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房子簡陋，但為了能承得住人型的摧殘，用的材料都還不錯，拎著錘子錘半天也很難釘進去，林絮覺得自己的虎口都快要斷了。

最後還是球球用尾撐著把自己托高，一掌拍在了釘子上。

釘子很順利被錘進去了，效率超高，作超快。

林絮目瞪口呆半響，拉起他的手看了看，手上除了出現一個小窩窩之外，沒有任何傷口，窩窩也很快消失了。

“你也太厲害了吧，可惜你太重沒法上屋頂，不然下次修屋頂就不需要這麽麻煩了。”

球球起自己乎乎的小脯：“我可以。”

林絮笑起來，著他的尾讓他下來。

其實很多人並不會在公開場合從變人，因為，在變人形的時候，是沒有穿服的。

流放星的人做派獷，若是一直住在城裏就能經常看到不奔的人類，傍晚也能看到很多公開做出不雅舉的男男。當然，這裏的人大多喜歡用形，實在型差太大才會用人形。

這麽開放的民風，也是林絮不願意住進城裏的原因之一。

之所以想到這些，也是因為球球的人形一直沒穿服。

林絮了下他的臉，拉著他進屋給他穿上了達叔的服。

“服有點不太合，我給你改一下。”下次進城得給球球買點服。

手工活不怎麽樣，這幾年鍛煉下來也就勉強能看的地步。

球球不太適應地甩了甩上跟子一樣長到腳踝的服，乖巧地坐在邊看補補。

為了照顧球球的肚子，服改了很寬鬆的T恤和短，腰間的鬆帶也是穿繩子自己綁。

花了一上午改服，連邊都沒有，有點醜，但是勉強能穿。

林絮給球球換上新服。

“你試試。”

球球眼睛閃閃地起換上服，他似乎不太常穿服，有點笨手笨腳。

這服在他來太脆弱了，他生怕自己稍一用力就要撕破，手腳，好一會都沒穿好。

林絮見狀拎著服撐好，讓他扶著自己穿上。

“鏡子。”穿好後球球主道，接著蹬蹬蹬往洗漱間跑。

跟上一次半遮半掩地照鏡子不一樣，這次他直接站在了鏡子前。

太很好，鏡子中的孩子被照得清清楚楚。

球球臉上開始還漾著笑容，慢慢的笑容就淡了下去，他收了收肚子，又拉了拉服，然後脖子上的。

他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麽清晰地看過的樣子了。

果然還是一樣醜一樣的胖。

林絮跟過來站在他後，一大一小兩人和鏡中的人對視。

“果然人靠裝，很好看，很神，如果服再淺一點就好了。下次去賣點淺的布。”整整服上的褶皺，將球球的頭發往後捋了捋。“不喜歡麽？”

球球仍舊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他緩緩搖頭：“喜歡。”

服很喜歡，他隻是不喜歡這服下的自己。

林絮捂住他的眼睛：“不想看就不看了。窗子還沒修好，我們繼續去修窗子吧。”

說完拉著他轉，重新回到窗前。

球球的緒明顯比剛剛低落許多，他不時低頭看看自己，比起球形，這樣看自己更直觀，這也更加突出。

林絮他的腦袋，沒再說什麽。

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的。

修好窗子後，球球主要求掉服。穿著服變形會把服撐壞。

在林絮的幫助下掉服，他蹲在地上，仔仔細細地把服疊起來。但第一次做這種事，忙碌半天，服越疊越。

“我來教你，袖子這樣折。”

折好服後，林絮主騰出櫃一角。

“以後這裏就屬於你，這裏可以掛上你的服，也可以放你的東西，玩，什麽都可以。”

“什麽都可以？”

“對啊，你的地盤聽你的。”

球球眼睛亮了些，捧著服放進去輕輕拍了拍，又把之前塞在鱗片下的布條拿出來放進去。臉上終於出點笑容來。

本來林絮計劃是今天起床就去醫院給他看看，不知不覺被其他事耽擱到正午，現在再出發就太晚了，隻能等明天了。

收拾好拿出來的工轉去廚房做飯。

球球在屋裏滾來滾去，一會去臥室打開櫃看看，再滾到廚房門口看看裏麵忙碌的人。

“是不是了，等急了麽，再一會就能吃了。”林絮一邊做飯一邊道。

球球晃晃腦袋，離開廚房繼續在院子裏晃。

測試儀是放在屋簷下的，球球在這東西麵前走過四次，走到第四次的時候終於停住了腳步。

今天還沒有記錄。

他猶猶豫豫地上前又後退，每次發病之後，他的重都會上漲一大截。

他不敢。

可是萬一，萬一有好轉了。

他滾過去立定，看測試儀啟掃描，接著暗下去，沒有聲音出現。因為林絮對照半天，將設置改了不播報，直接發送到終端上。

球球滾去廚房，正好林絮端著午餐從廚房出來。

天氣好，飯桌也搬到了院子裏。

“吃飯了。”喊道。

球球爪住的袖子，帶著點焦急地道：“測試，結果。”

林絮其實在數據發來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有點不敢看球球。

本來以為他昨天折騰了那一陣肯定會瘦，可當看到檢測儀顯示出來的結果時，還是結結實實地愣住了。

往常都是每天重一斤，可現在，距離昨晚上隻過去了短短幾個小時，球球一下子重了十斤。

是十斤而不是一斤，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仔仔細細地數了那個數字裏的線條。

一和十長得不一樣，特別容易分辨，不可能看錯。

所以，球球真的一夜之間漲了十斤，所以，他之所以會這麽胖的原因，也跟那個病有關？

那豈不是說，不管他再怎麽節食再怎麽運都沒有用，病理的胖單靠運節食就不管用。

球球還仰頭等待著結果，見一直看著自己不說話，慢慢有些明白過來。

他低下頭看這自己上的鱗片，默默地滾到餐桌邊，默默地吃著飯。

林絮想說些什麽，甚至想騙他說沒有變化，可是這種欺騙沒什麽意義，等到拆穿的時候會更痛更傷人。

球球沉默地吃完飯，吃完後滾到了院子盡頭的山丘上站著不了。