手抵住他，不讓他下來，“陛下明日還要早朝，若是不睡，只怕……”

“昭兒覺得我眼下可能睡著？”他話還正經說著，可眼里的，已經快要抑制不住地溢出來一般。

顧青昭察覺下的靜，臉驟然紅。

“陛下你……”

這模樣他更是憐，忍不住輕輕俯在角淺啄了一下，再撐起時，便已然有了輕微的息，他眉眼惺忪似有水霧，聲央著：“昭兒，不陛下好不好？”

微微歪頭，似在考慮什麼。

他笑意更深，半哄半著：“九郎。”

顧青昭大囧。

一到不正經的時候，唐昀就喜歡他喊些不正經的。

見沒說話，唐昀還以為是在害，就更逗，“不喊九郎，喊哥哥也行。”

這就不正經得過分了些！

顧青昭知道他是故意的，心里惱，急之下，話也沒過腦子，幾乎是吼出來的，“唐昀！”

喊完之后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完了……平日里在心里腹誹時，就是唐昀唐昀的，可從不會在人前失態，眼下當真是后悔。

小臉白著，忙要告罪。

可唐昀滿眼的意早在喊他名字那一刻高漲到頂點，顧青昭只覺得他放在腰間的手幾是抖著地磨蹭著，齒相依間也比從前更要激烈些……

殿外明月高懸，月悄然爬上窗欞。

滿室清輝也被殿里高漲不下的溫度侵染得暖了。

許久之后，他抱著側躺在一起，上余熱未退。

“昭兒，我很歡喜。”他頭埋在的頸窩，桃花眼溫熱未散，“喜歡你喚我名字。”

他自小份特殊，時是九皇子，九殿下，長大了些是別人口中的端王殿下，養母喚“昀兒”，兄長喚他“昀弟”“九弟”，后來了儲君，父皇喚他“太子”……

直至如今，從沒親近的人會全名全姓地喚他。

雖然這聽起來有些不大禮敬，可他真的很喜歡。

這一刻讓他覺得他不是什麼景安帝，不是什麼尊貴的陛下。

他只是唐昀，只是他自己。

“陛下不會覺得冒犯嗎？”仍有些小心翼翼，于皇室而言，這實在有些不規矩。

也不止一次地自責。

他卻搖頭，笑道：“只要是你的，我只會更喜歡。”

九郎也好，唐昀也好，他喜歡聽喚他。

卻沒膽子再一次了。

無論他再央求，也至多喊個“九郎”。

他察覺到什麼，也不強迫，只是道：“總有一日，我會你沒有任何負擔地與我一起。”

到那時，無論怎麼稱呼他，都無人敢置喙什麼。

關雎宮一片溫馨。

反觀鸞宮，卻是凄涼得齊貴妃自個兒都心驚。

明明殿伺候的還是這麼些人，可心境卻實在大不如前。

“冬夏，你說我眼下，與當初裴氏從貴妃降位嬪時，是不是像極了？”

冬夏心知難，很是寬道：“主子與裴氏終究是不一樣的。今日陛下雖然降罪，可到底還是心里有您的。”

否則宮權就不是暫時轉而是直接剝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